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蒋雨筠思忖道：“原来是这样，心理阴影，嗯，是不太好，好吧，我帮你调换一下。”临出门时，才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小滑头，有事求人就套近乎，跟谁学的？”话虽如此，但她对顾朝夕印象不错，样貌周正，关键是眼神很干净，身世可怜，还有着那么股子坚韧味道，压不垮、打不烂，遇到这样的事，都是一直谈笑自若，在不公面前也颇能沉的住气，这些优点汇聚在一起，让蒋雨筠觉得很男人。

中年女护士终于被换走了，临走时还颇为幽怨的看了看顾朝夕。顾朝夕有种送神的感觉，心道：“您就想开点吧，彩旗、啊不、锦旗，也不差我这一面不是？”

安宁的一个夜晚，新换来的陪护到不象刘姐那般人前平静如水、实则热情如火。如果说刘姐让顾朝夕感觉是头发情期的母狼，那么这位，是头睡羊。难得她能在那硬木椅子上小呼噜打的让人悠然神往。然后，当需要她更换吊瓶什么的时候，轻轻一碰，便如同受惊了般马上站起，慌张四望，同时道：“怎么了，怎么了？请问需要什么？”

顾朝夕深知自己是有些睡火的，就是睡觉经不得人吵闹，吵醒了会发脾气。当然，实际上他后五百年基本没有睡过觉。推己及人，他便觉得如同眼前这位的，要么就是心理压力过大，要么就是真的脾气好，否则真不至于如此疲惫，窝那就睡，然后被扰了觉，那儿还癔症着呢，就没口子的说好话。不管是那种，这位生活中恐怕都不怎么舒坦。

“得，就她吧，对付对付。要什么自行车呢？”顾朝夕想起了现世记忆中的一段搞笑台词。

第三日，伤患处的痛苦进一步减轻，对普通人来说，仍会疼到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对顾朝夕来说，却是基本等于不存在了。

蒋雨筠上午来查房的时候，诚挚的赞扬了顾朝夕几句，她见过太多被疼痛折磨的精神萎靡的例子，而疼痛也确实是很耗人精力的一件事。基本上，类似于顾朝夕这样的手术患者，在醒转的前几日，都是嗜睡、精神不佳、思路紊乱、少言寡语的，少有顾朝夕这样精神头十足的。

顾朝夕当然不会告诉她，他已经从清醒的当天开始就吐纳呼吸、静神冥思。对于一个做了几百年同样事情的修真者来说，炼气是比呼吸更自然的一件事。虽然远水不能解近渴，但对身体机理的基本调节已经缓慢展开，而精神力的修炼，更是可以基本忽视**的影响，先行一步。

止痛泵拿走的时候，‘睡羊’也跟着下班了，换来了小护士吴雪。顾朝夕清醒的那日正好她们倒班，从今往后的半个月，白天都会是这位小护士。

探病、访客，多是上午，这是礼节习俗。今日学校来人了，十多名同学，学生会的，宿舍寝室的、平日关系还算不错的。总之就乱哄哄的一帮，你三言我五语的，说些寻常的安慰的话，讲些学校近况。其中唯一一条在顾朝夕看来还有些价值的就是：肇事的那位是富二代，家里在本市很有些影响力，可能是跟校方达成了些协议，反正校方没有那种要大张旗鼓，宣传表扬顾朝夕见义勇为行为的意思。反倒是另一个八卦版本的在学校传的很开：某痴情男生为追女舍生忘死，车下救美试图打动芳心。有了这个花边，顾朝夕斑马线70码飞人的事已经被轻量化、甚至消抹无踪。

顾朝夕听的慢慢眯起了眼睛，“看起来，这个社会跟学生仔顾朝夕印象中的，有不少出入呢。果然是大好皮囊裹臭肉。也好，狼吃肉、狗吃屎，丛林法则，实力为尊，百无禁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