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此**不渝（1 / 2）

 马车停在府门口，凌云正要上车，凌宵回来了，扫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没说。()(叶·悠~悠)^^^^免费

凌云顿了顿步，跨上了马车。

“等等！”正要走时，凌宵追上来，攀住车框，咬牙道：“你就真的这么沉得住气吗？”

凌云无语，双肘撑在膝头，怔怔地望着湿漉的地面。凌宵将车帘一撩，忿而道：“她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二少爷！”朵儿赶上前来，把他拉开，“这正下着雨呢！赶紧进屋里去吧，方老太太还问起你，说你身还没好又出门去了！……”

凌宵一拂袖，冷哼了一声，摔开她进了大门。

朵儿望着他的背影，抿抿嘴，又回头望着凌云。凌云没看她，口里轻轻一句：“走吧。”车夫便调开了马头，将马车驶上了大街。

相国寺的香火数百年如一日的旺盛，来此求神拜佛的善男信女在此许下各自的愿望，然后带着满腹的祈愿又离开，仿佛一生的命运便可全数寄托于此。

凌云站在大雄宝殿门前，望着中间的观世音金身下的香客，一时出了神。曾经某一个日，他的姹儿也是这里的香客，也曾虔诚地在此许下心愿，他的姹儿，他的姹儿……她却不肯告诉他许的是什么。不知道她可曾祈愿过她自己平安一生，也不知她是否祈愿她自己无灾无难……

扶着香案，当蒲团上的男起身，他也缓缓撩袍双手合十跪了下去。如果她没有，那么，他来补祈。

“凌施主，方丈有请。”小沙弥道了声法号，在一旁垂首相请，打断了他的遐思。他点头起身，跟随着他到了方丈室。

方丈圆方禅师是圆真的师兄，年愈古稀，却仙风道骨精神矍烁。凌云一进门，恭恭敬敬行了俗礼。“弟凌云，拜见大师。”

“施主不必多礼，请坐。”端坐于蒲团之上的圆方温言欠身，唤人奉了茶。“凌施主一向是红尘仙客，难为俗事扰心，即便是卸职在野，也自闲庭信步。然数日不见，施主此刻却面有郁色，可是遇上了什么难解之事？”

凌云颌首，直言道：“大师明察秋毫，弟确是有一难解之事，想请大师相助。”

“哦？”圆方有些意外地，“请说。”

凌云顿了顿，方道：“弟听闻贵寺有一宝物，即先祖惠悟之舍利，能医百病，清百毒，弟斗胆求请一颗，请大师成全。”

圆方定住，望着他半晌无语。凌云也不退缩，单手搭于盘着的膝上，静等着他的反应。手打书迷群3∴35686688“施主请回罢。”片刻后，圆方缓缓闭目，语气是不容人多言的回绝。

佛珠的滚动声在静寂的室内显得清晰可闻，凌云沉吟了一阵，抬头道：“弟也知此物极为贵重，无奈人命关天，还请大师能以慈悲为怀，赐予良药救人一命。大师若有什么条件，只要提出来，弟定不会拒绝。”

圆方似是根本未曾听闻，闭目端坐于禅床上，几近入定。

凌云叹了口气，又道：“假若大师肯应允，弟情愿削发剃度，皈依佛门。”

一句话轻轻缓缓，却如同惊天轰雷，将室内的人震醒，将室外的人也惊得心头一跳。

屋里顿时没有了一丝声音，是连佛珠滚动的声音也无。圆方睁开眼，定睛望了他半刻，漠然道：“佛门之地，不受诳语。施主六根未尽，尘缘未了，说什么皈依佛门？”

凌云淡然垂眸，含笑道：“大师面前，弟自不敢打诳语。我本无皈佛之心，却因贵寺有规矩，本门弟如若能过得刀山油锅虎门三关，便可求得舍利一颗，故而情愿出家为僧，过三关，求得灵药一颗，救她性命。”

圆方想是没料到他会坦然将实话说出来，足足望了他半柱香时分，方说道：“施主一世聪明，却也因‘情’之一字而犯痴了！”

凌云点头：“大师之言亦是亦非，情之一字若不使人痴，如何堪称为‘情’？”

圆方叹息：“红尘孽海，终归不过是酣梦一场，施主何必执着？”

沉吟片刻，凌云道：“我意已决，求大师成全。”

屋内忽又沉寂下来，圆方怔怔望着一脸平静的凌云，半晌无语。良久，他轻叹了一气，起身下了禅床。“你乃金贵之命，福祉无边，尽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剃度之事非同儿戏，恕老衲难以从命。”

凌云一听，神色已然黯淡。正待开口，圆方又道：“然你祖上与老衲乃为至交，你命中也注定有此情劫，今日降临敝寺，也算是有缘。今日老衲便破例一回，赐予你圣祖灵药一颗，以解你之急。但你也须得答应我一事。”

凌云怔了怔，即刻起身：“大师请讲！……”

圆方叹气：“我要你将来所出之嗣，剃度于本寺为僧十年，你应不应允？”

凌云加愣了愣，不由沉吟了片刻，但片刻后他仍是坚定点头：“弟应允！”

回府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暮色笼罩了大地，四处的灯火在烟雨里显得朦胧不堪，街上行人步伐匆匆，似是也难抵这早来的寒意。凌云紧握着手里的木匣踏上点起了灯笼的门廊，唇畔浮起一丝不着痕迹的温柔。

“大少爷，你吃过晚饭了吗？”

朵儿跟在后头，没话找话地问着他，望着他突然间变晴朗了的脸色她感到十分诧异，天知道她已经担心了一整个下午，就怕他真的出了家……所以，老太太问起他去了哪里时，她也是支唔着没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