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杀魔姑（2 / 2）
这一下便结束了卓天成的性命。</p>
卓天成一死，周白宇立即抄剑掠起——扑向白欣如与“双笔白无常”崔嵬坡的战团中去。</p>
崔嵬坡与白欣如武功上本难分上下，白欣如剑法以阴柔绵延为主，崔嵬坡的剑法却可点、刺、捺、按、擦、戳、指、拖、夹、格、挑、划为主，千变万化，再加上白欣如的应战经验本就不如崔鬼坡，所以越打越落下风。</p>
就在这时，崔嵬坡右笔忽然直指白欣如的“气海穴。”</p>
白欣如长剑向下一压，挑住铁笔。</p>
可是崔嵬坡的左笔倏然点向白欣如眼下的“承位穴”，出手之快，像本来就是点“承位穴”，跟原先点向“气海穴”全然无关一般。</p>
然而他的右笔仍径直点向白欣如的“气海穴”。</p>
崔嵬坡有两支笔，白欣如却只有一柄剑。</p>
白欣如玉指一抓，却抓住了笔杆。</p>
崔嵬坡阴笑一声，双手一震。</p>
在一震的同时，两管铁笔之端，忽然射出两团黑水。</p>
这两团黑水，又腥又臭，当然不是墨汁。</p>
任何一个人只要沾上一滴，后果绝不会比沾上”鬼火追命钩”卓天成的“鬼火”好上多少。</p>
白欣如花容失色，急把头一偏，脸上的那团墨汁擦颊而过。</p>
可是她只有一双眼睛，当她发觉时，已避不开射向“气海穴”的那一团墨汁。</p>
就在这时忽然伸来一只手，拇食二指一弹，嵩山“仙人指”劲逼出，那团墨汁忽然转了个弯，然后四溅而出。</p>
墨汁溅出，全射向崔嵬坡。</p>
崔嵬坡恐惧这“墨汁”只怕要比卓天成害怕自己的“鬼火”还要来得惊怖，急忙半空中一连三个翻身，避出丈外。</p>
他的人才落地，周白宇已贴身而至。</p>
崔嵬坡双笔疾刺而出。</p>
忽然双笔被双钩扣住。</p>
崔嵬坡一见双钩，心中一寒，知道卓天成已凶多吉少。</p>
就在这时候，周白宇松手，长剑反扎崔嵬坡小腹。</p>
崔嵬坡双笔被双钩挂住，无法施展，只有往后一跃。</p>
但他只是一个人，周白宇加白欣如、是两个人。</p>
他背后也没有眼睛，不知道白欣如的剑在等着他，</p>
他也听不见风声，因“**剑法”是以阴柔称著的，出剑时快而不带风声。</p>
当日白欣如与“武林四大名捕”之追命在“亡命”一役中，就是以这种剑法力战无敌先生的“无敌杖法”，几乎能克制住对方的快杖，但最后因功力不足，终于为无敌先生所败。</p>
崔嵬坡就撞在剑尖上，他立即弹了起来。</p>
可是周白宇的左掌，贯注了十二成的“无相神功”，同时按在他胸膛上，他便再也弹不起未了。</p>
而且像死鱼一般，凸着眼珠子，永远也不再动一动了。</p>
“双笔白无常”崔嵬坡死的同时，北城中的高护法，已被三名药人围攻而死。</p>
药人也折了七八名，可是北城的人，更加支撑不下去了。</p>
周白宇掠起，立即就要加入战团，白欣如立时拉住了他的时，道：“这些人都是被姬摇花控制的，而今姬摇花已被无情等引上石台，不如我们合力围击而诛之，好过在这儿滥杀无辜之人，而且，无补于事。”</p>
周白宇身形一凝，又急扑而起，抛下一句话道：“好！”</p>
无情忽然沉声喝道：“放火！”</p>
姬摇花一怔，蓦然发党她身后是绝崖，而其余三面，地上都有大堆的干柴枯枝等易燃之物，上面又有破布湿衣之类，并且还有浓烈的火油味。</p>
姬摇花的脸色立时变了，同时间她长身而起！</p>
就在这个时候，左右两旁同时丢出了七八柄火子！</p>
所有的易燃之物，都在极短的时间内燃烧了起来。</p>
姬摇花飞身而起，火势虽大，火头虽高，但要拦住她一掠三四丈的轻功仍是不易。</p>
