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烽烟北地（2 / 2）

“我便是以你你兄弟的身份告知四姊一言，勿要小心在意，不可等闲视之。”</p>

对于李二的言语，耶律玉容本就十分的在意，又见他如此罕见的郑重而言，自然是不敢马虎：“兄弟有甚要紧的话儿，为姊的必然谨记。”</p>

“兵戈虽厉，万不可逞一时疆域之快，穷兵黩武，必然是引火自焚。还请四姊告知于大辽皇帝，趁此新胜，当引军退回北地，一味的杀伐征战，定是损人害己，万不可为之。”</p>

耶律玉容仔细的思索李二之言语，一字一句记在心间。沉思良久方才说道：“此番宋军大败，宋廷必然是要倾力反击，只怕征战之事不好善于的呐！”</p>

“宋兴则辽安，宋危则辽亡。”李二十分郑重的警告耶律玉容，若真的是把大宋逼到了要联合女真人的那个时候，契丹人的末日也就到了。</p>

自古宋辽便如水火，虽有和平相处的时候，两国却是征战为主题的，从不曾听闻“宋兴则辽安，宋危则辽亡”的话语，便是聪慧如耶律玉容者，亦不能理解其中之意。</p>

难道在大宋紧要关头，李二会出马？会为了大宋而征战？这个问题极其的要紧，定要问的清楚明白</p>

耶律玉容十分清楚李二出战意味着什么，急急的询问：“兄弟为宋廷诓骗的甚了，难道还要为宋廷再披战袍与我契丹人对阵？前番兄弟不与为姊对敌之言尤在耳旁……”</p>

“哈哈，”李二知道耶律玉容对自己是十分的惧怕，笑道：“四姊诓的母亲欢喜，应下那不与你为敌的言语，真个是好心思！母亲不喜你我厮杀刀枪相对，我便是绝不会违背母亲之言的，四姊放心就是。然你契丹虽是士马雄壮，欲图中原只怕也是难能。”</p>

闻得李二依旧遵守不与自己为敌的诺言，耶律玉容心头大定，晓得自己走母亲的路子是对了的，信誓旦旦保证：“兄弟之母便是我耶律玉容之母，必尊之敬之，但凡兄弟袖手北地战事，父皇愿以南王之位许与兄弟，统领黄河，军马百姓、官吏赋税兄弟可自行裁决……”</p>

所谓之南王便是大辽南院大王之职（便是大侠萧峰的官职了），南院大王可真是个有真权在手的实力派人物，和大宋分封的甚么精忠公这般的虚衔自有天壤之别。</p>

若是李二归顺，耶律洪基好不吝惜封赏，南院大王之职足见其心诚。</p>

这等封赏虽是极厚，耶律玉容还是认为有些画蛇添足之嫌，李二若是有那称霸之心，又有哪个可以抵挡？若是想开疆拓土，早就去做了，也不用哪个来赏赐。</p>

果然！</p>

李二嘿嘿一笑：“甚的南王北王，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你契丹辽国也是到了内忧外患的紧要关头，最好还是适可而止。若强图中原，必然落个……不好收场。”</p>

“只要兄弟你不挡我，我契丹定然可以横扫天下。到时候，必不忘兄弟之情……”</p>

看耶律玉容已经沉迷与战争之中，李二微微叹息一声：“四姊回去之后，勿要告知大辽皇帝多行仁义，少做杀戮……”</p>

耶律玉容和耶律洪基都清楚李二对待百姓黎民的态度，还真的是不敢在占领区行那屠杀之事，北方百姓得以保全，也算是李二的微末功劳了吧。</p>

“此番北去，短日之内恐不能归，我那驸马既是愿在此间，便随他去吧，”耶律玉容多少还是有些个惆怅，却是知道李二的那天舞真个需要刘三嘏的，索性做个顺水的人情。</p>

“刘公子醉心音律，那天舞之舞实实的是缺不得他，且又愿意留在此间，便是留下的吧。”</p>

“我这便去拜辞了母亲大人，克日北上。”</p>

耶律玉容径直去和母亲辞行，李二感慨万千：其实也不必自己改变甚么，貌似强大的辽国根本不大可能征服中原，若要强行征战，只怕真个是要落个引火自焚的下场。</p>

想那耶律洪基老谋深算，难道堪不破此点？</p>

“驸马，驸马……”耶律玉容方一离开，便听得长平公主大呼小叫的吆喝声起。</p>

也不晓得长平公主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李二饶有兴致的想着。</p>

便见长平公主转过月亮小门，挺着个大肚子吆喝：“驸马呐，方才我好似见到耶律玉容那狐媚子的，是她来过的么？”</p>

“耶律玉容方才确是来过，还说了好一会子的闲话哩，如今正在母亲那里辞行，想来还不曾走的吧。”</p>

“好 个狐媚的东西，还有脸来本宫这里搅和，定叫她好看……”长平公主急吼吼的寻个棍棒，便欲为大宋东路万千士卒“复仇”！</p>

“殿下不可！”照壁之后闪出王安石，急急的拦下长平公主。</p>

“贼囚……贼……王大人，我便打了那狐媚子又有何惧？”</p>

便是神宗皇帝也不会骂王安石为“老贼囚根子”，奈何长平公主本就是名声在外的，王安石也只能面色甚是尴尬的说道：“两国虽是交战，那个……总要是显我礼仪之邦的气度……是气度……”</p>

