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醉里挑灯看剑(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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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经济学理论可以知道,金融衍生产物的过程变化可以很大程度上进行预测分析的,它有自己的内在规律,并且和区域或世界的各种形势变化密切相关联,他已经正式在钻研证券金融理论,而且领悟力极快。

在他所了解一些金融传记人物里,很多人是靠这个行业发家的。别人能靠几百元起家,难道他就不能吗?别人能领悟能预测规律发展走势,难道他就不能吗?当然,无可否认,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收益越快,风险也越大,收益越多,风险也越高。不过他已经连死都不怕,连痛苦都可以当成享受,难道还会怕风险?

如果自己空有那番心愿,永远没有实现的实力,甚至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去面对,那岂不成了笑话!

金融行业里的成就不在乎你的基础,你的学历,只与你的悟性、你的反应、你对理论与知识的灵活运用、你所掌握的相关信息紧密关联。龙镔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既然选择了自己的目标,那么在那有限的生命时间里,他除了走这条路就已经没有其他行业的选择。就算自己到死都没有成功,他也要去试。

海涛喝着酒,抽着烟在沉思,没有答话。邱秦和文宣在低声耳语。石伟站起身给大家添酒。廖业一脸轻蔑,漫不经心的抬头扫看四周。

气氛有些沉静。女孩子中只有雯丽和秋雅没怎么表示惊奇,其余的表情各异。

石伟总是善于支持的,他端起茶杯对着龙镔道:“老六,你的想法我赞成,你的建议我同意,你的目标我支持,没说的,到那时侯,你要钱,我给钱,你要人,我给肚子!为了兄弟嘛,我这二十四根肋骨全部可以插刀!”

说完,用手在自己的肋部比画一下,转头却对大伙挤弄着眼睛。

没人发笑,杜慈毫不留情的揪了他一把。

向来有些木呐的文宣感到胸中血气翻涌,突然开口道:“老六!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

邱秦很老成,在兄弟们的眼里是比较稳重成熟的,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用很低的声调说:“龙镔,如果你这样选择了自己的目标方向,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难走?弄不好,一竿子走到黑,你还看不见日头!将来你还要恋爱、结婚、生孩子、养家糊口,买房子、买家具、买车,人情往来,你难道不觉得有些不现实吗?这些历来都是政府行为啊,现在这个社会,你人微言轻,身单力薄,谁搭理你啊!”

廖业终于忍不住要嘲弄龙镔的了,他眼神怪异,皮笑肉不笑说道:“龙镔,哦对了,现在应该叫你做龙大侠,嘿嘿,你还真舍己为人啊!你这所谓理想目标可真够伟大的!简直就是一篇小学生谈理想的优秀作文嘛!是不是要当个超人来拯救全世界受苦受难的无产阶级劳动人民?只要动动笔杆子就可以天降横财、成为侠客般的英雄人物?就可以纵横四海天下无敌?就可以随便自己想赚几亿几百万几千亿就赚到?

就可以甚至只用自己的脚后跟就可以发明什么超能电池?只要随便做一个梦就可以编出万能的黑客软件、杀毒软件,畅销全世界?什么外星人的晶片未来时代英雄的附体?什么魔法师转换时空?笑话!就算你特殊到拥有什么诅咒,也不要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啊!你当这是网络意淫的yy小说题材?我看你八成是网络意淫多了,才这么天真!要不要再来几个绝色美女陪伴你闯荡外太空,飞越银河?

老六!以前我还觉得你比一般人老成持重一些,现在学会起瞎玩科幻世界,别把你的幻想在酒桌上说出来,好不好?你何不想想自己,前不久被几个流窜犯都搞得这么惨,不形!……就连医药费都还不是靠海涛、秋雅和几个兄弟们的赞助?这不,连你老家都怕你治不好病变成了个残废,给你寄钱过来了!你连吃饭生活都要靠搞家教来生存,你凭什么来痴人说梦?

