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理直气壮（2 / 2）

如果在平时，庄诗宁听到这等诗词，必然心生欢喜，但浴桶之内，还藏有他人，不远处就是自家夫君，那种心惊胆战又混合着游走一线的惊险感觉，包围着她，哪里还有心情品鉴诗词？</p>

“诗宁，觉得此词如何？”公子治笑着问道，似乎要起身，这个动作引得庄诗宁，心头一惊。</p>

“哗啦啦……”</p>

水声清越响动，庄诗宁一张晶莹如雪的玉容怔怔，修丽双眉皱起，美眸瞪大，檀口之中无意识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啊！夫君，此词一出……上元佳节，几无诗词……可以相提并论了。”</p>

“为夫也是这么觉得，唉，诗词之美，在于意境，为夫闻之，如饮美酒，故而醉在其中，留连忘返啊。”</p>

公子治说着，颤颤巍巍起身，醉意朦胧道：“诗宁，我先去睡了，你沐浴完，也早点睡吧。”</p>

说着，眯起醉眼，向着床榻摸去，唤了一声，就有两个丫鬟入内，帮助公子治去了鞋袜，衣衫，盖上被子，服侍其睡下。</p>

这边厢，庄诗宁此刻又羞又怒，双手扶住浴桶的边缘，秀眉颦起，咬牙切齿道：“魂淡，你……焉敢如此？！”</p>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p>

哗啦啦……</p>

伴随着水声响动，庄诗宁芳心颤栗，樱颗贝齿咬着下唇，死死不发出声音。</p>

只是想着，一道屏风隔断的床榻之上，躺着的就是自家夫君，一股愧疚和自责，混合着难以言说的异样，齐齐涌上芳心，过往所写的文字，似在眼前浮现。</p>

公子治这边，躺在床榻之上，呼噜声渐起，睡梦之中，恍若做了一个漫长的梦。</p>

梦中，妻子庄诗宁温婉、端庄的脸上，忽然羞喜交加地看着自己，道：“夫君，我有了……”</p>

公子治诧异道：“有什么了？”</p>

“夫君，我怀了你的孩子。”庄诗宁轻柔说道。</p>

公子治愣了下，继而是狂喜，喃喃道：“我有孩子了，有孩子了……”</p>

此刻，浴桶之上，渐渐笼罩了一团绚丽的光芒，其中隐有一道莫名声音响起，调笑道：“夫人放心，我以术法隔绝视听，外间无人听到，夫人可纵情歌唱。”</p>

“你魂淡……你卑鄙无耻，妄为人君！”庄诗宁粉面滚烫如火，琼鼻发出一声腻哼，恼怒说着，再难压抑，檀口之中，如黄莺出谷的婉转声音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p>

“唉，一时情难自己，还望夫人见谅。”苏照面色古怪说着，神情也有几分不自然。</p>

方才，他也不知怎的，许是浴桶的水太深，就没有把持住。</p>

思索了下，苏照觉得应该是，他最近和陈桃待在一起，太过随心所欲，这才导致……</p>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了。</p>

念及此处，苏照冷声道：“不过，苏郑二国，累为世仇，你郑国屡屡犯我苏疆无人机杀我子民，夫人身为郑君儿媳，孤在夫人身上收些利息，也不为过！”</p>

这般一想，苏照愈发理直气壮。</p>

庄诗宁眉眼流波，还想说什么，“唔”的一声，所有的叱骂之言，就都被尽数堵在口中。</p>

也不知多久，直到夜至三更，甚至浴桶热水都被法力数次加热。</p>

庄诗宁明眸微张，光洁细腻的脸颊一片玫红，目光复杂地看着一旁的少年，有气无力地叱骂道：“苏侯，你杀了我吧！”</p>

声音略有几分沙哑。</p>

苏照默然了下，扶住丽人圆润如玉的肩头，叹了口气道：“夫人若是觉得难以接受，我可以帮夫人洗掉这段记忆。”</p>

庄诗宁：“……”</p>

颦了颦秀眉，容色变幻，不知为何，芳心之中竟有几分不舍？</p>

“不，不是这样的……”</p>

连忙驱散了这想法，冷哼一声。</p>

苏照目光古怪，似笑非笑道：“夫人不愿？”</p>

方才，此女终究是半推半就，否则，有句话叫，神仙难……打滚儿。</p>

“记忆洗去，不过自欺欺人而已。”庄诗宁迎着苏照的恍若洞察人心的目光，心头不由一慌，冷声说道。</p>

苏照一时无言，想了想，笑道：“那夫人先考虑，如果觉得困扰，下次我就帮夫人洗却这段记忆。”</p>

庄诗宁咬了咬水光润泽的樱唇，芳心五味杂陈，见苏照作势欲走，凝眉说道：“你去哪儿？”</p>

“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夫人也早点休息。”苏照起得身，飞至半空，灵光一闪，衣衫尽覆。</p>

庄诗宁闻言，娇媚玉容微滞，心头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股怨怼，正要起身，哗啦啦声响，就是脚下一软，闷哼一声。</p>

苏照看得这侍儿扶起娇无力的一幕，无奈之下，也只好将庄诗宁从水中捞起。</p>

待庄诗宁穿好衣衫，苏照道：“夫人，那件物事，还需夫人费心。”</p>

庄诗宁默默整理衣衫，就没有搭理苏照，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p>

苏照面色怔了下，默然了下，上前，忽地噙住那两瓣樱唇，冷声道：“夫人先前若不屈从于我，尊夫将丧命于我手，夫人也不想尊夫年纪轻轻，死于非命吧？”</p>

庄诗宁抬起泪珠盈睫的眸子，梨花带雨的脸蛋上，有着复杂之色。</p>

“夫人，若是敢想不开，自寻短见，我保证尊夫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苏照目光厉色涌动，森然说道。</p>

</p>

心中却是一叹，既然这少妇内疚，他就只能作恶人了。</p>

庄诗宁嘴唇翕动，默然不语，以其蕙质兰心，岂能不知眼前少年君侯的用意？</p>

芳心一时间，五味杂陈。</p>

苏照挥手之间，又打了一道印记，也不再说什么，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p>

待厢房之中空荡荡，此刻庄诗宁贝齿紧咬樱唇，想着那人方才的霸道之言，面颊羞红，向着床榻走去，但刚一动身，就嘶的一下。</p>

来到床前，看着沉沉睡去的夫君，庄诗宁脸上现出复杂之色，幽幽叹了一口气，闻着夫君身上的酒气，向着书房去了，那里有着床榻被褥，是平时夫君读书歇息所在。</p>

夜色渐深，锦被之中，庄诗宁静静躺在床榻之上，抚着有些发胀的小腹，目光渐渐失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