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夜听风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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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上是一张焦黄的蚊帐,中间还用一大块花布头打了补丁,扭来扭去的倒像是一副太极图。

武柏转动脖子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四周都有蚊帐遮拦,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不过有灯光从外面照进来,虽然已经变的很微弱,但足以让他把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我还活着,老子没有死。”武柏欣喜若狂。他撑着床想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软的厉害。头脑里一阵晕眩过后,“哎哟”一声,他的头重重的摔在枕头上,发出“叭”的一声。

原来这枕头只是外面包着一层白布,里面居然是一段树枝。

外面大大概有人,听到武柏的痛呼声之后,一道长长的影子映在蚊帐上面,可能是刚才它坐着,现在站了起来。影子却没有立刻过来察看,只是左右不断的移动,好像是在犹豫什么。

身体发软,口干舌燥,身上的那床棉被又硬的跟帆布一般。武柏见那道影子晃来晃去晃了老半天,从形体上看,婀婀娜娜的好像是个女人,心里头虽然有点不耐烦,却也不敢发火,只是嘶哑着嗓子叫道,“那个,小姐,能够我倒杯水吗?我口干。”

“呀”的一声,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惊呼,似乎是武柏这声呼叫把她吓的不轻。

叫什么叫,武柏心里嘀咕。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奉了老大的命令,带着四个亲信的小弟去阳湾港口去接一批货。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为了逃避关税而已,对方何必紧张兮兮的成了那个模样?不过当几十个辑毒警察冲出来的时候,他一切都明白了,这些家伙,肯定是嫌只做这个嫌头太少了,而另带了其它的东西。

当时他是乖乖的举起了手,反正货不是他们的,老大上面有人,一些都可以讲清楚。只是那帮越南佬,可恶的越南佬,居然拔枪还击.武柏记得自己的驾车逃跑的时候,左胸上面中了一枪,然后方向盘一滑,一头栽入了大海

武柏用右手摸了一下左胸,咦,皮肤虽然有点燥,却是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伤口。他心中又惊又疑,干脆一把将右首的衣服一把扯下,皮肤枯黄,蔫不垃圾的跟自己以前的小麦色皮肤大不相同,只是平平整整,却又哪里有半点枪口?

正在这时,灯光晃动,蚊帐被人从外面拉开。武柏猛的抬头,还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就听到那女子又是惊叫一声,身形踉跄后退。“叭”的一声,手上的灯或者是焟烛掉在地下。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慌什么,我没死。”武柏皱着眉头喊道。他将拉起的衣服重新放下,“打开灯,一惊一咋的做什么?”

“你真没死?”听不出外面的女子声音到底是慌还是喜。

武柏嗯了一声。很多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女子的面目,不过她似乎是穿着长裙,样式也挺奇怪的。还有,自己明明是中了枪,还是左胸上面致命枪,为什么一点伤口都没有?

外面响起了噼叭声,似乎是两块石头在碰撞。然后,房间里重新亮了起来。

武柏撩开蚊帐。这间屋子不大,除了那张大床外,只有中间摆着一张四条腿的小方桌,而且破破烂烂的似乎连油漆也没上,黑一块黄一块的显的有些肮脏。一盏小油灯放在桌子上,旁边站着一个古装的美女,模样,嗯,挺不错,瓜子脸,挺鼻梁,嘴唇有点厚,不过很性感。如果化一下妆的话,倒是跟水月天堂的那个头牌小月有的一比。小油灯照的范围不大,他集中目力,勉强看清楚墙角堆了一些大缸破翁的杂物,墙壁上还挂着锄头扁担等农具。大床的对面是一扇门,后面用门栓栓住。门角处还放着一副担子,上面盖着红布,倒是给这间小破屋增加了一点喜气。

原来是个农民家里,一刹那武柏的眼眶有点湿润了,自从十七岁离开家乡到外面读书,到后来跟了老大混了黑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回家了?虽然时常汇些钱物过去,但是父母辛苦务家,只盼我走出那山沟沟。我出是出来了,却是被人逼出来的,如果父亲母亲得知,恐怕也不愿意见到我这个混混儿子吧。

“谢谢你救了我。”武柏上下打量着那个年轻女人,虽然觉得她的服装发型有些怪异,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那个,能给我一杯水吗?”

年轻女子经过初时的慌乱,倒是很快平静下来。武柏见她弯下腰,不知从哪里摸了一个平口碗,从放在地上的一个坛子里倒了点清水,递到他手里。

武柏也是渴极了,接过平口碗一饮而尽。一股极爽的感觉从他的咽喉处顺流而下,直至他的全身。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原来是发烧了,难怪自己这么渴。

“再来一碗吧。”他将碗递过去,微笑着示意。

三碗冷水下肚,他的脑子一下子清楚起来,从头至尾,那个年轻女子好像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又惊又疑的眼神看着他。

“家里有电话吗?”他道了声谢后问。

年轻女子摇摇头,“垫被还有一床,只是拿出去晒了。”

“我不要垫被,我要电话。”武柏用右手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手机也行。”

“哦,杀鸡?”年轻女子眼前一亮,“你是不是饿了?”

饿?有一点,不过这倒不急,首先得给老大打个电话问明一下情况。“电话,我想打个电话,附近有人家装了电话吗?”

年轻女子沉默半晌,直到武柏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官人,何为电话?”

官人?武柏睁大了眼睛,这好像是古时候女人称呼自己丈夫时用的称谓啊,再加上她这身打扮,难道我他妈的,他妈的

年轻女子见他呆呆望着自己,一脸的骇然之色,刚刚压下去的恐惧却又被勾了起来。傍晚的时候,自己探过他的鼻息,明明是已经断了气的,为什么现在却又是坐了起来,现在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莫非是借尸还魂?

她虽然曾是婢女,却也识文断字,曾经读过《山海经》,《搜神记》等野史杂书,既然心中起了这个念头,心中却是越发的肯定。她霍然转身,将墙上挂的一根扁担紧紧握在手中,眼睛却盯着正在茫然四顾的武柏,娇叱道,“你是哪路的野鬼游神,为何附身在我刚死的丈夫身上?”

她的这一声喝问,倒把武柏惊醒过来。借尸还魂?不借,一定是这样了,难怪身上没有枪伤,难怪自己算是个必死之人却又活了过来,难怪这具身体与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不过就算是让我再活一次,也不用回到古代吧?不过说起来还好,至少是回到了中国的古代,至少话还能听的明白。

武柏看到那个年轻女子举着扁担,一副你不说明白我就要打的模样,心里也不着急,自顾自在那时想心事。他在江湖上混了五六年,虽然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棍来刀往,打打杀杀的事情毕竟经历过不少。女人,见的多了,碰的也多了,他自然不会将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经风般的古代女子放在眼里。

那女子却是倔强之极,见他沉默不语,胆气忽生,扁担狠狠的朝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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