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城脚下的尸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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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艺术品。”山鸡随手将自己的杰作塞到了桌子底下,“快点写信吧。”他催促新兵菜鸟。</p>

“嗯……好。”</p>

……</p>

“山鸡队长,我写完了。”</p>

山鸡拿过信件看了看,“不错!你还有钱吗?用渡鸦寄信需要三枚金币。”</p>

“大人,我在刚来时候,都把钱给你了啊!”</p>

“那是我替你保管的,现在需要交额外的钱。”</p>

“……”</p>

“算了算了,快滚!我先帮你垫上吧!唉!等等!你得在信件上加一句话。”</p>

“加什么?队长?”</p>

“最后一句话就写;‘媳妇,把家里的金币和银币都带上’,嗯,就这么写吧。看什么?快点写啊!”</p>

“好吧,队长。”</p>

“不错,去守城吧!”</p>

“啊?队长,您还没给我发衣服。”</p>

“发什么衣服?”</p>

“城墙上很冷啊,我站一会儿就扛不住了。”</p>

“你不说上面那些家伙都冻死了么,那些家伙的衣服都归你了。”</p>

“啊?”</p>

“快点滚!”</p>

三天之后。</p>

一个天还未亮的清晨。</p>

新兵菜鸟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营帐。</p>

“谁开的门?冻死老子了!”山鸡懒洋洋地翻身。</p>

“队长,是我,我的手和脚都冻坏了,什么时候能轮岗?”</p>

“谁啊?不让人睡觉了吗?”山鸡抬开眼皮看了看,语气中蕴含怒意:“你什么时候上去的?”</p>

“三天之前。”</p>

“才三天吗?那再去守三天。”</p>

“队长……”</p>

“快点滚出去。”</p>

新兵菜鸟一瘸一拐地离开。</p>

又过了三天,依旧是晨曦。</p>

新兵菜鸟佝偻着腰,满脸寒霜地走了进来,直接瘫在了火堆旁。</p>

“嘶?这个家伙,一身的骚臭,他把屎拉在裤子里了吗?”</p>

营帐左边的士兵说:“他晕过去了。”</p>

营帐右边的士兵说:“那怎么办?”</p>

左边的士兵说:“把他扔出去啊。”</p>

右边的士兵说:“谁扔?太他妈臭了。”</p>

最后山鸡总结:“那就这么放着吧。”</p>

一张破被盖在了新兵菜鸟的身体上,不是为了遮寒,而是为了掩盖气味。</p>

又过了三天,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来到</p>

兵营之中。</p>

“你是谁?干什么的?”巡逻的士兵问女人。</p>

女人说:“我是法尔玛,我……我来找我丈夫。”</p>

士兵又问:“你丈夫是谁?”</p>

“洛维夫·基尼阿坦。”</p>

“是百夫长吗?”</p>

“不是。”</p>

“是千夫长吗?”</p>

“不是。”</p>

“难道您是兵团长大人的家眷?”</p>

“不是,我的丈夫只是刚来十天的新兵。”</p>

“新兵?新兵为什么会有姓氏?新兵都是约德尔曼人,而约德尔曼人是没有姓氏的。”</p>

“那个……那个,好吧,我说实话,我丈夫确实是约德尔曼人,不过他说祖辈上有奥丁人的血脉,就临时给自己起一个姓氏,他说这样可以彰显奥丁人的血脉,然后在兵营中,就不会受欺负了。”</p>

“啊,原来是这样,你跟我来。”</p>

那一队巡逻的士兵将女人带进了营帐。</p>

“我的丈夫不在这里。”女人疑惑。</p>

那些士兵挤在门口,已经是在脱衣服了。</p>

“你们干什么?我在找我的丈夫!”</p>

一名士兵扑过来,淫笑着喊:“哈哈哈!我们都是你的丈夫!”</p>

一个时辰之后,那些士兵心满意足地离开了。</p>

最后趴在女人身上的士兵拿着信件,说:“原来你是去找山鸡。”他看见了信件下面的署名。</p>

女人满脸的泪水,满脸的呆滞,躺在那里,喃喃说:“我只想找我的丈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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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感觉到晦气:“妈的,听说山鸡那家伙有花柳病,你这女人不会也有病吧!”士兵用酒水冲刷身体。</p>