可是“唰唰”二声，两柄飞刀直射她“中堂”、“巽血”二穴！</p>
姬摇花半空翻身，抄住两柄飞刀，正提气欲跃过火团，忽然眼前一阵模糊，然后一阵刺痛，心头一慌，不禁提气倒退回原处。</p>
原来姬摇花在半空头下脚上一翻之际，刚好与火头上冒上来的烟打了个照面，烟薰及眼，而姬摇花只有一只眼，另一只眼平时也痛个不得了，再经烟一薰，怎么奈得住？</p>
姬摇花明白了敌人陷阱后，又气又急，气红了脸，口中怒叱一声，又飞身而起。</p>
这一次她拔起足有四丈高，避过火头，直闯了出去。</p>
无情左右手一翻，四支飞叉，急射姬摇花双足双腿。</p>
姬摇花半空把手中两柄飞刀射出，格开两支飞叉，双手一捞，又把另两支飞叉捞住，正待飞过火线，忽然黄影一闪，一人挟怒鹰之姿，大海之势，一刀砍来。</p>
姬摇花只得展双叉一格，“当”地一响，两人俱落了下来，黄天星持刀于火线之外，姬摇花仍在火线以内。</p>
姬摇花提气再起，这一下是怒极而起，无情一动，十颗青莲子打出。</p>
姬摇花在空中衣袖翻飞，十颗青莲子，全收入袖中。</p>
黄天星大喝一声，长空跃起，一招“横刀断水”！</p>
姬摇花右叉一带，竟把黄天星金刀斜斜带出，眼看就要跃过火线，忽然一柄丈二长戟，直刺她仅剩的右目。</p>
姬摇花左叉一架，凭手中一柄半尺不到的小叉，居然叉住丈二长戟。</p>
姬摇花马上闪身，企图在邝无极与黄天星之间，闪将出去，可是，迎面来了一柄剑。</p>
戚红菊的剑！</p>
姬摇花怪叫一声，力已尽，气已衰，半空一个翻身，翻回火线之内，正欲再闯，忽然乌天暗地，泪流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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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这些易燃之物上，置有不少湿衣烂布之类，火头一旦烧上这些物件，即起浓烟，姬摇花三冲不过，烟已生起，而且极浓，况且风吹向断崖，姬摇花又只有一只眼睛，所以几乎什么也看不到。</p>
而且火头快要烧向断崖。就算不是，姬摇花的左眼不痛，再给浓烟一薰，无论怎样也撑不下去了。</p>
姬摇花尖嘶一声，这一下，是倾尽全力而为。</p>
这一拔起，借岩使力，竟有四丈余高！</p>
她冲出浓烟，勉强可看见一点事物，袖中的青莲子立时尽向无情射出。</p>
因为她现在不能视物，又被浓烟所罩，火头之燃烧声不绝于耳，最忌的就是无情的暗器。</p>
风向断崖吹去。</p>
姬摇花人在烟中，往外看就很不容易，但由浓烟之外看冲出来的人，就并不困难。</p>
无情正想发出暗器，可是暗器已向他射来。</p>
他立刻射出十颗铁莲子，撞落了青莲子。</p>
可是他这一阻延，姬摇花眼看就要越过火线。</p>
姬摇花这一次是竭尽全力而来的。</p>
邝无极立时扑了上去，长乾猛向姬摇花戳下去。</p>
姬摇花长啸一声，一叉挡住长戟，人已欺入，另一叉刺入邝无极的咽喉。</p>
完全刺了进去。</p>
邝无极双目忽然暴瞪，他一生人已败了一百二十八次，这一次是要了他的命！</p>
可是，邝无极的命也不是这般容易要的。</p>
他放戟，张手抱住了姬摇花，两人立时往火海里掉下去。</p>
姬摇花大惊，同时间已放叉，击中了邝无极不知多少掌，可是邝无极仍没有放手，虽然他肋骨都碎了。</p>
两个人都掉到火堆里。</p>
这是惊心动魄的一幕。</p>
