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麻烦了（1 / 2）

 游览车是在校外的空地上，三年甲班排成一行后，即由文盈盈带领离开校舍，很有秩序地来到车旁兼而上车。</p>

而算是设计上的特别，游览车上每一行都有六个座位（最后一排除外），左右各三个，中间则是走道。易龙牙是挺怀疑这种游览车是不是为应付这类活动制成，车内的空间宽大得很。</p>

然而秩序虽有，但是也有所谓的吵闹存在，排在中间，有些小孩是要坐靠近窗位，也有些闹别扭要坐靠近走道的位置，为了位置，致使后面的人通常是走两步就要停一下，而不幸地，易龙牙也成为其中一个。</p>

‘大哥哥，怎么你坐在这里，这是我的位置！’</p>

易龙牙是三人中最先上车的人，一来到属于他们的三人座位，很随意就是坐到近走道的座位，不过却惹来希琳的说话。</p>

‘是小孩就坐窗边，这边很危险的。’易龙牙皱眉的说着，近走道的边边座位一向都较多危险。</p>

‘不要、不要，我要和兰兰说话！’希琳摇头的说道，他们这一排的另一边，正是坐着兰兰和她父亲。</p>

‘你这小鬼真是麻烦，不准……是了，我坐中间就是了！’</p>

也不好意思阻后面的人，尤其是拉弥加还投来拜托的视线，易龙牙蛮不爽地说道，瞬间决定把窗边位置给拉弥加，而希琳是近走道，他则是在中间。</p>

‘嘻，果然是大哥哥最好。’易龙牙的退让，博取到希琳的高兴。</p>

只不过易龙牙本人却是没好气地道：‘不要学月华她们，快坐，碍着人了。’</p>

就是这样子轻轻的一闹，后面的人，又一次尝到走两步停一下的滋味。</p>

三人坐下后，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不少，人也差不多到齐，当最后的文盈盈也上车后，游览车总算能开动，驶离港风小学，而易龙牙的恶梦也差不多正式开始。</p>

‘黄先生，你的头发好像又浓密了喔！’</p>

‘你也是，我正在用一种生发水……’</p>

‘妈妈，我饿了……’</p>

‘小雅，你的铃铛借我看嘛！’</p>

‘兰兰，你们看、你们看，这个包包是不是很可爱！’</p>

‘喔！希琳，你在哪买的？很可爱喔！’</p>

‘是耶！’</p>

车上空间大归大，不过人一多了，噪音就是更能充盈车内。</p>

‘妈的！立体大回环！’易龙牙心底生着闷气的骂了一声，要不是顾虑到两名女伴的立场，他早就逃走了。</p>

而专注看风景的拉弥加，眼角瞄到易龙牙的难看脸色，道：‘唔嗯？龙牙，你的脸色不怎么好耶？’</p>

‘拉弥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问题，不要太苛刻了。’</p>

他厌恶小孩子是家中人尽皆知的事，除了希琳之外。</p>

‘这可不行喔，现在是跟孩子们到郊外玩，你的样子会吓到他们耶，笑一个嘛，成熟的男人要很有气度喔！’</p>

易龙牙呆然一刻，即泛出苦笑的道：‘不要用男人的头衔来压我，我还未成年，不过……’</p>

他忽然打住不说，冷冷地看了希琳一眼，再微微摇首的叹道：‘算了。’</p>

忠于自己心情的自由和不令身边人困扰的责任，他在排队前已经决定了，多懊恼是挺无谓的，反正再想下去，身旁的两女也不会突然消失。</p>

‘这才对。’拉弥加颔首的轻笑，那个样子就像早知他明白道理是必然的事。</p>

‘有时当个任性小孩倒不错。’易龙牙瞧着她的表情，有种被打倒的挫败感。</p>

‘好了，各位同学，难得今天是家长日，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早些日子音乐练习的歌，你们可不可以唱出来？’</p>

‘喔！’车上的小孩轰然应了一声。</p>

‘还有，要一面唱一面教大人唱喔！’</p>

‘是！’又一次轰然的应着，只是今次不独稚嫩的声音，还有凑热闹的成年人声线。</p>

‘大哥哥、妈妈，我教你们唱，这首歌我很喜欢的，嘻嘻！’希琳连应了文盈盈两次，即时找上了易龙牙和拉弥加。</p>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表情，易龙牙的脸色可苍白起来，惨兮兮的道：‘拉弥加，我可以暂时放弃当个成熟男人吗？说到底，我才十七岁而已。’</p>

