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周正皱着眉走了，嘴上叼着的烟烧到烟屁且已经熄灭都毫无所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静宸和李可欣来了。顾朝夕的第二次48小时生命垂危期间，林静宸寝食难安，憔悴了不少，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这几日，虽然不再用林静宸煮饭煲汤，但她仍会中午傍晚来陪顾朝夕。顾朝夕跟林静宸在一起时很默契随意，有时候闲聊，有时候只是一起沉默的坐着，各想各的事，偶尔对视一笑，也不觉得尴尬。不粘人，林静宸的这一点顾朝夕比较欣赏。

因为周正推荐的餐馆做的饭菜美味可口，林静宸又风雨无阻的必来，所以顾朝夕订饭时往往准备的是多人份的。只是这两日来，午餐气氛有些尴尬。原因是蒋雨筠比较‘痴’，捎带着‘护食’心理发作，言辞间难免带着敌意。

林静宸并不清楚其中缘由，所以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像突然之间、蒋雨筠就对顾朝夕好成了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另一个版本的爱你无怨无悔无所求。顾朝夕不解释，她也没问，仍旧那样，该说话时说话，该发呆时发呆。顾朝夕看在眼里，觉得这是林静宸的另一特点，善于等待。主动也好，被动也好，就是那么安安静静，说不理你了，便多少日就那个样子；说要对你好，又是多少个日子那个样子，波澜都留在心里边，表面上，则是一首单音的歌。

似乎是高瘦配矮胖的对称效应在作怪，李可欣则与林静宸截然相反，那就是一团火，走到哪儿烧到哪儿，说不给面子、是连下坡台阶都要撤尽的主儿。于是，虽然她本人并不待见顾朝夕，但仍是不惜上演‘替友夺夫’的戏码，似乎应征了那句话：我爱不爱那是我的事，就算我不爱也不能给你，因为那是我的。

下午离开医院的时候，李可欣斜着脑袋瞟了瞟渐渐甩在身后的住院处楼房，一脸怨念的对林静宸道：“我越来越讨厌顾朝夕这个家伙了。壁上观，不置一词。之前还当他是痴心情长，结果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看那样子，似乎已经在做着大二奶的美梦了。车下救美，真是痴心绝对？还是一次赌博性质的泡妞行动？”

林静宸默默的走着，不疾不徐，神色淡淡的。

“喂，静宸，给个反应嘛！真是不急公主急宫女！”李可欣扯林静宸的胳膊。

“在我看来这是个选择题。”挨不过李可欣的央求和碎碎念，林静宸答道：“一个可以在关键时刻用生命保护你的男人。要不要选择他。”

李可欣神色激动的道：“可你并不能保证他那时的选择不是一时冲动，也不能保证他的冲动是因为爱你、还是无知所以无畏，更不能保证经历了这次冲动，当下一个类似的选择出现时，还能不能挺身而出。尤其是，除了这瞬间的表现，其他方面可谓一塌糊涂，甚至让人无法忍耐。”

林静宸微微一笑，“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从来都不能保证什么，而只能相信什么吗？若信，地狱也是天堂，若不信，天堂也是地狱。”

李可欣有些目瞪口呆，楞了良久，才追上了林静宸。“静宸，你怎么最近也神神道道的了？”

林静宸望着远方，从容道：“这场变故之后，我想了很多。我现在只想说，若永恒是快乐的根源，没有永恒，也可以选择相信永恒。”

李可欣嘴里叨咕重复着林静宸的话，又是好半天，仍觉得云山雾罩，“完了、完了，惊吓过度让静宸的思想出问题了！”……

顾朝夕此刻并不知道林静宸选择了相信他，相信他能在她痛苦时给她安慰，在危难时伸出援手，在困境中指明希望，在疲惫时给她臂弯。对顾朝夕来说，人生不是单纯的爱情肥皂剧，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不久前的险死还生让顾朝夕再一次看清了一个问题：危险是不会等着你做足了准备才赶着点来的。再大的船也能翻在臭沟里，这回险战一场整了头白发回来，下次未必就有这般好运。为了防患于未然，顾朝夕再次着手安排法器事宜。这一次，他拜托的是周正。帮着周正抓了那么大的一位养鬼专业户，这事情当然是有求必应。

顾朝夕还记得，占据了蒋雨筠身体的莫莫在最后他质问动机时，说是因为这里的一件宝物。一般人可能觉得在那种时候，那女鬼十句话中连半句真的都没有。顾朝夕却不这么认为，真真假假，假中藏真，他认为这地方确实有宝贝，而且决不会普通。普通的宝贝不用将一方地域拉至阴阳两界之间来开启。以他顾朝夕之能，要想找到这宝贝，方法当然不止一条，但是细细推敲，做大量的准备工作，却是免不了的。

“这宝物，我要了，就当我出生入死的酬劳好了。”顾朝夕盘点着自己的得失，掐算着，蒋雨筠和结交周正，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报酬呢？应该算是吧，应该属于回报更续长的那种。另外，那养鬼之人福伯的住所有空倒是应该去转转，另有些小惊喜也说不定，这种雁过拔毛的做法即使是当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掉价的，更何况现在‘穷’的叮当响着呢。

十一月十一日，周正送来了顾朝夕需要的物品，因为渠道的关系，这次采买的物品档次高了不少。三百年的桃木，三百年的柳木，温养了几百年的玉刀，还有一块不朽胡杨木，这些都是市面上极其罕见的。当然，价格也不菲，二十万，就着还是半卖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