姬摇花的右眼立时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一到地，立时以掌切断了邝无极双手，自火堆里冲了出来。</p>
她居然还能辨识方向，可是，出来时，身上已灼伤了七八处，有四五处还在燃烧着。</p>
更重要的，是她双眼一时什么也看不到。</p>
可是无情却看到她，黄天星也看到她，戚红菊更不例外。</p>
三人一齐冲了过去，姬摇花已冲出了火幕，再不把握机会，是杀不了她的。</p>
无情是用两粒铁胆“冲”过去的！</p>
姬摇花正待扑身上的火，忽然双手一合，抓住一粒铁胆。</p>
但另一颗却打在她的腿上，立时可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p>
姬摇花武功奇行莫测，最可怕的是她的轻功。</p>
而今一条腿骨已碎，等于把她最厉害的武器夺去了。</p>
黄天星吐气开声，一刀“独劈华山”砍了下去。</p>
这一刀势不可当，快而完美，找不出一丝破绽，但只错了一点。</p>
黄天星不该在出刀时吐气扬声。</p>
姬摇花立时听声辨位，举起铁胆一挡，刀砍在铁胆上，“叮”一声，星光四溅。</p>
这一下短兵相接，姬摇花一腿已废，登时被震倒于地。</p>
可是黄天星也退出五步。</p>
同时间姬摇花听音定向，手中铁胆全力掷出。</p>
“砰！”</p>
铁脸击在黄天星胸口上，黄天星喷出一口血，血洒落火中，黄天星仰天而倒。</p>
这时戚红菊的剑也到了。</p>
戚红菊与黄天星，几乎是同时出手的，只不过黄天星武功较高，所以他的刀先到。</p>
这只不过是电光石火间所发生的事。</p>
而姬摇花身上的火仍在燃烧着。</p>
可是她立即抓住了戚红菊的剑。</p>
戚红菊的剑快，但却挟有风声，有风声她就能挡。</p>
同时她也抓住一支飞燕镖。</p>
戚红菊在冲来的同时，已打出了飞燕镖。</p>
不过她打出不止一枚，而是三枚。</p>
就在姬摇花抓住剑的刹那间，两枚飞燕镖尖棱一齐钉入姬摇花的胸前。</p>
镖一入肉，姬摇花的全身内力也聚到了胸前。</p>
镖入肉三分，便再也刺不下去，反被逼得倒射出来。</p>
随着鲜血一起喷出来。</p>
内劲转至胸前，姬摇花握剑的手，立时出了血。</p>
但她还是紧执不放。</p>
飞镖倒射戚红菊。</p>
戚红菊的另一只手五指箕张，食、中二指与无名，尾指各夹一镖。</p>
可是同时间姬摇花的另一只手，也完全没入她胸膛。</p>
没有惨叫，只有怒叱。</p>
戚红菊几乎是马上毙命的，怒叱的是梅剑、兰剑与竹剑。</p>
只听无情乍喝道：“退回去！”</p>
只是戚红菊这一死，三剑婢是宁死也不退回去的了。</p>
所以她们也就死了！</p>
姬摇花一杀了戚红菊，她的手立即向身上几处拍了下去，那几处正是焚烧着的地方。</p>
她的手带着戚红菊身上的血，凡手按处，火便奇迹地消灭了。</p>
这两只手，带着血，带着伤，只是无坚不摧，任何武器她都可以一手拿住，凡是人碰到她这双手，非死即伤，连光辉灿烂的火，碰上了她，也变成黑暗。</p>
这是一双神奇的手，也是一双可怕的手。</p>
火光给拍灭，三剑婢便至，三婢同时出剑！</p>
姬摇花也立时出招一两手一腿，一齐攻出。</p>
然后是血，三剑婢倒飞入火堆里，带着血。</p>
可是就是姬摇花双手一腿尚未至收回之际，四条青衣短小的人影闪电般跃出，两道银光四道厉芒也同时泛起；</p>
两道锐光没入姬摇花双臂中，一道厉芒没入姬摇花腿中。</p>
还有一道金芒，却没入姬摇花腹中。</p>
