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碧空息壤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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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衫少女见他左手铜砂之力如此了得,微微变色,对晋无咎道:“喂!你不是帮我么?怎么还躲在那儿?快过来啊!”

她与唐桑榆激斗,不多时便发觉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则人多处存心示弱,自是早已设计好的请君入瓮,想到唐桑榆之好色天下闻名,心下不迭叫苦,深悔不该脱离父亲与师伯,独自追来这荒僻之地,一旦落入这淫贼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五六十招间,看似步步紧逼,实则暗思脱身之计,她知师徒二人既引自己来此,必不会轻易让自己逃离。

忽见晋无咎出现,恍如一根救命稻草,以她一贯的大小姐性情,原不会主动让男子靠近,眼下实在畏惧被二人生擒,却见晋无咎只远远站着,方不得已出口相询,旁人听着像是责问,实已含了最深的哀求。

晋无咎道:“我们一人打一个,也不用过来了,喂猪头,是你大猪头过来,还是你徒弟小猪头过来?”

这句话前半段说给绿衫少女听,后半段说给唐桑榆听,但他惧怕与绿衫少女目光相对,从头到尾只看唐桑榆一人。

唐桑榆自命俊雅,与绿衫少女动手时,招招以风流倜傥为先,一心想以翩翩风度令绿衫少女倾倒。

谁知晋无咎忽而杀出,左一声“猪头”右一声“猪头”,绿衫少女颦笑间,流露的尽是轻蔑神色,竟视自己文武双全为天大的笑话,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流露出丝毫恼羞成怒,免得绿衫少女更加误以为自己不帅,微微一笑,道:

“我自是陪美人打,你去替为师杀了那野小子。”

心道:“我这一笑可谓倾国倾城,言辞分寸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实在是帅极了!瞧你对不对我动心?”

钱锐道:“是,师父。”

双掌齐出,他单练左掌铜砂,看似双手运劲,击出去的力道却一强一弱,趁着掌力还在行进当中,整个身子疾速欺前。

晋无咎一直留意他出手,见他两掌推出,登时蹿到树上,只攀上第一根横枝,脚下便是“砰啪”两声,留下一深一浅两个手印,想这两掌若是打在自己身上,哪里还有命在?

钱锐来到树下,却不追求一个“帅”字,他轻功虽远较师弟付长昆为佳,上下爬树却非其长,两手合抱树干,两条腿在两侧蹬踏,如青蛙一般慢慢向上。

绿衫少女道:“喂!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只管自己装猴子?爬树上去做甚么?”

钱锐眼看也要爬上第一根树枝,晋无咎双掌居高临下,左虚右实一招“或跃在渊”,钱锐竟不敢硬接,手脚赶紧松劲,沿着树干滑溜下来。

绿衫少女虽摸不透晋无咎在想些甚么,却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瞥眼又见唐桑榆打开折扇,一边微微挥动,一边色眯眯笑看自己,秀眉一扬,心道:“只要你那蠢货徒弟被人绊住,我也不来怕你。”

喝道:“再看!挖了你的双眼!”

右腕轻轻一抖,又一道绿光顺剑势而出。

钱锐又一遍蛙蹬上树,这一次有了防备,快到先前高度时,只用右掌抱住树干,左掌掌心向上,晋无咎不敢硬拼,钻入叶中,钱锐总算爬到树上,见晋无咎已隐入密处。

此处远离火把,上方犹有大片枝叶遮住月光,忌惮晋无咎出其不意的“降龙十八掌”,不敢贸然前进,只听叶中寂静无响,反倒是树下折扇长剑相碰之声不绝于耳。

等候半日,晋无咎竟不现身,钱锐身在明处,越等越是恐慌,心想晋无咎于暗中伺机,以逸待劳,自己虽爬到树上,却境遇奇险,半点分神不得。

一个沉不住气,左手运劲,向暗处连发四掌,期待晋无咎正巧躲在自己掌力到处,满以为平安无虞,却能一不留神被自己铜砂之力击中,遭遇这飞来横祸,可是四掌过去,打中的只是软枝柔叶,伴随“喀喀”之声数响,一根根掉落在地。

打落这几根连枝带叶,眼前一下子空出许多,地下火光透射进来,见晋无咎踩在一根细枝尖部,同时双手上举,握住头顶另一根树枝,想是担心脚下细枝承受不住体重,心下大喜,暗道:“这回还不要了你的命!”

踏上树枝,枝身晃动,也学晋无咎举起右手,抓住一根,如此上握下踩,整个身子便尽可吃重得住,走上两步,左手聚力,又是一掌平推而出。

哪知才刚走到中间,晋无咎足尖一个用力,踏断他脚踩树枝,左手一招“或跃在渊”,又将他手握树枝打断,钱锐登时上下失重,哇哇连叫,手舞足蹈从半空坠落。

那头绿衫少女见晋钱二人上树,眨眼间没了身影,眼前唐桑榆绝非易与,顾不得晋无咎能不能胜,全神出剑。

原本打到这时,绿衫少女已该落入下风,若换作自己是个男子,只怕已然伤在铜砂双掌之下,好在唐桑榆见她绝美,所求绝非仅仅一个“胜”字,每出一招,都要提醒自己“帅”字当先,百招之后,绿衫少女非但不呈败势,反而仍然先机在握。

唐桑榆不忍伤她,只每每在避无可避时,才发力驱退,打法与史宗桦面对黄映瑶时略有几分相似,所不同者,在于唐桑榆比绿衫少女强得有限,全然不是史宗桦那般游刃有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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