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择木（六）（1 / 2）

 方仲彬见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道：“进来坐吧。”那姑娘笑笑，摇了摇头，又退了出去。方仲彬问道：“那是谁啊？”翩翩道：“一个朋友，约好晚上陪我一起回家的。”方仲彬道：“不早了，你去吧，不要走得太晚了。”

翩翩心中一阵温暖，知道他担心自己，柔声道：“好，那你多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赵惠淑披了件外衣，拿起雨伞，道：“我送你。”翩翩道：“不用了，今天我们有专车，阿姨您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赵惠淑放下雨伞，道：“那好，我送你下楼。”翩翩挽起赵惠淑的胳膊，向方仲彬挥手一笑，道：“早点睡，晚上做个好梦。”说着双双走出病房。方仲彬心潮澎湃，一时毫无睡意，想象翩翩唱小曲时的甜甜嗓音，回味晏殊的“木兰花”词，只觉翩翩一颦一笑，莫不有情。

正自思忖间，母亲赵惠淑送了翩翩已回转，摇头道：“奇怪，奇怪，我明天要问问你三姨去。”方仲彬道：“怎么了？”赵惠淑道：“你道那小姑娘真和她是朋友吗？我看不像。”方仲彬道：“老妈，您说的是谁啊？”

赵惠淑道：“还能说谁？自然是翩翩了。对了，她和你说她家里有些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了没有？”方仲彬笑道：“这可没有，她家里的成员，目前我只知道她一人，其余和你一样，一无所知。老妈你在查户籍吗？”

赵惠淑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刚我送她下楼，那小姑娘正在独自等着她呢，见到她来毕恭毕敬，就像仆人见到主人似的，哪里像是朋友了？翩翩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家世像个谜一样，你三姨每次又都对我吞吞吐吐，语焉不详。”

方仲彬笑道：“呀，也许我淘到公主了呢。”想到翩翩，胸中顿起柔情千万缕，不论翩翩身份如何，乞丐也好，公主也好，今生都要与她荣辱与共，生死与之。

母子二人一夜无话，各怀心事，草草入睡。其后几日，翩翩下班之余，都来陪伴，方仲彬虽有美人在侧，稍解寂寥。然见青青自那日去后，杳无踪迹，更是耿耿于怀。

这日，又问起母亲赵惠淑道：“老妈，那日青青走时，您和她聊了些什么？怎么这几日总不见她来？”赵惠淑怒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不让青青和你来往吗？”说完斜睨着方仲彬。方仲彬不料老娘会动怒，心下惴惴不安，道：“绝对不是，只不过随便问问。”

赵惠淑这才神色稍霁，温声道：“我没说什么呀！我告诉她，有空就来，多陪你聊聊天，怕你闷得慌。”稍顿，又道：“她不是告诉你，母亲有病，可能家里忙，脱不开身来。”

方仲彬默然，再问，母亲就顾左右而言他，不仅心想，青青一时不得暇，也是有的。然而，又是数日过去，依然不见青青的倩影，心中不免烦躁，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