姬摇花的左腿已被无情的铁胆敲碎了骨，所以无法御防从下盘的来袭，金剑就插在她腹中，其他两柄剑，就插在她双臂右腿上。</p>
四剑童也立时飞起，好像电殛一般，扎手扎脚的震落石台去。</p>
然后姬摇花也倒了下去，完全地倒了下去。</p>
在这片刻间，她使“满天暗器”姚一江葬身绝崖，杀了“逢打必败”邝无极，杀死“小天山燕”戚红菊，使兰剑、梅剑、竹剑丧生火海，令“大猛龙”黄天星倒地不起，连“四剑童”也生死未卜，一共杀伤了十名武林高手。</p>
可是她也倒下了，身上被烧炙了七八处，皮都焦了，胸前有两个小孔，是飞燕嫖所钉的，右手掌被长剑划了一道口子，又深又长，左腿骨被无情的铁胆打碎，右腿上嵌了一柄剑，左右双臂也是。</p>
要命的，是腹中也嵌了一柄短剑，几致没柄。</p>
但她还没死，蜷伏在地上，在慢慢蠕动着，也不知是痛苦，还是因为懊悔，竟轻轻哭泣起来。</p>
这一下，火海边只剩下她和无情两个人。</p>
姬摇花吃力的，艰辛的，举起了完美无缺的左手，轻轻地摇摆着，向着无情。</p>
就在这一刻，无情想到紫柏山上，浮云、明月、石上，姬摇花纤细的手，温存地递给他一块烧熟了的兔腿。</p>
那晚轻轻的语音，温柔的笑靥，加上他寂寞时有人听他的倾诉，仿佛天涯游子终于回到自己的家园，那一股温暖中带着吃惊，甜蜜中带着迷恫，无情是永生不忘的。</p>
那是不是……是不是就是爱情呢，在无情狐独的生涯里，冷酷的行业中，是甚少遇见过，甚至是还没有遇到过的，所以无情不知道，……爱人不比敌人，并不是可以立刻下判断的事。</p>
那晚的风清，那晚的月明……而今那纤纤的玉手，竟变成了血手——无情的心，不觉一阵阵绞痛。</p>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姬摇花残弱无力的声音，这样地呼唤他：“无情……你……你过来……”</p>
无情不是无情，不是不能无情，而是人非无情。</p>
所以他双手在地上一按，平平飘到姬摇花身前。</p>
姬摇花满身浴血，不但不能站立，甚至连移动也极艰难，可是她的容色，居然还很艳丽。</p>
是回光返照的一刻？使她的容颜恢复往常的美丽？</p>
她瞎了左眼，已永远不能再睁开来一但她的右眼已经可以看见东西了，火势已慢慢平息下去，燃料已近烧完，浓烟密聚了一阵，因为风大，现在已全消散了。</p>
也许被烟素过后的眼睛，因被泪水洗过，对这世界会看得更清楚一些——不过在姬摇花来说，这清楚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清楚了。</p>
只见姬摇花乏力地笑了一笑，道：“……你的智力很好，……你的暗器手法也很好……，你的轿子也……它给我毁了……你……你伤不伤心？恨不恨我？……”</p>
无情摇摇头，他被毁的其实不是轿子，而是他的心。</p>
轿子毁了，只要人在，可以再造。心呢？</p>
“我知道你恨我骗你……我……我也不求你原谅我……”说到这里，姬摇花呼吸急促起来，双颊也热红了起来。</p>
“那些药人……他们还有救……我要告诉你……救他们的方法……”只见姬摇花缓缓伸出了手，这左手沾上了血珠，但仍显得那么如玉如琢——挣扎道：“我……我只要你在我临……临死前，握一握……我……的……手……”</p>
“人之将死，其言亦善”，无情的眼眶有些光影，是因为感动，还是悲伤？</p>
他慢慢伸出了手与姬摇花的手握在一起。</p>
阳光下，这一双紧握的手，从一只变成两只都沾染了鲜血！</p>
可是这难得的和祥，突然变了。</p>
变得极快！</p>
姬摇花的手忽然一滑，已扣住无情右手之脉门。</p>
