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嘉德八年（2 / 2）
他知道少君说的没错，这世道确实不对劲。</p>
更何况，年轻子弟若跟着少君，只要小心侍奉，将来多多少少能得到主宗照顾。</p>
“嘿嘿，五个老货，越活越蠢。”</p>
在六房旁支家主离开后，聂垣找到聂嗣。</p>
“大兄，你准备招募聂氏子弟吗？”</p>
“本宗有才有德有能之辈，皆已委任。将来吾等要扩兵，少不得能识文断字的军吏。此时吾等行事必须小心翼翼，换做旁人，我还真不放心。他们虽出身旁支，但也是聂氏族人，只要加以引导，必然能为吾等所用。”</p>
“大兄说的是，军中士卒，在训练之后，士气是有，就是没有识文断字之人辅佐校尉。传达军令，治军粮，督军纪，皆需人才。”</p>
聂嗣可没打算随随便便拉起一支无组织、无纪律的军队。想要练成精锐之军，没有粗浅的文化怎么行。</p>
“各房将人送来之后，你亲自审查，凡品性不良，不用！”</p>
能力其次，品性必须过关。</p>
他是找人进军中做事的，不是找祖宗去享受。</p>
“记住规矩，忠诚第一，品性第二，能力第三。”</p>
“大兄放心，本宗的那些小子就是我挑的，这次也一样，不会叫大兄失望。”</p>
其实，目前真正接触核心事宜的聂氏子弟不过寥寥几人，属于绝对能够信任的那种。</p>
聂嗣并非逮住一个聂氏子弟就让他加入自己，那不是在给自己分忧，那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p>
便在此时，芷苏走来，轻轻福礼，“启禀郎君，少夫人已经备好家宴，让妾前来告知。”</p>
几日前，聂嗣已经正式将芷苏纳为妾室。俩人也行过房事，互相知根知底，无须多言。不过话说回来，芷苏虽是初经人事，但却让聂嗣眼前一亮。</p>
“好，仲才啊，一起去吧。”</p>
“大兄请。”</p>
芷苏抿嘴一笑，跟上去。于她而言，做少君妾室，胜过做平凡人家正妻。她服侍少君已久，自是清楚少君为人，只要安分守己，少君绝不会亏待自己。</p>
更何况，聂嗣自身光环加身，长得帅，有钱有爵还有官，试问哪家少女不心慕？</p>
参与家宴的都是三代以内近亲眷属，主要是聂抗和聂绩两兄弟的家人。</p>
聂嗣当之无愧的居于主位，上官滢作为少夫人陪伴在侧，聂祁氏则抱着聂稷坐在一边。仲父聂绩在左首第一位，其后是他的正妻，而后是聂垣、聂桓、丁氏、卞氏等等。</p>
宴会开席后不久，正常的敬酒流程走完，妇人们抱着孩子聚在一起说着话。聂垣和聂桓俩人的妻子都生下一个儿子，聂氏主宗的年轻一代基本上都有后，算得上是已经成为聂氏中流砥柱。</p>
毕竟，已为人父。</p>
“兄长若是回来，见到如此亲睦家庭，定然欣慰。”聂绩喝着宋氏送来的西域蒲桃酒，脸上笑开花。于他而言，没什么比看见聂氏后嗣兴旺更重要。</p>
当年，大兄膝下诸子夭亡过早，而他这边又迟迟没有动静，这可把父亲给急死。好在，后来聂嗣出生，聂垣和聂桓也跟着出世，这才让他们兄弟俩松口气。</p>
现在，聂嗣三人都有后，这才是最让他开心的事情。</p>
聂嗣起盏敬仲父一杯，饮下，说道：“在雒阳时，父亲常与孩儿说，仲父在华阳照顾聂氏，多费心力，他心甚愧。”</p>
摆摆手，聂绩言道：“若论愧疚，那也应该是我。当年大兄为振兴聂氏门楣，不惜千里迢迢闯雒阳。他吃的苦，受的累，都是为聂氏啊。”</p>
“如今，聂氏虽于天下而言，无盛名之景。但，在这雍州，在这华阳一地，聂氏便是名门！”</p>
很显然，聂绩今天高兴，酒饮过多。但见他脸颊微醺，一手撑着矮几，一边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说的慷慨激昂。其中的内容，涉及诸多之事。有些是他和大兄联手干掉华阳其他豪奢的光辉战绩，有些是他在官场上步步为营的心机策略，还有些是他们聂氏过往的光辉。</p>
“伯继，仲父虽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何打算，但仲父知道你是个聪明谨慎的孩子。你放心去做，仲父全力支持你。”聂绩拍着聂嗣肩膀说道：“你封长门亭侯，仲父真的很高兴。想当年，我聂氏也是国朝功臣之后，祖上亦曾封侯。在......远点儿，咱们聂氏......那也是从商丘风氏走出来的，咱们.........”</p>
说到最后，聂绩一边大着舌头，一边嘴瓢，断断续续的说着听不懂的话，然后昏睡过去。</p>
聂垣摸着下巴，仔细听完父亲后半句，面色古怪。</p>
“大兄，你说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p>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聂嗣看过族谱，知道聂绩说的内容大抵是真的。</p>
这年头，大家对祖宗的敬意发自内心。又不是皇族，何须给自己找一个出名的老祖宗。</p>
“国朝之前，史简残缺，谁能知道真相？再说，就算仲父说的确实是真的，对我们又有何用？”</p>
“英雄不问出自谁，功名但凭马上取。”</p>
“好！”聂垣抚掌，“大兄豪言，当浮一大白！”</p>
兄弟俩对饮一杯。</p>
一旁的聂桓听不懂，抓抓脑袋，也笑着喝酒。</p>
不过，聂嗣倒是觉得，日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那面旗帜。往脸上贴金谁不会啊，到时候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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