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人悬棺之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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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棺葬是古代一种比较奇特的葬式:在江河沿岸,选择一处壁立千仞的悬崖,用我们至今仍不知晓的方法,将仙逝者连同装殓他的尺棺高高地悬挂(置)于悬崖半腰的适当位置。看了又看小说网葬地的形势各异,归葬的个体方式也略有差别:或于崖壁凿孔,椽木为桩,尺棺就置放在崖桩拓展出来的空间;或在约壁上开凿石龛,尸棺置入龛内;或利用悬崖上的天然岩沟、岩墩、岩洞置放尸棺……人死了,要找个归宿,要为失去灵魂的躯壳找一个妥当的安置办法,从这个意义上讲,悬棺葬和土葬、火葬、水葬、等等葬式一样平常。然而,凝神屏息想想:一口沉甸甸的尸棺,一具冷冰冰的尸骨,怎么会“飞”到那高高的悬崖上?尸棺的主人是谁?我们有限的智慧还难以解读这用千年的沉默写下的寓言,梦魇中便无法逃避悬棺的阴影。

在云南,今昭通地区沿金沙江、白水江、关河流域的悬棺不说是绝无仅有,肯定是分布最多、最为集中的地区。就已知情况,盐津县的豆沙关、底坪、棺木岩、灵官岩,威信县的瓦石、石洞、永善县地黄华,不下10余处;岩桩、岩墩、岩龛、岩沟、岩洞等各种悬棺葬的形式一应俱全。尤其是豆沙关悬棺,保存最多、最完好,地势最险峻,被学者称为“上古遗存,天下奇迹”,“悬棺博物馆”。

豆沙关悬棺在盐津县豆沙乡石门村关河南岸的绝壁上,紧傍213国道。秦开“五尺道”、汉修南夷道、隋造偏梁桥阁、唐开石门道,都无一例外地选择豆沙关作为入滇的门户。“关津枢纽”,“南滇锁钥”,名不虚传。关河北岸,“五尺道”贵迹、石门关古城堡、唐贞元十年御史中丞袁滋册南诏题名摩崖,昭示着这里曾有过人文蔚起的繁荣。关河南岸,削壁腾立,参天而起,高达四五百米,悬棺就存放于绝壁半腰一工方形岩坎内。20世纪30年代调查有棺40多具,此后,或堕落入关河,或被好奇者、居心叵测者破坏,今仍存有10余具。远眺,在清淡得近乎透明的天穹下,在沉重得势将倾倒的绝壁的阴影中,尸棺累累,凌空悬置,确实会让人生出许多难以言喻的思绪,臆想出许多神魔怪异的故事,难怪熊大人要苦苦祈告“臻百福兮降百祥,千秋万岁兮无厉无殃”。

悬棺的主人,一般认为是春秋时期以前居住在今川南、滇东北一带的僰人人,故称“僰人悬棺”。可靠吗?1932年,几位昭通籍的学人曾对豆沙关悬棺进行考察,据当时留下的考察文字,棺内尸骸的头颅骨较今人硕大,手足骨亦较粗壮,也较长,推测身高在1.81.9米间。棺木用整根原木凿空成形,长约2米,高约50厘米,宽约41厘米,棺盖厚约41厘米。按木质纹理,似为杉木,形制古朴。参加考察的周梦云等认为“此物出自上古,绝非数百年前物。何以言之?史称,大禹死后,衣衾三领、桐棺三寸,见诸孟子矣。孟子又云:盖上世常有不葬其亲者。其亲死,则委之壑。今查置棺处所,河流下陷,足证当时河水必高,又且两岸多系水造成屋,知为上古大壑,毫无疑问”。同样在1932年前后,一位美丽国学者对威信长安的悬棺进行考察,也得出与周梦云大致相同的认识。如此说来,“僰人人悬棺”应该成为结论了。不然,著名的自然科学家陈一得又对周梦云和美丽国学者的判断提出质疑:首先,居住在今川南、滇东北一带的僰人,自春秋以来,或向滇西迁徙,或与汉族及其他民族融合,过早地结束了作为一个单一民族存在的历史。也就是说,僰人生活的时代,在公元前250年以前。其次,如果豆沙关悬棺所在是因河流下陷而成数百米高悬崖,这个过程没有几千年恐怕不能完成。陈一得反诘:历二三千年之长久。“任何坚硬木质,日射水浸,鲜不化为齑粉?”更何言骨骼完整,棺木纹理清晰。不得不承认,陈一得的反诘是有道理的。事实上,查考史籍,较僰人晚近一千多年生活在这一带的白僚、仡佬等民族也有悬棺葬习俗。“殓死有棺而不葬,置于岩穴间,高者绝地千尺,或临大河,不施蔽盖”。元代李京云南治略、明代周汝成炎檄纪略于此均有记述。谁能说悬棺就不会是白僚、仡佬人的作品呢?

悬棺之所以让人有神秘、魔幻的感觉,成为所谓“千古之谜”,最根本的原因是:悬棺到底是怎样“悬”上去的?在一本叫做朝野佥载的书中,提出了一种假设:尸棺先抬到悬崖绝顶,再悬索缘桩往下放。证之于悬棺现场所见,此说难以成立。试想,悬棺多在悬崖的半腰,距顶甚远,且多置放于崖部面的凹陷处,怎么“往下放”?在另一本岭表纪蛮的书中,又提出了另一种设想:“筑土为台,运棺其中,事后台卸土撤,而棺乃独标岩际。”说的有些道理,同样以悬棺现场情况参证,其不可*作性就暴露了。还有一说,即前面提到的周梦云的论证,其可以质疑处已由陈一得先生提出来了。“千古之谜”,有些费解,但费解与神魔不是一回事。

古代先民为什么对悬棺这种葬式兴致盎然,莫不真有什么玄机?说白了让人扫兴。云南志略云:“人死则棺木盛之,置之千仞巅崖,以先堕者为吉”。……不遗余力地爬上去只是为了堕下来,为了尽快地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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