无情脸色大变，左手已扣住三枚袖箭。</p>
姬摇花的手一紧，无情咬牙苦忍，手中箭俱已坠落。</p>
然后两人就僵在那里，一双手依旧是紧握着，不过已完全没有一丝和谐的感觉了。</p>
接着下来的是姬摇花的笑，得意且痛快的狂笑，如一只大枭。</p>
她一面笑，手一面用力，无情的脸色，由青转白，大汗如豆滴下，遍布脸上，湿透全身。</p>
这时两道白衣人影已直射向石台来。</p>
这两人一上石台，便呆立当堂，他们没料到所触目的是这样一幕惨烈的情景。</p>
金银四剑童分别倒在石台前，呻吟辗转却爬不起来。</p>
火已熄灭，偶然有烟冒出，那儿倒着邝无极与三剑婢的尸身，火堆旁倒着戚红菊的尸身，以及生死未卜的黄天星，而姚一江早已尸骨无存。</p>
这一场战斗何等惨烈！</p>
而姬摇花满身浴血，却紧扣着无情的脉门，狂笑不已：“你以为他们还会有救吗？告诉你，废人，一旦成了我的药人的，便永不超生了。”</p>
无情没有作声，这时他已没有话说。</p>
第二次了，第一次他在北城内，也是被姬摇花这样用计，扣住了他的脉门，要不是薛狐悲出袭，只怕他早已被凌迟处死了。</p>
这是他第二次上当了。</p>
是什么事物，蒙蔽了无情聪慧的眼睛呢？</p>
无情只觉得自己是笨蛋，天下第一号的呆子。</p>
这时姬摇花忽然一声断喝道：“站住！再走近一步，我就先毙了他！”</p>
周白宇与白欣如已折至姬摇花身后，正图欺近，姬摇花马上警觉，周白宇与白欣如不敢再进一步。</p>
姬摇花忽然全身抽搐了一阵，但手仍紧握无情的脉门不放，好一会才用一只眼睛阴鸷的扫视全场，冷笑着说道：“我要挟?帜悖乙坏阑厝ィ庋遣挪桓蚁蛭叶帧惴判模灰艺獯文芑钭呕厝ィ已昧松耍裉煸诔〉恼庑┤耍悦挥幸桓瞿芄换蠲苡肽愎哺盎迫！?/p>
无情没有开口，姬摇花手中的真气一直在撞击着他。</p>
五脏六腑像被掀开来一般难受。</p>
姬摇花忽然发出一声尖啸，啸了一阵，大概因为疼痛而停了，喘息了一阵，又尖啸起来，石台下的药人，纷纷停手，抢上石台来。</p>
姬摇花是要挟持无情为人质，然后用药人保护她全身而退。</p>
而且只要她还有活着一天，她誓必报这个仇。</p>
姬摇花四肢全伤，胸腹受创奇重，出手已慢，可是她的真力未散，就算以黄天星如此内力深厚的人，也未必能抵受得了她在脉门下真力一摧，更何况是无情。</p>
周白宇、白欣如也怔住了，姬摇花与他们是血海深仇，但无情远道而来，为的是协助北城，而今有难，他们断断不能眼看他死在姬摇花手里。</p>
可是一旦让姬摇花成了纵虎归山，不单是北城与其他三大世家，整个武林，也永无太平了。</p>
只听姬摇花狞声大笑，道：“你跟我去吧！”</p>
左手一紧，正在这时，无情目中忽然神光暴长，开口喝道：“不！”</p>
乌光急闪，自他嘴缝急打而出。</p>
姬摇花算准无情绝对无法出手，但绝没料到暗器自无情口中射出！</p>
她想躲已迟。</p>
乌光直没入她的咽喉。</p>
完全插了进去，而且，切断了她的喉管。</p>
姬摇花双目暴睁，喉咙咯咯作声，无情全力一挣，竟挣不出姬摇花的手。</p>
就在这时，周白宇已一掌切下去。</p>
“无相神功”凡至之处，可断金碎石，这一掌切下，姬摇花的左手登时“格托”一响，垂了下去。</p>
白欣如的剑也立时到了，风声全无，已自姬摇花的后胸，就像当年追命一案中，她刺杀无敌公子一般。</p>
姬摇花瞪着眼，看着无情，血染全身，缓缓伸出带着剑伤的右手，遥指无情。</p>
白欣如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眼见此情此景，不禁吓得松手后退，连剑也不敢拔出来。</p>
