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节 裂痕（1 / 2）

 “阿父大人！”菲利希斯悄悄来到阿隆索大公的身旁，低声细语道：“海默这是想要架空您！现在很多军政命令都是由他一言而定，最高统帅部如同虚设！”

“菲利希斯，你不明白海默的理想。”阿隆索大公笑道：“你不明白他对于腐朽贵族的仇视！你更不明白我和他之间对于建立一个新秩序的决心。”

阿隆索走到窗台边，望着正在分编的流民，说道：“经人介绍，我和他相遇于红峡谷市政厅，相交于胫骨街道边。我们坐在肮脏不堪的贫民窟，我们一起讨论封建领主对平民的迫害，我们一起争论贵族长老院对社会的阻碍，我们一起在智慧之墙苦思对抗封建阶级的办法，我们一起畅想没有贵族院、法师会、领主联盟这些势力的西南行省，美好的未来！”

“可是，阿父，我们自己就是贵族......”菲利希斯一句话打破幻想中的阿隆索大公。

沉默良久，阿隆索大公笑道：“不！我相信以海默的才智必定能够想出合理的办法平衡两者之间的矛盾的！你看现在的韧带城不就是吗？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废除贵族制！只要我的子民.....”

“阿父！这不可能！爵位是我们家族的荣耀，如果丢掉爵位，就算去了神国，我们也会被先祖唾弃的！不能为了那些平民而放弃爵位啊！而且现在的韧带城只是换掉了统治者而已！”菲力西斯颤声劝解。

“不！如果能让平民过上安逸的生活，想必神国里的父祖也会高兴的吧！还有现在的韧带城至少没有奴隶！”阿隆索大公坚持道。

“他们不会感到高兴，只会愤怒！家族的荣耀全部丢弃！”菲力西斯不能想象出阿隆索大公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耐心进言道：“阿父啊！从第一纪元，担任守护西南行省职责，直到第五纪元，而我们家族阵亡人数高达七万六千二百余人！这个公爵爵位是用七万六千二百人的奋不顾身，抵御外敌获得的！不能因为您的意气用事，就丢掉爵位！”

“这不是我的意气用事！这是我数十载光阴和海默试验而成的！只有废除贵族制度才能使行省里的焕然一新，不再暮气成成！才能打破封建阶级的桎梏！才能建立起我们的理想国！”阿隆索大公内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为此，我不惜付出一切！”

“疯了！疯了！阿父！您是不是中了海默法术？被他操控了？”菲力西斯带着哭腔问道。

“不！菲力西斯！我的小儿子！我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般清醒！”阿隆索大公伸出触手轻轻抚摸自己仅剩的爱子，温言劝慰道：“不必怀疑海默，因为之前他就给我说过，贵族领主们全部必须铲除，必要的时候，他会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什么？你们都疯了吗？那是上千座城池！近千万的驻防部队！数亿的平民啊！”菲力西斯瞪大了内核吃惊地望着自己的父亲，难以想象一直爱民如子的公爵居然会容许海默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亿万生灵惨遭蹂躏：“不不不！阿父，你是被海默隐瞒了对吧？你被他欺骗了是吧？”

“不！”阿隆索苦涩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计划，但是我是同意他的‘特殊手段’虽然我也很吃惊，甚至和他产生了一些分歧。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才能将封建贵族势力消耗殆尽，可惜现在看来他们还有很多余孽啊.....”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雷吉翁刚入侵我们的时候，是贵族们扯后腿，妄图削弱我们；现在是我们放恶魔大军进入，已达到消耗贵族领主的目的！原来你们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甚至无视数十亿平民的生命安全！”

“菲力西斯，这是必要的阵痛！你要理解！”阿隆索大公其实内心也是非常痛苦的，因为他没有海默·拉鲁拉丝那么坚强。

“不！你们怎么能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不！你是德·拉曼却家族的耻辱！就算你死了也不会被吾主接引进入他的神国......”菲力西斯歇斯底里地怒骂，心目中那个完美的、正直善良的、一心为民的、坚强果敢的的父亲形象瞬间崩塌。

“啪”的一声脆响，阿隆索大公再也忍不住，一记耳光打去。

而菲力西斯则是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居然打了自己！自己一直都是他宠爱的小儿子，其他的十二名兄长不能比拟的！他居然打了自己！就因为自己指出他的丧心病狂，让他恼羞成怒了？

阿隆索大公也为自己的举动震惊，难道自己真的是因为被菲力西斯说破心事而恼羞成怒了？难道自己的内心也不认同海默的“特殊手段”？

父子对峙了好一会儿，阿隆索大公想要抚摸菲力西斯高高肿起的脸颊，但是却看到菲力西斯内核充血，身体不由自主地鼓了起来：“不！我绝不！我绝不！”说完便用尽全部力气向阿隆索大公撞了过去。

大公毫无防备被他撞了个四仰八叉，便见菲力西斯身影从背后的阳台窜了出去。

阿隆索伸手，想要呼唤自己的孩子，可惜身体就像堵着什么东西，发不出声音来。

难道我真的后悔了？自从上皮城的两次惨败，我就变得不那么自信了。这次如果能少死一些平民，自己也能心安一些吧。

阿隆索大公慢慢爬起，望向窗外不计其数的流民。

“我听说你和菲力西斯发生了争吵？”过了好一会儿，大法官海默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是的。”阿隆索大公茫然地说道。

“菲力西斯太年轻！他根本不了解，我们现在所做的是多么伟大的事业！”海默严肃地说道。

“也许吧。”阿隆索大公望着窗外。

“你怀疑了？”海默试探道。

“平民是不是死得多了点？”阿隆索大公转身看着海默。

“我说过推翻贵族领主要死上成千上万的生命，这就是代价！”海默盯着阿隆索大公的内核继续问道：“你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