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事多表象（1 / 2）

 凤岭镇距武家庄不过五里，武柏酒足饭饱，迈开大步一阵急行，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赶到武家庄村口……

还没看到家时的篱笆墙，远远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传来。

有坐长凳的，有靠椅子的，还有许多带着小孩的，七大姑，八大婶，堂嫂子，倒媳妇二十多个妇女挤在自家门口，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潘金莲围在当中，唧唧喳喳，就如同开着妇女大会一般。

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叫了一声，“大郎来了。”一刹那笑声消失了，众人一齐转过头，看着站在外面有些发楞的武柏。有几个脸孔憋的通红，显然是笑到一半，见大家突然都静了，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倒是潘金莲落落大方，站起身，款款的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官人回来了，忙了一天，快进里屋休息吧。”

那神态，那语调，别说是心怀鬼胎的武大郎，就是那群村姑大妇，也是一个个的傻了眼睛。哎哟，这大户人家出来的，果真是全然不同。

“这是怎么了？”武柏问道。

他一身酒气，潘金莲一靠近他的身体就闻道了，再加上他两手空空，她又会如何看不见？潘金莲脸色微微一变之后就恢复了常态，微笑道，“原来邻居们都是亲戚，官人，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否则一开始也就不会那么生份了。”

“最近比较忙。”武柏干笑一声，侧着身子正要挤进屋，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保正武大友家的老妻刘大太，前日还见过的，排起辈份来，武大友还算是武大郎的堂哥。

“大嫂，有事吗？”刘大太六十出头，身形枯瘦，却依然是满头黑发。她一把拉住武柏道，“好你个大郎，眼里没我这个嫂子，娶了媳妇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怎么，前日我还见过你来着，你还是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亏得我那死去的堂哥堂嫂临终前还托付我看管你们兄弟两个，没想到你去赵大善人家里做了几年的长工，就不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了，可怜我那死去的堂哥堂嫂啊”

刘大太拉着他的胳膊手一拍，脚一跺，眼珠子当真就卟哧卟哧的掉了下来，眨眼间就哭的跟泪人相似，倒把武柏弄的手忙脚乱。

潘金莲挤过来安慰道，“嫂子，官人这几日身体不好，是我劝他将这个事儿瞒着大家的。嫂子，你不要怪官人了，要怪就怪我吧。”

“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这个又丑又矮又没良心的，”刘大太鸡爪般的手在潘金莲白嫩的脸上摸来摸去，“这多好的媳妇儿啊，人漂亮，心地也好，皮肤还这么光滑，定是我那死去的堂哥嫂子在天有灵，保佑这个又丑又矮又没良心的娶到了这么好的她媳妇，我家二娃咋就没那个命呢，唉。”

武柏见潘金莲不断的朝他打着眼色，也是暗地里对她伸了伸大姆指，正要逃进屋，右首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长身暴起，“二娃怎么了？潘婶婶现在还年轻，我嫁给二娃的时候，那也是九阳村里的一支花，水灵水灵的，又哪里辱没了二娃了？你道是给我说出个道

那妇人身材高大，腰身粗的跟水桶一般，武柏倒是在她身上没有见到一丝水灵的痕迹。他听的心烦意乱，撇了众人，直接走进了卧室。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他却是因为连连饮酒，犯起了困意，不多时，居然就在床上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竟然已经入夜了。

油灯摆在桌上，潘金莲坐在旁边，武柏却是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背影，双臂不时的一动一动，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小潘，给我倒杯水。”武柏觉得口干的厉害。

“官人，你醒了。”桌子上就放着茶壶茶杯，潘金莲呀的一声转过身来。这时候武柏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着几块蓝布，应该就是从那副喜担里取出来的，已经被剪的一块一块，有几处却已经缝合起来，做成了一副大褂的模样。

“谢谢。”武柏将她递过来的一杯水一口而尽，眼睛却是盯在她的脸上，“吃饭了吗？”

“奴家已经吃过了，官人，你饿了吗？奴家这就给你端来，饭菜还在灶上热着呢？”潘金莲将他手里的杯子接过来放在桌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现在还不饿。”

她停下脚步，哦了一声。”哪里来的米？”

“向保正嫂子借的。”潘金莲拾起那几块已经缝起来的蓝布，喜滋滋的道，“官人，奴家想给你做件大褂，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且站起来，让奴家在你身上比一下大小。”

武柏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潘金莲的动作刚刚做到一半，就碰到了他的眼光，一时之间，双手竟然递不过去，居然就这样僵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的钱去哪里了？”武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