119 流言与误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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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三,仲秋夜阑。()手打

长安的月光也许并不比南边的要圆些,但是照在静静的梨雪斋里,又有着格外不同的柔婉和清朗。长长的柳丝如绦,细白的茉莉如雪,陈列在月光之下,一时也难分清云里梦里。

兰圃旁的花栏旁,背手立着一道黑发垂落的修长身影。他好像在这里站了很久,因为白衣的下摆已经有被lu水打湿的痕迹,在月光和宫灯照耀下,濡出了一团团的暗色水印。

朵儿和雨墨站在后面不远的长廊之下,拢手轻叹起来,“这都半个多月了,真是搞不懂大少爷怎么还是这么沉得住气,他是不是不想把少夫人接回来了?”

“少胡说!”雨墨白了她一眼。过了一个年头,他已经长高了些,说话也有了几分小男汉的威风,不再跟从前一样腼腆。“你知道什么?大少爷现在心里肯定难受得很,要不然,他怎么会天天没事就呆在西林苑里,还让人把西林苑的所有东西都打扫干净恢复了原状?他这是在心里想着少夫人呢!”

朵儿撇嘴:“我不信!要是他想着少夫人,那他为什么不去宫里跟皇上挑战?我觉得二少爷说的对极了!男人大丈夫,就应该拿出点气魄来,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却抢起了大臣的妻室,这算什么?你都不知道,自从大伙知道大少爷回京之后,外头好多人又开始闲言碎语起来,说大少爷根本是中看不中用,怪不得让皇上耍得团团转……那话都难听死了!”

她口里嘟囔着,手下扯了一根茅草,轻轻抽打起朱漆木栏来。雨墨皱起眉,不屑地说道:“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就喜欢看着男人们争得要死要活的!也不想想,大少爷万一跟皇上打了起来,吃亏的是谁?”说罢被朵儿一瞪,只也搔着脑袋叹了口气:“当然啦,我也觉得大少爷这样很不妥……”

朵儿拿着手里茅草往他头上一挥,哼了一声扭头走了。(叶·悠~悠)

雨墨摸着头,憋红了脸扯开嗓道:“不过如果是有人碰你的话,我一定会找那人拼命的!……”

花栏旁的凌云手扶木桩,缓缓蹲下身,挑中了一株茂盛的秋兰,拿起一旁的花铲小心翼翼地将它连根移出,捧在手里。廊下传来的声音并不很小,但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脸上是再也平静不过的神情。

“雨墨,拿个花盆来。手打”他突然间温和地开口,雨墨愣了愣,听懂了他的话,赶紧从旁边搬了个小花盆给他。他徒手捧了些泥土进去,将兰花小心地种在土里。

“少爷,这是要放到屋里去吗?”雨墨捧着花盆,问盯着花叶默然不语的他。

“放去西林苑,那屋里原来的那一盆已经枯了。”他拍了拍手心,说道。

雨墨正要走,凌原从廊下走了过来,冲凌云一俯身:“大少爷,吴将军、赵将军和圆真大师来了,正在花厅里。”凌云顿步,点了点头,对雨墨道:“你先拿过去,放在妆台旁边的花架上,仔细着,别弄污了地面。”

“哎。”雨墨重重点头离去。

片刻后,凌云踏着月色到了梨雪斋小花厅,骁骑将军吴毅,白虎邨营参将赵宁和都察院御史姚珂正在寒喧。月色照进了敞开的窗,将树影也映射在窗前地面上。

凌云拨了拨横h过来的桃枝,从侧门上台阶入了屋里。面向门口的吴毅抬眼见着,含笑冲其余二人扬手道:“凌相来了!”凌云浅笑入屋,面上仍是如方踏花赏花时的淡定从容。“姚大人,二位将军,久等了。”

不等他行礼毕,赵宁与二人对视一眼,不悦地抢话道:“凌相哪里话!咱们都是凌相的手下,无不唯凌相之命是从,如今这样,竟是不把咱们当自己人了!”

凌云浅笑,缓步走到屋中央,说道:“我早已经被罢官,‘凌相’二字,再不敢受。往后唤我一声凌云即可。如今该称为‘相’的乃为左丞相杜安,你们不要被人听了去,以生岐义。”赵宁闻言偏头,与旁边二人同时皱起了眉。吴毅竖眉沉声道:“凌相此言差矣!我吴毅是个粗人,这辈只佩服一个人,就是凌相你!就算是如今不在位上,我吴毅也只认你这么一个监国御相!换了任何一个,我也不服!”

“吴兄言之有理。”一旁姚珂沉吟了片刻,也说道:“皇上虽已革去了凌相的头衔,但是显然,没有御相在朝制衡,朝中势力无法维持安定,如今杜安与秦府联手坐大,右相庞昇早已暗中不忿,自册后之后,皇上又加封了秦由的爵位,而杜安之女尚未正式嫁入秦家,也已得了赏赐,这就拉大了庞昇一班人心里的不服,往日与庞昇走得并不那么近的一些臣,也渐渐与他交往密切了起来。可是皇上又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知圣意究竟如何。”

凌云神色并无变化,唤了他们坐下,淡然执起茶壶,替他们斟茶。“圣意难测,不如不测。来,喝茶,这是今年出的秋茶,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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