……不是我说你,我这是在提醒你,让你清醒别犯傻!别人的死活关你鸟事?你管好自己就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干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三十年代的员?六十年代的雷锋?九十年代的孔繁森?……

……你抬眼看看这个周围世界,哪个不是为了自己?当官的为了位子,有权的为了票子,有钱的为了妹子,老百姓为了肚子,谁象你这么想?你是不是脑袋被敲了一下,脑震荡后遗症?天真幼稚!现在小孩子都晓得这个道理,亏了你还是个有天才称号的名牌大学生!哈哈哈!笑死我了!”

奸笑!奸笑!石伟心底非常愤怒,心里暗骂败类!杂种!

石伟转头向受害者龙镔看去。

我的天啦!这家伙还是人吗?被一个狗日出来的王八蛋这么讥笑讽刺侮辱,居然还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居然还很自如的微笑!不,不可能!一定是他把所有的愤怒埋在心底,强颜欢笑,强迫自己不发火!

的确,龙镔在苏静儿的眼里此刻就象一座完美的糅合了大卫、思想者、恺撒等所有雕像内蕴之美之震撼的绝世之作。

他,镇静自若,虽在浅浅的微笑,眼神却仿若深不可测的无波古井。

在龙镔的思维里,廖业那堂而皇之的振振有辞不过是人类那千种思想里的一种代表,他就象是在审视一种世界观、一种逻辑一样,似乎是在看廖业这本书的内容简介,他觉得,怎么说,这也能称得上评论中的精华。

静儿强烈的感应到龙镔此刻的心理活动,竟然如此超然事外。

宠辱不惊,物我两忘!

看着这张古铜肌肤的脸,静儿喃喃自语这两个词,已经醉了。

秋雅在廖业一开口没几句就有些惊慌失措,生恐龙镔受到什么打击,想发火站起来指骂廖业一番,却被龙镔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

听到后来廖业竟然开始嗤笑龙镔穷,耻笑龙镔天真幼稚,顿时感到一股又愤又怒不可压抑憎恨厌恶的血气急涌喉管,她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指着廖业的鼻子骂道:“你什么东西!自己自私自利,还恬不知耻讥笑龙镔!我都看在你们兄弟的面子上没和你计较一些事,你居然恶狗伤人!你还不如狗!豹子都比你强一百倍!

你平时整天唧唧歪歪不知羞耻,拍常成郑学的马屁,早看见你就恶心!你王八蛋,说,你为什么要对常成郑学他们告诉龙镔的家事!你到底得了什么好处!?今天你不撩个明明白白,我就跟你没完!你害得我好苦!”

秋雅骂人的架势这里很多人都见识过,连堂堂的豪门子弟郑学都挨过她的耳光,常成被她骂着好玩,她很有些男人性格,敢作敢为,但泼辣中却又很有女性的娇柔,当然这个只有龙镔领略过风采,在一部分人的眼里她完全就是泼妇。

这几记狠拳正打中廖业的要害。

廖业其实已经打算好了,今天就是和这几位所谓的兄弟们最后团聚一次,明天他就要搬到校外去,郑学新换租了一套三房两厅,嫌太冷清晚上不热闹,已经邀请他带女朋友来和自己同住。他早就不心愿再和这群傻小子呆在一个寝室了,和这群低智商动物呆久了,难免自己也会跟着变傻。

廖业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自己心中有鬼,但此刻是不能承认和示弱的。他梗起脖子,强颜作色回敬道:“黄秋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名堂,你不要血口喷人,毁坏我的名誉!我姓廖的行得正、坐得直,用不着拍谁的马屁,讨谁的好!”

石伟站起来,拿起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边的酒渍,往地上一丢,使劲用脚一跺,再加上几碾,更啐了一口唾沫,笑嘻嘻的将眼睛在大家脸上关注一遍,最后定格在廖业那表情变化不定的脸上:“嘿嘿!嘿!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姓尿,看样子当时叫你做尿液还真抬举你了!想不到你果真有这光荣事!当初还只是有点怀疑你!把你和豹子相比,那简直就是侮辱了这头神犬!”

