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狐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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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莽。这是他第几次说她鲁莽了?

夏无霜怒:“不是我鲁莽,是你太细心,细心得让人害怕!”

她很想斥责他比余则成还余则成,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既然注定要在一起生活,别叫他把自己看成一个怪物。

不过司牧狐给她的感觉的确是这样,古怪中透着神秘。他对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到了令人结舌的地步。而他对自己所有内务的事必躬亲,以前她理解成勤劳,现在看来,何尝不是他谨慎的表现?

作为一个男宠,这个得到主子如此的厚爱,几乎每一夜都召到他处笙歌流连的美少年,本可以在某人的庇护下,过着理所当然的恃宠而骄、声色犬马的生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享乐一天是一天。但在司牧狐身上,却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这种优越感。

相反的,他所过的,是一种相当自律的简单生活。

他每天都要练剑。完全不似第一天舞剑时的那种随意和散乱,他的剑法一望而知是遵循着某种高明的套路,严谨而庄重。

这种剑法整套练完要半个时辰。他早起练一次,晚饭之后练一次,每日如是,雷打不动。

他吃饭永远只吃两小碗,每样菜夹的次数都不超过两次,夏无霜知道,清朝皇帝就是这么吃饭,为的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吃哪道菜,从而没法看菜下毒。

白天的时候,他除了应召到穆王处消遣,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书房里看书,写字。

晚上若不外出,多半的时间也是在书房里消磨掉了。

他的字很漂亮,清俊飘逸。夏无霜略练过书法,知道练成他那样,至少要有十年功。而司牧狐才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而已。

他没有养鹰犬的习惯。花园里那么多花草,全是花匠们的活。但他格外珍爱一盆翠绿的君子兰,每天都要定时浇水,将那兰花叶擦得干净透亮,晴时避晒,阴时避雨,睡觉时还要搬到自己房间里,应该不是为了绿化房间或者给室内增加氧气。

他睡觉的时候,所有通向他房间的门,必须确保紧闭,并且栓上两道以上的门闩。

他不习惯有任何人靠他靠得太近。

他不喜欢和无关的人打交道。

他甚至连话也说得很少。

……

和司牧狐解除得越多,夏无霜越是感觉到他的神秘,并且感叹她的狗屎运——司牧狐这么一个孤立排外的小怪兽,竟肯主动接纳一个“无聊的外人”(这是他常说的话),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因为对此人的想法太多,猜测太多,关于司牧狐身份来历的想象几乎充斥在和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所以在这个时候,终于泛滥出来了。

夏无霜也很为自己的话感到吃惊,她竟然说他“细心得令人害怕”耶。

寄人篱下,这种话也能随随便便的出口的吗?

她猜想着司牧狐一定皱起眉头让她少管闲事,可是他听了这话之后却无动于衷,只是边吃饭边不抬头地道:“想知道为什么我收留你吗?”

收留?这样的字眼刺痛了夏无霜。她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言语。

司牧狐说的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这跟你的怪癖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夏无霜闷闷地答。

“因为你话多,口才好。”

冷冰冰地说完,司牧狐扒拉完最后一口饭,面无表情地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夏无霜抑制住想要照他的挺拔的背影掷去一只碗的冲动,郁闷地坐下。

他的意思她很明白,嫌她的话多,管得太宽了。

哼。不管就不管,谁稀罕管么?她乐不得过自己的悠闲日子,什么心也不操。

夏无霜决定对司牧狐采取冷暴利,不闻不问。

看谁掐得过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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