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赛瑟亚恩（2 / 2）

她屏息，向着那宛如监狱一般的隔间走去。</p>

隔间内，响起来铁索摩擦的声音，一名虎族兽人正被捆绑在那里。“你来了，”赛瑟亚恩对提希丰里倪说道：“我等你很长时间了。”</p>

他曾经是魔龙号上指挥百名兽人水手的船长，曾经是让无数兽人仰望的四段觉醒强者，如今匍匐在那里，浑身被坚固的铁链锁住，特别是琵琶骨的位置，有两支钢针插进那里，血液已经在他嘴角凝固，那破裂的嘴角还有很多食物的残渣。</p>

提希丰里倪居高临下地看他，她看了很长时间。“曾经我的族人，我的父母也死在这样的地方。那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这些剥夺者也送进这里体验一番。”</p>

虎族兽人不仅仅是琵琶骨被洞穿了，他的尾椎骨也被一根铁钉紧紧地固定在那里，那算是朱天的杰作，他知道这四段觉醒的兽人很强大，所以就必须上点特殊的措施。</p>

“你如愿以偿了，”赛瑟亚恩虚弱说道：“那时候我就在想，一名麋鹿族的贱人是如何能够掌控黑珍珠号的，之前我用了很多天都没有想明白，等我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只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我便明白了。”</p>

提希丰里倪面容冷漠，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那双娇小的身躯中，已经有熊熊烈火在里面燃烧了。</p>

赛瑟亚恩被各种限制他的铁索制在那里，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仿佛在说话的过程中，都在对抗着那些铁索带给他的痛苦。</p>

“你能在这样恐怖的地方走出去，你能在所有的奴隶中活到最后，你能在无尽的折磨中坚持活着，那就说明了很多事情啊，我不该看轻你的。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就连一只耳都没有看出来你的强大……我们都错了啊。”</p>

门口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很显然，门口那人并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静谧黑暗的空间中，虎族兽人赛瑟亚恩很敏感的注意到那声脚步。</p>

“主人，救我啊！求您救救我！我错了啊！我还有用！求您救救我啊！”</p>

门口的人自然就是跟在提希丰里倪身后，一路走来的纳迪舒多，他沉默地看着那名匍匐在那里的虎族兽人，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p>

他离开了，在赛瑟亚恩满是绝望的请求下，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离开了。</p>

提希丰里倪看着这名曾经的强者，看着他摇尾乞怜仿若狗儿的样子，“你本可有尊严的死去，死亡这件事情是改变不了的。”</p>

赛瑟亚恩全身的力气都随着插在琵琶骨上的铁钉流光了，他此时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普通的废人。失去自以为傲的力量，赛瑟亚恩的胆气也消失于无。</p>

“我几乎很少杀人，从来都没有杀过麋鹿兽人，是曼斯坦尼那个家</p>

伙，他带动了奴役麋鹿兽人的风气，我早就想杀了他了，本来想走出魔兽之森，回到南方世界就将他杀死。”一层闪亮的汗珠覆盖了虎族兽人宽阔的圆额，几缕黄发附在皱巴巴的皮肤上。“一直以来……多年以来……我都是曼斯坦尼、那头肥猪的敌人！是我奴役了他！你可以去问问那些魔龙号下来的奴隶，曼斯坦尼也曾是我的奴隶！你去问问他们，我一直都想杀死那个家伙……在死亡黑海上，我和曼斯坦尼一直都是敌对关系！”</p>

嗯？什么？你们是敌对关系？当那野猪在海中游泳的时候你怎么不杀死他？“所以你还有功劳了？”</p>

“我是为了死亡黑海上的秩序！曼斯坦尼破坏了死亡黑海的秩序，他让掘金者这三个字变成了海上强盗，曼斯坦尼疯了，我本就打算亲手埋藏他的残暴，但他的实力太强，他又有强大的飓风号……”</p>

“我很好奇，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没有杀麋鹿兽人？没有奴役麋鹿兽人？你很少杀人？赛瑟亚恩，你什么时候说过真话？”好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小馒头了。</p>

石头落在赛瑟亚恩的额头上，蹭着他眼角抖动的肉，削掉一层皮。“你……你不信我，”石头的一击对他造成的伤害还不算重，他趁机喘口气，“曼斯坦尼跪在我面前……如果你看到了，看到我将他踩在脚下的画面，你就不会怀疑……”</p>

“嗯，我知道那野猪是个真正没有骨气的东西，为了活命，他可以跪在任何人的面前，但你说的佐证不了任何事情。”</p>

“曼斯坦尼是个可耻的家伙……残暴、酗酒、屠杀、荒淫无度……他杀的人成百上千，我和他打过三次战争……这都是事实啊……求你……有很多水手都知道我和他打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天启者作证，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p>

“那他的罪和你的罪又有什么关系呢？”</p>

“我没有杀麋鹿兽人……”赛瑟亚恩说，“关于……关于……”</p>

“关于你昨天的见死不救。”提希丰里倪打断话头，冷声说道：“我其实宁肯死去，也是不想你来救我的！”</p>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是要为当时黑珍珠号上的人着想。”</p>

“所以你心安理得？”</p>

“不对！”赛瑟亚恩无力地挣扎起来，提希丰里倪抓住他的头，这时候麋鹿女孩的手是如此有力，虎族兽人的脑袋简直像蛋壳一般脆弱。</p>

这件密室中，忽然响起了以石击“卵”的声音，密室外不远处，纳迪舒多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暗想那个家伙还是早点一命呜呼吧，别在里面嚎叫了。</p>

叫声一波一波的从那间密室中传出来。</p>

“你如果不挣扎，就很快会结束，”提希丰里倪说，“很快的。”</p>

石头又高高举起砸了下去，锉过那坚硬的头骨。赛瑟亚恩的嘴不住闷哼，唇上泛起一层白色的唾沫，“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知道你的厉害了……我可以为你做事，我发誓——”</p>

“和我乘坐两艘木筏收集物资的一共有十六个人，我砸了十五下，还有最后一下，小心吧，如果你能扛过去，那就不用死，我也累了。”</p>

虎族兽人感到鲜血从脖子流下来，流满全身，情不自禁地发抖，随着一声闷响，最后一丝力气离他而去。他看上去很是强壮，但不知怎地，对比于站在他面前的那名娇小的麋鹿少女，他看上去仿佛小了一圈，比少女刚来到这里时虚弱得多。“我想活……”他呜咽着说，“是的，我有罪，现在我抗过来了，我有很多罪，你也惩罚过我了，让我活着。”虎族兽人泪流满面，“都是曼斯坦尼啊，那是比恶魔还要黑心的家伙。”</p>

黑暗中的虎族兽人快要被鲜血淹没了，同时还在埋怨着那名野猪兽人的昏庸残暴。</p>

提希丰里倪一阵作呕，“我后悔了，”她冰冷说道，“我打算杀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