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烹水(1 / 2)
原是翠色一片的枝干,瞬时间被那点点胭脂一般的海棠花遮盖住,好似晓天明霞,华采烁烁,别出一番锦绣风姿。
“这倒是有些意思。”凌霄眯着眼凝视着那海棠,见着它仍旧是吐绽新嫩的芽叶与花儿,当下微微一笑,便是眯着眼想要前去看看究竟。
就在这一会,那边的院子里却是传来一阵的喧闹声,登时让叶斐凌霄两人都是一顿,抬眼望去。
原来,这贾府的事,慢说旁人惊慌,内里更是慌乱,只是一来,这逃奴的罪实是不轻,他们这些留下来的也是没什么靠山本事的,自然走不了;二来,既然自己有几分侥幸,走不出这贾府,却也不愿旁人轻易离开,总是小心翼翼,却也抓到几个逃奴。而那些被抓到的逃奴,却都是被活生生押到原先老夫人的院子里,锁上门,更是让所有的奴仆不得不压下心中恐慌,继续呆着。
而这些天的安稳,倒也成了他们心中的一根绳子,从只堪堪着能留下来,现在慢慢地缓和了心思。只是昨日那一场过来,他们已然心有余悸。不成想,那原是被关在院子里的逃奴突然间又是折腾起来,他们前来一看,当下更是被惊住了。
那一株海棠,竟是又重新长了出来,比之先前更是美艳了几分,仿佛杀了几个人后,得了不少的养分,更是娇艳得令人忍不住想要过去瞧瞧。
而这样惊人的魅力,不曾引来人,倒是让这些看着的人在缓过神后,都是惊着跑了开去。
毕竟,他们都是贾府的人,不必外头的,就是再低下也是多少年过来的,风言风语的哪里没有听出几分不对劲来。自然也对这件事多少也听闻过,只是当初不过是当做传闻,不成想,今日却是因为这件事而惶恐不已。
鬼怪这些东西,素来是碰不得的可怖之物,何况,那还是与他们说起来也算得有些仇隙的,毕竟死在贾家,拿他们当做陪葬品,也是说不准的。
这府里这么想着的人并不少,若非是今日又是来了个得道的高人,他们这一群人还巴不得逃的远些,哪里会接近。
“这一处,果然是鬼气森森。”为贾府中仆役所紧张期盼的道人,摸了摸已然霜白的胡须,带着几分感叹,折腾了一圈后道。
贾府的大管事看着这样,犹豫了半晌,才是慢慢着走近那道人,低声道:“明鹤道长,那这事该是怎么着?府里出了这么一个事,任是谁也是受不住着煎熬啊,若是有什么要做的,请尽管说与我们。”
这话说完,他还小心着将一个藏蓝荷包递了过去。这大管事也是倒霉,虽说家中有人,却是这里顶头的,又是出了名的康健,三十来岁的人没的说出了事还要离开。只是他年纪不大,历练却也有了几分,这明鹤道长看着道骨仙风,又是古刹里出来有碟文的,但也说不准这道长能不能行,愿不愿意出血。若是能用一些银钱换些心力,倒也划算。
那明鹤道长看着那一封荷包,微微一愣,却是有些惊诧,半晌才是宣了声无量寿福,双手将这荷包推拒了去,口中只是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贫道不过是见着这一处颇有些古怪,方才是前来探问一二,并非那登坛作法祈福的,用不着这些。”
这话一说,那管事却是有些惊疑不定,这道长虽是说得豁达,但这年月,哪家的老道不晓得收钱的道理,莫不是这老道不曾多行走四方,方才是在这上面露出行迹来?
虽是想到这里,但那管事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这道人还未曾施展手段,说不得是贪心还是豁达,不论如何,到底还是看着先。
那明鹤道人看着这管事不再将那荷包递上来,倒是嘘出一口气,一双神光湛湛的双眸倏然间闪过一丝好奇,那神色竟是与外表差了老大的一截。
略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叶斐与凌霄对视一眼,对于眼前的情景都是有了些玩味。他们的眼力耳力经过游戏的加成,离着又不算的远,此时自然是听得明白看得清楚的,且不说这一会那明鹤道长的神情变化,就算是他颈部与面部肤色的差异,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从颈部透出的一些肌肤看来,这不过是二十余的小道士,这么一身出来,又是推拒银钱,怕也是因为小道士比不得老道士得人信任的缘故,倒不是为着钱财。只是,不知道这个小道士的手段如何。
叶斐凌霄两人心底这么想着,却是连丝毫的举动都没有,只是冷眼旁观着。他们不过是想要闲来散淡一段日子,两人相处罢了,倒也不是做任务,因此对于这件事,顶多也就是有些好奇,此时看着情状越发得有了意思,两人都是坐了下来,预备好好瞧瞧接下来的事。
那明鹤自然不晓得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他虽然颇有些能耐,无奈嘴上没毛的小道士,如何能取信于人,前些日子也不过有人施舍了些吃食,没个人信他本身的能耐。到了最后,他却也只能化装成个老头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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