不算实际年龄，他倒是没说谎，唱歌他本身就不在行，加上还是国小三年级的歌，他才不想碰，只是……</p>

‘哎呀……不行啦，因为我也想唱喔！’</p>

港城北区，素来都是名门富户住的区域，不过这里也不是有钱人才能来。</p>

这边没其余四区的高楼林立和人造之物，天然资源保留了不少，有山有水，更有少部份庄园田地，港城不少出名的营地都是在此区，而今次易龙牙他们去的就是其中一个挺有名的营地。</p>

接受了多次音波洗礼，当下了游览车后，易龙牙是感动的咒骂……没错，是一面感动一面咒骂道：‘太过份了！一首就好，还要不停加上去！该死，跟十全大补汤有得拚！你妈的！’</p>

车程之中，有了第一首便是有第二首，接下来便脱不了三，再来是四，总之是一直唱，唱到没气，就像预先录好的，有心情再唱，给予易龙牙车轮式的精神攻击。</p>

‘大哥哥，你没事吧？你的样子很奇怪喔？’</p>

‘没事……只是现在的感觉，好像喝了一锅子素清特制的十全大补汤罢了。’</p>

‘哗！这不就很辛苦，很可怕！’</p>

‘哼，真难得你会明白。’易龙牙心中冷笑一声，无力似的叹道：‘不要说废话，去听一下那个班主任有什么话说。’</p>

对于他的不适，旁人很难帮到他，少说一句就已经是帮忙。</p>

至于文盈盈讲的话，其实没多少地方值得多说，大概是要搭帐篷，然后是玩一些亲子游戏，直到夜晚来个重点的营火会，之后就是睡觉，大致如此。</p>

‘妈妈、大哥哥，你们懂得搭帐篷吗？’听完了文盈盈的讲解后，希琳立刻急问起二人。</p>

拉弥加直说不懂，但易龙牙听后，心想：‘不要问一个佣兵懂不懂搭帐篷！’</p>

‘呼，我当然懂得搭帐篷。’语毕，他就是从旅行袋处拿出自备帐篷的组件，再道：‘看着，这个是圆顶型帐篷，一般人露营用这种就足够……’</p>

平时葵花居‘旅行’都是用双层三角型为主，因为能够保暖防雨，功效性较强，但一般人出来游玩，简简单单的圆顶型就足够，而且比起搭双层三角型的帐篷更轻易。</p>

搭着圆顶帐篷时，易龙牙倒是能够一面教两女一面搭，不用多久即可完成。</p>

‘兰兰！’</p>

完成后，希琳还未爬入帐篷，便是看到以兰兰为首的女生们，正在跟男生们你眼望我眼的瞪着，似在吵什么一样，有见于此，希琳是赶上前支援。</p>

‘唔呼呼，小孩间的争吵。’</p>

‘呿！真是难为他们父母在辛苦工作，不务正业的死小鬼。’看着还有很多家长在搭帐篷，再看到那群小鬼在争吵什么，易龙牙有点受不了的说着。</p>

‘三分钟热度才是小孩子嘛，你不是一早就预算到了吗？’</p>

对于拉弥加丢过来的问题，易龙牙是皱眉犯愁，看了她一会，才道：‘该怎么说好……我真是没预算过。’</p>

易龙牙想到要是换作以前，这样不务正业，可要受到鞭刑，而当时他才年仅五岁，要是九岁的他像小鬼们的样子，恐怕早就死了。</p>

‘唔嗯。’</p>

拉弥加看着他的皱眉样子，凝视好一会，问道：‘龙牙，你为什么这样讨厌小孩子？’</p>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p>