说着,居然转头对向正在专心致志的啃着骨头的豹子,不怕气死人的说道:“豹子!豹子!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回答一下!”

只有上苍才知道,这条狗是什么变的,它许是听见石伟的叫唤,抬起狗头看到大家尤其是女孩子的目光注视着它的狗脸,心里颇为得意,竟然丢下可爱的骨头,挪着优雅的脚步,后退伸直,来了一个标准的狗懒腰,将狗身抖擞完毕后,对着那些热切注视它的目光汪汪叫两声,算是表示回答。

女孩子们哄堂大笑。

廖业面红耳赤,羞怒不堪,怨气全部撒向秋雅,对他来说在这么多人面前把秋雅的丑事全捅出来,彻底搞臭她埋汰她,就成了他现在唯一可以反驳可以出气可以转移大家对自己嘲笑的手段,黄秋雅让他不好过,他也要让黄秋雅不好过!

这样的酒完全不能再喝了,这样的地方完全不能再呆了,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能和这帮弱智再呆在一起,还拜什么兄弟把子?!荒唐!但是,怎么着也得先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才可以不丢面子很自尊的扬长而去!

廖业稳稳神,一口喝掉杯中酒,针一般变态的眼神阴毒地盯着秋雅的脸,羞辱已经完全泯灭了他的理智和仅有的天良,咬牙切齿道:“我廖业再怎么下流无耻,我也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我也懂知恩图报,我一辈子更是恩怨分明!我告诉你们,我廖业再怎么下流无耻,也决不会象有些女人那样,今天挑拨离间唆使自己的好朋友和她的恋人分手,明天就对好朋友的恋人投怀送抱!

……上午和自己的未婚夫拜拜,下午就另一个男人搂在一块!一家老小都是靠某位痴情的好男人维持生活,居然恩将仇报抛弃丢下这位痴情汉,找了一个小弟弟就厚颜无耻的宣布要告别过去,追求什么真正的爱情!……哈哈!我倒想问问这无情无义水性扬花的浪货,你还是不是?是不是小弟弟的水平比那个痴情汉要厉害些?!哈哈!”

秋雅骤地面色惨白,全身发抖。

啪!砰!

你妈!

龙镔再也忍不住了,手重重一击桌子,拍案而起!抓起酒杯砸去!

如果这家伙只是在讥刺我嘲笑我,我完全无所谓,反正嘴巴长在他身上,他说他的,我听我的,最初我就打算自己要集思广益博采众长完善自己的计划,以形成一个考虑周全、条理清晰、步骤妥当、逻辑策划严密、安排合理的行动系统。

尽管他对我使用带有侮辱性的词汇,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思想观点确实是当今社会上的主导潮流,很有参考价值,我当时一直在思考如何在这种潮流下开展自己的初步行动,规避可能遭遇的问题和风险,冲破这种靴绊和制约,可万没想到,他竟然下贱卑鄙到这个地步!

谁也不能羞辱伤害我的女人!更何况是对正努力抗拒和承受着许多力量打击下的秋雅——这个一心要嫁给我并为之不顾一切的外刚内柔的好姑娘!

廖业这样的“兄弟”这样的“同学”这样的“朋友”,简直连猪牛都不如!哪配和我有什么亲密关系!不要也罢!

龙镔怒火中烧,凶神恶煞的喝道:“我告诉你,廖业,我今天和你割袍断交情义两绝!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今天放过你!你只要再敢羞辱诬陷秋雅,我要你的命!我不怕多你一个仇人,再多来几个也是小事!……你要宣扬那些狗屁道理你给我滚到厕所里去对着粪坑讲,少在这里污染环境!”

“滚!我不想看到你!”