姬摇花手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终于说不出来，便在静静的阳光中，缓缓伏倒在地上，永远，永远再也起不来了。</p>
“魔姑”姬摇花终于死了，为祸江湖，令人闻风色变的“四大天魔”及十六名手下，终于全被歼灭了。</p>
那些药人，正冲向石台，姬摇花一死，他们像晒干的柿子一般，就倒在上石台的斜坡上，跟姬摇花一样永远也爬不起来。</p>
他们已没有了灵魂，只有一副行尸走肉之躯体是属于姬摇花的，姬摇花一死，他们自然也活不下去了。</p>
其实自从他们被姬摇花所擒后，他们根本没有再活过。</p>
“四剑童”并没有死，只不过是给姬摇花震昏过去而已，就在那一刻，姬摇花已中了四剑，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把他们杀掉。</p>
黄天星也没有死，不过伤得很重，那一颗铁胆，碎了他三根肋骨，以及一身严重的内伤。</p>
不过“大猛龙”黄天星纵横江湖五十余年，这一颗铁胆，他还挨受得起。</p>
无情就怔在那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p>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场胜仗，还是败仗？</p>
“你……全无武功，这点也是人所皆知，所以你那一招最后的致人于死之法，尽可能在万不得已时才使用……”这是诸葛先生在他临行前对他的劝谕。</p>
现在他使用了，没有人料得到他最厉害的一着，是以嘴喷出暗器。</p>
连姬摇花也避不开去。</p>
他被扣脉门之后，一直没说过话，便是要运聚劲力，认准时机，给予这致命的一击。</p>
他是成功了，不过他一点也不开心。</p>
周白宇望下石台，只见北城仅存的五十多人，也仰首望着他，他只觉得好疲倦，极疲倦，实在像千万斤的石担，压在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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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姬摇花是死了，仇也报了。</p>
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必能重新在北城撑起来的。</p>
白欣如轻轻走了过来，依偎着他。</p>
无情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随目望去，只见两个帽插红翎，身着蓝衣劲装，腰缠紫带的人，正快马奔向石台。</p>
无情剑眉一扬，因为他知道，这两人是幽州两名捕头，就算是两百名捕役，可能都及不上这两人的精明能干。</p>
能够遣使他们的，只有诸葛先生一个，除非有天大的案件，否则也绝不会动用他们俩。</p>
这两位捕头好手显然是日夜跋涉，赶路来找无情的，</p>
也就是说，有更辣手的案件，等着无情去办。</p>
无情望望烈阳的天空，荒芜的褒城异石，台上的死尸，他那忧慢的神情，也不知是振奋，还是倦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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