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南来烟雨(1 / 2)
令公鬼是坐在一辆盖着粗麻布的生意人马车后面进入村子的。经过一家外墙涂得花花绿绿的客栈时,他跳下了马车。这家店的鲜艳外表在这堆沉闷的屋子里特别显眼,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它。车队继续前进,似乎没有一个车夫注意到令公鬼和马鸣已经下了车。
此时黄昏将近,他们只顾着寻找客栈,解马歇息。令公鬼下车时踩在了一道车痕上,随后赶紧跳开躲避一辆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满载马车,那辆车经过他身边时车夫大声朝令公鬼咒骂了一句。一个村妇从他身边急急经过,根本不抬头看他。
“我真搞不懂这个地方,”他说道。这一片喧闹中似乎夹有音乐声,只是他无法分辨它的来源。也许是客栈里吧,他不能肯定。“我不喜欢这里,咱们不如继续走吧。”
马鸣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空。空中黑云密布,颇有黑云压城之势。“你今晚想在树丛里睡觉吗?在这种鬼天气里?我可是已经重新习惯睡床了。”他歪着头仔细倾听,然后咕哝道,也许还会有哪家店是没有人表演的吧,反正,我打赌肯定没有人抛彩球。说着,马鸣把弓挎在肩上,朝着鲜黄色的店门走去,眯起眼查看四周。令公鬼叹了一口气,无法反驳马鸣对于床的理论,只好犹豫地跟着他。
里面果然已经有音乐艺人了,他们演奏的筝鼓几乎完全淹没在粗哑的笑声和醉酒的吵闹中。令公鬼根本懒得去找店掌柜,转身就走。接下来的两家店里也有音乐艺人,也是震耳欲聋的吵闹。店里挤满衣着粗鄙的汉子,他们在店里走来走去,挥舞着手里的粗瓷酒杯,占着女招待的便宜。
女招待们脸上挂着例行的僵硬微笑左躲右闪,犹如身法高明的剑客。吵攘的声浪几乎把屋顶掀翻,酒味和汗臭味混合起来的发酸气味也令人头晕。至于那些穿着丝衣和织金锦、配着刺绣的生意人,则躲在楼上的专用包厢里,跟这些声音气味隔绝。令公鬼和马鸣离开前曾经把头伸进其中一间专用包厢看了一眼。令公鬼开始觉得他们除了继续上路以外别无选择。
第四家名叫南来烟雨的客栈却是静悄悄的。
它的外表跟其他客栈一样鲜艳,黄色为底,衬以明亮的红色和刺眼的绿色,只不过油漆表面布满裂纹而且早已褪色。令公鬼和马鸣走了进去。
大堂里摆满了桌子,却只有五六个汉子坐在桌旁埋头喝闷酒,人人都阴沉着脸独自发呆。这里的生意明显冷淡得多,但可以肯定以前不是这样的,因为店里有很多穿着围裙的女招待在大堂里忙个不停。活计确实不少落满灰尘的地板,角落里张满蜘蛛网的天花板但是,多数女招待都只是为了避免被人看见自己在发呆所以瞎忙而已。
一个留着一头乱发、瘦古嶙峋的汉子,转过头来皱起眉看着走进来的令公鬼和马鸣。恰巧这时候空中传来了第一阵隆隆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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