看着廖业拖着他女友灰溜溜地摔门而去,石伟和杜慈鼓掌欢呼。

龙镔知道秋雅绝对受到了极大伤害,这些话太毒,太阴,太狠,完全超出了正常人承受的范围之外。他很心痛这位敢做敢为的姑娘此刻竟如此脆弱,手足发冷,面色惨白,连眼泪都不会掉了,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只好把她搂在自己的胸前。

海涛今天破例没有和廖业发生争执,他由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他站起身给龙镔倒了一杯酒,两人碰干了,又递给龙镔一根他刚点着了的烟,道:“老六,抽一根!”

龙镔从没吸过烟,只知道烟中含有尼古丁等致癌物质,据说对身体有害,此刻他顾不了这么多,接过来就抽,浓浓的烟雾冲入肺部,猛地一阵咳嗽。

“没事没事,多抽几口就习惯了!”海涛笑着道:“石伟不是说过吗,酒解愁,烟去闷,没有肚子就冷板凳!是不是,石伟?”

苏静儿看着怒火过后的龙镔第一次学抽烟,心里好想起来制止,可还是没有,现在的气氛她感到自己根本不应该插嘴。

等龙镔抽了一半,海涛说话了:“老六,其实我早就看不起他了,自从那次争论之后我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典型的忘了祖宗是谁的家伙,出卖朋友,惟利是图!”

看着龙镔很注意在听自己说话,海涛接着说道:“虽然他的确卑鄙下流无耻之极,但是他今天关于对社会的那点子分析还是有他的正确性的,他是说的实情,你说呢?”

龙镔点头道:“我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他尖酸刻薄的挖苦而生气,我是气愤他对秋雅的人格侮辱。我清楚他所说的实情,我对此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海涛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道:“邱秦说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难走?你值得吗?这样牺牲自己?”

浓烟入喉,有些辛辣,也象酒,有种醉的感觉。

龙镔眯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考虑如何作答,更似乎是在冥想故土,冥想生命,冥想人生,冥想故土的父老乡亲,冥想自己龙家的命运,衡量判断着世间万事万物的轻重价值,噌地睁开眼,斩钉截铁地道:“我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应该是为了走这一遭的意义与价值。”

石伟想了想龙镔的话,出声叫道:“我靠!同样都是人,都是爹妈生的,怎么两人区别这么大?!”

苏静儿瞥了石伟一眼,转头又扭向龙镔,道:“孟子有著名的养心与养体之说,昔年公都子问孟子:‘均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孟子问答说:‘从其大体为大人 ,从其小体为小人。’养心为大,养体为小。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

苏静儿的眼睛完全放出了光,盯着龙镔的眼睛继续说道:“成绩好会读书,会赚钱发财,会搞科学研究创造发明,或者精通专业技术,那些人不过只是具备小才能,是小才子而已,只有那些敢担当,敢抗争,敢于对抗黑暗,敢于用自己的全部为崇高的目标付出的人才是具备真正的大才能,是大才子,虽千万人吾往也,胸中有浩然正气而不可屈挠侵夺者也,这才是大丈夫!孟子就曾经说过:‘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全体为之鼓掌!

孤独的灯光映射出神圣的感动,颤粟的黄昏谕示着未知的轮回。

什么是流星,从无垠远的地域,飞来,穿越我这黑透了的夜空,划亮了我的今生世界?

太阳风,焦虑的喧嚣在这个时代,生灵们各自艰累徘徊,喘息着生存。

有了生命才有人生,有了思想才有灵魂。

生命的人生因此也就成了路,自己选择的不归,走了也就从此没法回头。

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应该是为了走这一遭的意义与价值。

现实奴役着思想的心,只有灵魂才能了解灵魂。

此后的日子里,龙镔疯狂地阅读各式书籍,他跳出自我的局限,跳出书本文字的束缚,从多角度来看待问题,容忍并正面人生的一切变化,在行思中贯彻自己的理念,他真正开始成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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