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生死一念（2 / 2）

“哇，主子的御风术好厉害啊！”小雪似在鼓掌欢呼。

“闭嘴！”我怒喝一声，低头看向赤炼，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脸色苍白，精致的五官有如刀刻，薄唇下一道浅浅的沟痕，此时在我怀中昏迷的他，格外安静，甚至让人感觉到一点点温柔一点点陌生，然而又凄美得……让人窒息。

我鼻子一酸，一颗晶莹的眼泪落在他的唇边，他似有所觉，竟伸出舌头慢慢舔掉，唇角微微一勾，轻声道：“小小，别哭！”

他的声音略带一些嘶哑，跟平时磁性柔美的音质完全不同，面上的一条更加温柔，更跟醒时邪笑无忌轻浮风流的样子截然相反，他的眼睛依然微闭，我看不到他眼底的冷漠荒芜。

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他方才竟然在唤小小，难道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还是无论在无缘洞，还是在忘情崖，亦或在千柳山庄时，他一直都知道，我就是那个让他舍弃千年功力穿越时空找寻的小小？

“你错了，他一直都爱着的人是我，是银蛇，而不是银蛇的转世！”我颈中雪玉突异光闪烁，银蛇的声音直击我心脏。

我脸色惨白了吧，心真切地疼痛了吧，大颗的冷汗突然滚落至赤炼脖颈。

“主子到了，快下去！”小雪的声音将我从失神中惊醒。

果然，我看到避劫谷畔的山崖上，散散落落地开着些鲜艳至极的五彩花朵。

“那些就是闪虹，主子需以心头之血养花，然后再敷在患处！”小雪停顿一下道，“而且献血时，主子要想着对所救之人的……喜欢，把真心传达到闪虹，它才能够真正发挥起死回生的功效！”

我已经立于崖上，毫不犹豫吐出掌剑，知道所谓的心头之血就是心脏处的皮肉之血，只是听完小雪后半句话却犹豫起来。

“你犹豫什么？你终于知道自己对赤炼并没有什么真心了吧。”银蛇的声音又响彻脑际，“换我吧，我对他才有真情，承认吧，他口中的小小从来都只是银蛇而已！”

“我来时穿错时空，现在的你从来没有见过他，何来真情？”我挣扎。

银蛇吃吃地笑起来：“你错了，你从头到尾都想错了！你没有改变过去，从来都没有，你不过是开辟了一个新的未来而已，他们爱的从来都是小小，是我，而不是来自异时空的东方总裁！”

我应该高兴的是吗？我不是一直以为情所困而感到烦恼么？现在银蛇却告诉我可以不必烦恼了，因为他们爱的从来都是那个妖精银蛇！

可是心却突然猛烈地疼痛起来！心头一片茫然，灵魂在刹那出窍，我在空中看着脸色惨白的自己压抑不住地狂笑起来！

我看见自己举起剑，（我应该知道的，因为我的软弱，银蛇又将我从那具躯体中驱逐出来）一股鲜血喷洒在闪虹五彩的花瓣上，银蛇迅疾地将花采下敷到赤炼胸口，那花儿发出耀眼的五彩光芒，却又在瞬息黯淡下来，似乎那耀眼的一刻已经用尽它全部的生命。

我看着那些花瓣星星点点若水银的珠子一般渗入赤炼体内，赤炼的脸色渐渐红晕。

我不得不承认是银蛇的血救了他。

是怎样浓烈的感情，让只能在月圆之夜上我身的银蛇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于狂风暴雨中现身？这样浓烈的情感，我自问没有，至少现在对赤炼，我不能。

银蛇看着我游荡在半空中的孤魂*威般地微笑，俯下身去与赤炼唇舌纠缠。

我听见赤炼口中低低地呼唤着“小小！”“小小！”竟觉得无比绝望，既然从来都只是银蛇，我又算什么？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透过朦胧泪眼，（灵魂也可以流泪的么，或者只是我的错觉？）我看见自己脸色突然灰败，心中一阵绞痛，陷入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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