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口蜜腹剑（1 / 2）

 二砻庆圭府，整夭，府中安静异常，两名丫鬟蹑年蹑联出口了中院。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远处隐隐传来哭喊声，一名丫鬟叹口气低声道：“老爷今天什么脾气，已经打了五人了。”</p>

“谁知道呢？珠儿就是上茶晚了一步，被打惨了，一个月都下不了床。”</p>

“你们两个！”</p>

寂静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怒斥，将两个丫鬟吓了一大跳，见是二管家对她们吹眉瞪眼，她们连忙垂手站住，二管家哼了一声，“不准妄议老爷，听见没有，否则打死你们。”</p>

“是！奴婢不敢。”</p>

“去吧！”</p>

两名丫鬟吓得匆匆走了，二管家也叹了口气，摇摇头走进了后院。</p>

李综的暴怒是从天网亮时开始，程千里送来的一份加急快报让他堕入了怒火的深渊，李庆安竟然杀了西州都督赵廷玉，赵廷玉最早是他的侍卫官，被他安插进金吾卫，又到北庭任职培养，过几年准备再调回金吾卫任大将军，现在居然被李庆安宰了，令李综暴跳如雷，但程千里的快报上也写得很清楚，是不遵军令被杀，还涉及挟持监军，使李综一口怒气闷在心中，唯有拿下人出气。</p>

书房里，李综铁青着脸听儿子李俅的劝说。</p>

“父王息怒，孩儿以为仅凭李庆安是不敢如此大胆，不用说，这是太子在后面给他使力，杀了赵廷玉，也就折了父王一翼。”</p>

“赵廷玉还谈不上我一翼，死了就死了，只是这口恶气我难消，不好好教刮一下那李庆安，这口气我绝咽不下去。”</p>

“父王，李庆安不足为虑，关键是太子，把他干下去了，李庆安自然不保</p>

不等儿子说完，李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我当然知道，能把老三整下去，我还在乎一个李庆安吗？但他就那么好动吗？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时候真的下去过，眼看要废了，又忽然活过气来，我有什么办法。”</p>

李俅微微一笑道：“父王，关键是从前是李林甫来对付太子，所以到最后总有高力士来保他。可现在不同了，是杨钊来对付太子，自从韦家之事后，两人结下了仇怨。父王，杨家可和李林甫不同，这一次，我有七分的把握，太子会被废。”</p>

李综一惊，“难道是我儿现什么了吗？”</p>

李俅缓缓点头。笑道：“昨天我的一名手下在东市一家叫“高陵丁记。的绸缎店里竟现了一个熟人。“谁？”</p>

“太子原来的心腹宦官，马英俊，他现在居然是绸缎店的掌柜。</p>

“这有什么奇怪吗？”</p>

“父王，我查过了这家绸缎店的背景，它的东主竟无从得知，我怎么也想不通，有哪家开店的东主会聘请一名宦官来做掌柜，父王不觉得蹊跷吗？”</p>

李综愣住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家店铺是他开的吗？”</p>

“应该是吧！否则在史官的严密记录下，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暗事怎么安排？”</p>

李综顿时心花怒放，赵廷玉被杀的不快立刻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急切道：“你立刻抓住证据，我要亲自去父皇面前弹劾他，哈哈！这次看他怎么交代。”</p>

李俅吓了一跳，连忙劝阻，“父王，这件事可千万不能立刻动手。”</p>

李综有些不悦，拉长了脸道：“为何不能？”</p>

李俅暗暗叹了口气，这个父亲着实不怎么样，枉自己刚才给他讲了那么多杨家的事情，他就一点不明白吗？他只得忍住心中的郁闷，解释道：“父亲，这件事只能算作是引火之物，耍想燃起大火，光靠它可不够啊！”</p>

“原来如此！”</p>

李综这才恍然大悟，他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我的幸运，你放心，将来我若为帝，一定立你为太子，以慰九泉下的老二。”</p>

“多谢父王垂青！”</p>

想到入主东宫的可能，李俅的心中也不由激动起来，他连忙建议道：“父王，后天是韩国夫人的寿辰，父王不妨利用这个机会多和杨家接触。争取得到杨家的支持。”</p>

“我知道，寿礼我准备今天就送去，你就替我跑一趟吧！”</p>

兴庆宫。几名宦官正忙砖地收拾御书房，圣上已经有十天没有来御书房了。尽管御书房是天天打扫。但入春以来长安下雨偏多，房间里还是添了股淡淡的霉味儿，宦官们一个个心急火燎，圣上半个时辰前忽然说要来御书房，若被他闻到这股味儿，后果可不堪设想。</p>

炭盆点燃了，烘热的炭火味掩盖了房内的霉味，随即开窗，一股凉风吹来，房间里立刻变得清新干爽，香炉里也撒下了几把檀香，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这时，远处一声高喝：“圣上驾到！”</p>

清扫御书房的宦官们吓得退出房门，房内一片寂静，片刻，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是李隆基的笑声，“联好久没有来了，辛苦大将军了。”</p>