全家都知道他讨厌小孩子和小动物，但对于他为什么会讨厌，倒是一无所知。</p>

‘因为我想知道，如果不知道原因会很难帮到你嘛！’</p>

‘不要擅自帮人决定……’虽然他是这样说，但看到拉弥加的目光没有动摇过，就知道这话起不了作用，续道：‘我没什么原因，就是因为讨厌，所以讨厌罢了。’</p>

‘喔，这样不行耶，龙牙是乖男孩，倔强可不行喔！’</p>

当拉弥加略带意味的说完后，易龙牙给她弄得脸红起来。也不知何时开始，易龙牙对女性那独有的温柔是很没办法，尤其是充满母性的温柔，这更是死穴。</p>

他望住拉弥加的柔美表情，即羞得别过脸，支吾道：‘不……不要说我是乖男孩……就是你这样说，我也很难说得清楚。’</p>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我会听的，所以即使少许也好，也请说给我知道。’拉弥加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轻声细语的说着。</p>

而仿佛是带有魔力，本来想避开这种话题的易龙牙，听见她关怀十足的说话，心跳率提高，眼睛无目标地游移，困扰道：‘这个……也不是什么特别不好……很久之前就已经是这样，那时的我即使不动武也比现在恐怖多了……’</p>

纵然不太想说，只是易龙牙仍是不自主的断断续续说着，要解释自己的问题有时满困难的，不过看见拉弥加那鼓励的眼神，又是边叹边续道：‘唉，说清楚点……就是当年我杀气最盛之时，即使不在战斗状态，小孩子也绝对不会接近我，而那些没力量的小动物也是，总之他们抗拒我……’</p>

易龙牙说到这里，眉紧紧皱起，他不愿说起这些事的因由，除了不想众女牵涉到几十年前的事外，另一原因，就是他本人也很避忌这种往事。</p>

而拉弥加听到这里，则是带点问话意思的低声道：‘所以你就讨厌他们？’</p>

‘这也不尽是，还有另一……不，主要都是这原因，我试过接触他们，但最后都是被抗拒，虽然现在杀气减了很多，小孩子多数都感受不了，只是那些弱小动物其实也不怎么敢靠近我……’</p>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小孩子？’</p>

问得是很轻柔，但实际上是挺尖锐，拉弥加虽然平时傻气了点，但要认真时，她倒不会太含糊混过去，而且她看人看事，素来都看得蛮透彻。</p>

‘没办法，我已经习惯了，很难改回来。’易龙牙摇头无奈的道。</p>

对于长时间被抗拒厌恶的人来说，与其说易龙牙讨厌他们是有理由，其实是想成没理由还好，理由往昔是有，但现在却不算有。</p>

对小孩子也好，对小动物也好，长期的被厌恶造成他需要反过来抗拒两者，而生存至今，这种抗拒已经化成一种本能。</p>

‘真是可怜的孩子。’拉弥加凝视着他，不由得露出心痛怜惜的表情。</p>

搔着脸颊，干笑一声，易龙牙苦笑道：‘还好，不要这样看我。既然是习惯了，我也不觉有什么遗憾，而且对希琳的态度上，我想只会比一般人来得差一点，算有一点改……咦！’</p>

想到自己对待希琳，应该还算合格，他是有丝欣慰。只是当他自然地想看希琳一眼时，才发觉那一众吵闹的孩子，竟是没了部份，希琳连个影儿也找不到。</p>

‘那……那只小鬼又给我跑到哪？’</p>

‘奇怪，刚才还在的？’拉弥加少许讶异的说着，刚才她一心想开导易龙牙，也没发觉希琳竟然跑开了原地。</p>

‘去问一下那些死小孩就知。’易龙牙说完，就是往刚才小孩们争吵的原地过去，问道：‘你们知道希琳跑到哪里？’</p>

被问到的小女生，迎上了易龙牙的目光后，立时变得慌乱，道：‘耶……问、问我吗？’</p>

‘就是问你，希琳她跑到哪里？’</p>

‘呃……希琳她……她们跟男生去探险。’被问到希琳跑到哪儿，小女生迟疑一下，最后才犹豫的答道。</p>

然而她甫回答，另一边却有男生开口，不满地嚷道：‘你怎么这样笨！说好了，不能让大人知道的！’</p>

‘但是、但是你们说得很危险，不让大人知道不行啦……而且是你们男生先坏，说什么女生没胆，弄得兰兰和希琳她们要跟去。’小女生起初回应地满狼狈，不过顿了一下，倒是能反咬男生们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