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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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摇头。

“热么?”

男子继续摇头。

半越又放低声音:“哪里伤着了没?”

男子继续摇头。明明嘴角肿大,在他看来那根本不算什么伤,反而问半越:“你胳膊的伤包扎了没有?”

这个人,居然也会关心她。

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感触:“卷帘给我上了药,已经没事了。”

皇甫书景凑了过来,拉扯她的衣袖:“给我看看。”

“啊?”

“我看了才放心。”

半越一阵恍惚,不由自主的揭开绑住的袖口,露出里面白皙的手臂来,上臂一圈白色的绷带,隐隐飘出药香。

皇甫书景的手指摩擦在那绷带上,面上看不出神色,两人这么沉默着,贴地太近,半越都可以感觉对方的呼吸越发沉重,只觉得诧异,不由得摸在他的额头:“你确定你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

皇甫书景摇头,借机挣脱她的试探。

“我没事。等下就好了。”

对方都这么说了,半越还能怎样?

柴火在山洞中爆发着火星,那红彤彤的光阴在男子面目上闪动着,衬托着翡翠般的晶透来。

似乎,有很久很久她都没有端详过皇甫书景的面容过了。

在曾经的很多个日子里,她也曾经逐步淡忘过这个男子。潜意识中,她总是屏蔽别人对自己的伤害,也当作那些在山中相互陪伴的日子平淡无味。

只是心里也偶尔响起一个声音,问她自己:皇甫书景过得好不好?

偶尔的问,心里却是从来没有给过回答。

她拒绝回答,也拒绝再去想念。那个男子,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个接触的人,也是第一个隐约想要重视的人,偏生,明月沟渠,单方面的触动是没法发芽的。

两人分别处于火堆的两边,中间隔开的不单是那些岁月,那些误会,还有他们各自心中的倔强。

皇甫书景低声似乎说了什么,半越抬头望他:“你说什么?”

男子深深呼吸一口气,就感觉那冰冷的气息到了肺腑也是烧灼的,他知道这是银果彻底的发作了。使劲摇晃下,保持脑袋的清醒,双腿紧紧地闭紧,提高了音量,问:“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么?”

半越干笑一声:“莫名其妙哪有什么死不死。这个时候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皇甫书景点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女皇让我回去,只是想要杀了我的话,你帮我立一个石碑吧。不要写我的本名,直接就忘书好了。”

半越拿着棍子挑着燃烧了一半的柴火,淡淡地道:“好。”

“不要把我埋葬在都城。”

“你想要去哪里?”

“……曾经,我们一起住过的山上,那间小屋好了。”

半越一动,那柴火就塌陷了。

皇甫书景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在山里与你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最轻松的。我不用顾虑别人,也不用小心说话,更加不用担心被人莫名其妙害了。”

半越嗤笑:“你自然是不用顾虑。你的轻松是建立在我和卷帘的痛苦之上的。”

“对不起。”

“呵,不必。”

皇甫书景深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解开那胡乱绑着的腰带:“我总不能让你白付出,这样好了,你是生意人,我只有这一个东西了,你要的话就拿去。”说罢,丢开腰带,再解开那厚实的皮草,再是中衣,最后居然一丝不挂地站在了半越的面前。

一时之间,半越已经不知道作出任何反应。

这个男人变脸也太快了一点吧!

讽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眼睫中就只看到皇甫书景整个身躯上遍布的青紫块,胸口两边茱蒂居然红肿地如红枣那么大。视觉冲击太强,半越怎么也没有想到男子居然在这么半天的时间内被刀疤女折腾成这个样子。

心里一痛,眉头一皱,到底习惯性的掩盖了去。

她调转脑袋,哼笑:“你这身子还能见人么?我没有兴趣。”

皇甫书景脸色扭曲,心口大痛,几乎无法呼吸。他就知道,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具皮囊已经不是那是半越所贪恋的少年摸样,有了伤痕,也有了别人留下的气味,她嫌弃也是对的。

只是,对方这么直白的打击下,他还是忍不住颤抖,差点站立不稳,扶着那山壁,苦笑:“果然如此。罢了,罢了。”

也不看半越,自顾自缩在山洞最阴暗的地方,喃喃道:“到时候你还是别费力埋葬我了,直接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骨灰就丢到河里,喂给那些鱼虾也算是一个交代。”

半越忍不住来气,站起来嗤笑:“你干什么?做什么悲情的样子。自己不好好爱惜,总是想着死了痛快么?”

皇甫书景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淡淡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死了也还是我自己的,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何必管其他的。”

这个人,又端起了皇子的架子么?

半越咬牙切齿的冲去一把拉起他,大吼:“你发什么疯?”话一吼出,就感觉口腔里面满满当当的异香,灵光一闪,她一振,眼睛往男子的下半身瞧去,果然,男子的象征已经红肿发紫,这样的状况表示他吃下的银果早就到了发作的时候。

“是刀疤女子给你吃的银果?”

皇甫书景掉头,什么也不说。在这种时刻,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这副臭皮囊已经没有了丝毫作用,他也犯不着再操心了。心里这般想着,面上越发冷淡,好像体内烧疼的**已经传达不到他的脑际。<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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