女人虚弱地重复说:“我想找我的丈夫……”</p>

“出门一直走,第六个营帐!快点滚!”士兵将女人扔了出去。</p>

“我的信!”</p>

一封信随即被扔了出来。</p>

女人拿着沾满了污秽的信,踉跄着走。</p>

正在看日落的山鸡转头,看着蹒跚走来的女人,纳闷问:“你哪来的?”</p>

女人说:“我来找我的丈夫。”</p>

“你的丈夫?”</p>

女人把信交给山鸡,山鸡立即就懂了。</p>

“跟我进来。”</p>

营帐里传出了女人的哀嚎。</p>

“他怎么死了?”女人趴在洛维夫·基尼阿坦的身上,不可置信地说,“他为什么会死?”</p>

山鸡踹了一脚新兵菜鸟,“嗯,确实是死了。他受伤了,很可惜,唉,我在这里照顾他好多天了。”</p>

女人哭着说:“谢谢您。”</p>

山鸡正在脱衣服,“不用谢。”</p>

女人紧紧抱着手里的信,转头看见一步一步走来的山鸡,看着他脱光了的身体,女人无助地抽噎了起来。</p>

过了一会儿,山鸡提着裤子走出营帐,大喊:“兄弟们,进来开荤了!”</p>

在外面吃完烤肉的士兵走进营帐,“山鸡老大,这女人果然来了啊!啊哈哈啊哈!”</p>

“别!别过来!”女人拿起一支长枪,但只是挥舞了两下,就没有力气地瘫在了那里。</p>

……</p>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女人从营帐中醒了过来,她慌乱地在四周摸索,找到了一身士兵的衣服为自己穿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就那么将她丈夫僵硬的尸体拖了出来。</p>

周围的士兵都在冷漠地看着这副场景,没有阻止,更没有帮忙。</p>

女人一步一步地拖着她的丈夫,一路走到了城墙下面。</p>

前面没有路了,女人呆呆地看着眼前望不到顶的城墙,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p>

过了一会儿,女人蹲下身体,开始在城墙地下挖坑,她双手染满了鲜血,却依旧在挖。</p>

丈夫被她埋进坑里。</p>

女人也摔了进去。</p>

就此,一个新兵菜鸟和他媳妇的故事就落下了帷幕。</p>

黑暗。</p>

无尽的黑暗在蔓延。</p>

无尽长城尽数被黑暗笼罩。</p>

皮克就在那黑暗中睁开了眼睛。</p>

他的双眼也被黑暗染成了黑色。</p>

他跪在城墙下面,看着面前的坟冢。</p>

他开始挖,用力地挖。</p>

阿帕站在皮克的身后,一脸迷惑地看着皮克。</p>

自从他们来到城墙下面,皮克就呆呆地站在那里,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阿帕就站在皮克的身后等待。</p>

这时候皮克终于是动了,却挖起了洞来。</p>

“阿帕……阿帕……”</p>

阿帕在皮克身后喊了两声,他看见皮克的身上正在冒着黑气。</p>

皮克依旧在挖洞。</p>

阿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随着皮克一起挖洞。</p>

城墙下的冻土极硬,两个人的手都挖出了血。</p>

终于,两具抱在一起的枯骨被他们挖出来了。</p>

“法尔玛!”皮克抱着其中一具枯骨痛哭。</p>

阿帕愣住了,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干什么,他就那么迷茫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p>

“法尔玛,别怕,我来救你来了。”双眼漆黑的皮克将其中一具枯骨抱了出来。</p>

一封破败的信件从枯骨中掉落。</p>

双眼漆黑的皮克捡起信件,大哭:“法尔玛,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p>

皮克的双眼流出了黑色的泪。</p>

终于,他不哭了,他将那具枯骨背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一步一步地向着百米之外的堡垒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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