“为陛下分忧，是老奴之责。”</p>

“最近生了什么事？”</p>

“北庭有快报。”</p>

“哦！给联看看。”</p>

李隆基大步走进了御书房，房间的清新干爽令他心情愉快，他在自己位子上坐了下来，这个位子尽管他坐了几十年，但十天未处理朝务，他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p>

“陛下，这就是北庭的快报！”</p>

高力士将一本折子递给了李隆基，这是李庆安的正式军报，通过驿站传来，路上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李隆基在半个多月前已经得到了监军中使王廷芳的密报，赵廷玉抗令不尊，欲挟持监军，已经被李庆安斩示众，这一点李隆基到没有什么意见。若连个北庭都控制不住，李庆安还有什么本事，因此对赵廷玉之死，他只是一笑了之，相反，他对北击葛逻禄。向西扩张一事却非常感兴趣。等他看完李庆安的报告，他不由拍案叫好，“好！好一个步步为营。”</p>

他兴奋地对高力士道：“其实联最担心李庆安挥师直击碎叶，那样会重蹈牛仙庭占而不得的后尘，现在他步步为营，逐渐向西新建守捉，巩固后勤粮草，联以为，这才是真正行得通的战略。”</p>

高力士也眉开眼笑道：“李庆安为陛下教葛逻禄人，又暗中教了想趁火打劫的回讫人，令葛逻禄大酋长裸身向天朝请罪，老奴听说葛逻禄二王子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若能彻底收服葛逻禄人，再扶持他们为大唐抵御大食东扩，倒</p>

李隆基瞥了他一眼笑道：“大将军是让联封赏李庆安么？”</p>

高力士吓了跪下，“老奴不敢！”</p>

“大将军起来吧！联和你开个玩笑的。”</p>

李隆基沉吟一下道：“联一直在拿杨国忠和李庆安对比，杨国忠已经是剑南节度使，兼剑南道采访使，而李庆安只是一个节度副使，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他斩杀赵廷玉的事件生，这也是联考虑不周，原本以为他资历不够，不宜过高提拔，却没想到会酿成内讧，这样吧！联再把他高提一步。”说到这，李隆基吩咐道：“把相国给联叫来。”</p>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寥一阵环佩声响。紧接着是杨花花娇细的声音传来：“皇帝是在书房吗？”</p>

这些日子，李林甫心情也格外愉快。由于皇帝李隆基对朝中的大小事务愈加厌烦。高力士替他代笔批阅也只限于大事，很多本该上奏的倒大不小的事务，都不再要求他上报，这些事情到了李林甫这里就是最后的一步，无形中李林甫的相权大涨。</p>

尽管他每天忙于处理政务直到深夜，但他却乐此不倦，对他来说，辛苦一点是次要的，权力增加才是第一。</p>

不仅是权力得到了提高，另外他和太子李亨的关系也所有改善，昨天他命人给东宫送奏折抄本时。太子竟然回了一张纸条给他，建议兵部应派人去各地监查阵亡将士家属抚恤钱粮的放情况，这个建议虽然不大，但重耍的是太子通过这张纸条释放出的和解暗示。</p>

李林甫知道，李亨的政敌已经渐渐转到了杨家的身上，也就是说他祸水东引的策略已经成功，太子愿意与他和解，为此他也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立刻下令兵部着手调查阵亡将士家属抚恤钱粮的放情况。</p>

今天一早，李林甫把兵部转来的李庆安的正式军报送进了宫中。他知道，李隆基很快就会召见自己。</p>

果然，不到中午，一名宦官便匆匆跑来找他，圣上命他立刻去觐见。李林甫整理衣冠，匆匆上路了。</p>

很快，李林甫来到了兴庆宫，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宫中才传来消息，圣上命他觐见。</p>

李林甫走进御书房前，听见里面隐隐有谈笑声传来，还有女人的声音。他不由有些犹豫，正要问旁边的小宦官。高力士却从书房里出来，见到他便低声道：“相国，快进去吧！圣上用完午膳就要回宫了。”</p>

李林甫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御书房，一进门却愣住了，李隆基正和丰神冶丽的键国夫人对桌而食，有说有笑。</p>

李林甫不由暗暗叹息，前段时间市井里有传言，说圣上和三姨子关系暧昧。为此，他还下令捉拿传言之人，可现在看来，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p>

他只作没看见，躬身施礼道：“臣李林甫参见陛下！”</p>

李隆基正端起酒杯欲饮，听见禀报，他回头笑道：“相国可用午饭？”</p>

“回禀陛下，臣回去再用。”</p>

李隆基也是随口问问，他笑了笑便对杨花花道：“三娘的事联准了，你就先回去吧！联要和相国谈谈正事。”</p>

“哪有吃饭到一半就赶人走的，我不管。我要吃完饭再走。”</p>

杨花花秀眉一挑，对李隆基的逐客令毫不理睬。</p>

李隆基无奈，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杨花花却坐在书房一角，慢悠悠地喝酒。目光不时向这边膘来。</p>

李隆基取过李庆安的军报。先问道：“河东移民和匠户西进之事办得如何了？”</p>

“回禀陛下，一千匠户半个月前便已经启程了，河东移民正在抓紧招募。”</p>

“办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