其实宋辽虽然在前线打的热火朝天，两国依旧保持了外交上的往来，很多的事情还是需要通过外交方式来传递的。</p>

各位看官莫要怀疑，大宋历来如此，随是历经战乱，不要说是契丹辽人，就是后世逼迫大宋南迁的女真金人和灭亡大宋的蒙古元人，虽然都和大宋厮杀的难分难解，依旧保持了高层的外交往来，不能不说是一大奇闻！所以，宋辽交战，而辽国公主依旧逗留在汴梁实在是很正常的！</p>

其实在王安石心中，无论双方如何大打出手，到了最后终究是要通过和谈来解决的，若真是叫成品公主打了耶律玉容，双方的面子上都过不去：“殿下且熄雷霆，先与驸马说道说道正经的大事情吧。”</p>

长平公主这才罢手，并了王安石进到里间，“咕咚咕咚”连饮两盏热茶，笑嘻嘻的说道：“确是有个好消息要于驸马知晓的哩……”</p>

如今宋军溃败，想来王安石和长平公主也是为朝廷的事情而来，还能有甚的好消息？</p>

“春娘不是就要临盆的么？有感于驸马办理邸报之辛劳，官家特意的加封那孩儿在南剑，若是个男孩便是郡侯，若是女儿则为郡主，食邑七百户……”</p>

君侯并不是什么具体的官职，而是一种爵位。大宋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以杯酒而释兵权，解除了朝中重臣的职权，大肆分封爵位。</p>

到了神宗皇帝时候，这种爵位已是极少，便是有几个宗室子弟封了爵位那也是虚食，仅仅是担个好听的名号罢了，并没有什么实惠。</p>

而春娘肚子里还不曾出生的孩子确封了个郡侯，且是实封，能够食七百户的赋税。郡侯虽然算不得如何高级的爵位，终究是个实封，这在当时可算是十分罕见的了。</p>

李二淡淡一笑：“原是如此，春娘若是知晓，还不晓得要欢喜个甚的样子哩。只是……只是公主同样是要临盆的，又是嫡出，不知官家是如何分封咱们孩儿的？”</p>

李二说的那是极其的在理，想那春娘不过是个侧室，就算生了孩子也是庶出。庶出的孩子都 能封个郡侯，长平公主若是生下一男半女，既是皇家宗室又是嫡出，自然有更高的爵位才是。</p>

“本宫这便告知春娘妹子……”长平公主本就是假孕，如何能够生的出孩子？自然也不会存在加封爵位一说。长平公主想不到李二会提及这个，当了王安石的面前也不好解释，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便去到春娘妹子那里，好叫春娘欢喜欢喜……哪个王大人与驸马商量正事，本宫去……去寻春娘说会子闲话……”</p>

唯恐那个李二再行追问腹中孩儿之事，长平公主急慌慌的起身离座迈步出门，径直是去春娘不提。</p>

单表李二与王安石二人。</p>

王安石本就不是擅长言辞之人，李二又是猜到他此来必然是为宋辽两国之事，也不开口客套。</p>

二人俱不言语，房间中好一阵子沉默。</p>

“河北之事，想来驸马都是知道的吧！”王安石咳嗽一声终于开口。</p>

“知道。”根本就不必否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耶律玉容来访，明显也是为了同样的事情，李二也不必装傻充愣的佯做不知。</p>

“驸马是如何个看法？”</p>

“我能有甚的看法？败了便是败了，要么和谈，要么重整防线罢了。”</p>

王安石想不到李二竟然如此的淡然：“契丹大军从东路突破，已经接连克了高阳莫州，其前锋已抵滹沱河畔，顺安、永宁两军已经后退至姚阳乐寿一线，河北两路已尽在其……”</p>

“这些和战况我已是知晓，想来王大人此来不会是专程为说眼下局面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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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想了许多的托辞，最终还是直截了当的说明出来：“朝廷欲以驸马之 能抵挡契丹……”</p>

“要登坛拜帅的么？”李二便是料定朝廷绝无可能任用自己为独当一面的将帅，故意有此一问。</p>

“这个……还不曾说是要驸马担任何等职务，然眼下时局危急……”</p>

原来如此，王安石断然是不会以个人的名义来请李二，定然是受朝廷委派，然朝廷还是那般的做派，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情！</p>

“想来朝廷还是信我不过的呐，哈哈，”李二哈哈大笑：“王大人的来意我已知晓，莫说朝廷是信我不过，便是朝廷委以我重权，李二亦不会为马前卒子！”</p>

“驸马乃是我大宋子民，如今国事艰难，如何能够袖手？”王安石自然是有王安石的思维：既然是大宋的臣民，自然是要为大宋尽忠尽力，便是朝廷有些慢待之处，又如何能够耿耿于怀？</p>

李二可没有王安石那般的忠君思想，呵呵笑道：“王大人莫急，甚的国事艰难，我看也算不得甚么哩，哈哈。”</p>

“驸马已是成竹在胸？有甚的好计可挽危局？”看李二坦然的模样，王安石大喜，以为李二已经琢磨好了对策。</p>

“好的计策却是没有，王大人却不必如此心焦的，以契丹之力也不过是一冲之猛，过了这股子尽头也就无事的了。”</p>

这算甚的计策？若是如此，大宋岂不是坐以待毙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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