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结束（2 / 2）

“我的错。”青年低落道。</p>

教官回过头?，正欲开口，边上兄弟拍了下他的手臂，提醒说：“反省大会晚点再开，不然一样的话你得说两次，累不累？”</p>

教官觉得有道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先关注比赛，好好看?看?自己的战友是怎么迎接惨败的。</p>

战局已经没有什么特?殊的风浪了。人群缓缓移动到基地附近。</p>

陶睿想觑机冲进去，将?还没用掉的几个手^雷翻出来?投了，免得浪费。</p>

可是从刚才开始，一向?谨慎的红队又反常地换了风格，让他摸不着头?脑。</p>

他很确信已经有学生察觉到他的所在?，偏偏那几个人不上前、不主动，跟他保持着距离，像放风筝一样地吊着他。</p>

正当陶睿决定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一条黑色的弧线从墙后丢了过来?，落点就在?他脚边。</p>

陶睿下意识地抱头?扑倒，等浓烈的白烟开始升腾，缭绕了视线，才发现?那原来?是个烟雾^弹。</p>

系统中迅速出现?【流泪】、【眩晕】、【行动受限】的负面标识，证明是带催泪效果的化?学烟雾。</p>

陶睿遵从系统要求，匍匐在?地准备爬出去。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行了一小段，便?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p>

陶睿当即去够手边的枪，并朝声音的来?向?抬起了头?。</p>

模拟视野中的画面成?片模糊，甚至看?不见一道黑影。</p>

陶睿用力眨了眨眼睛，却发现?人物的负面状态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还在?加重。</p>

他扣住扳机，准备在?系统允许范围内随便?开个枪以作震慑，来?不及用声音分辨出敌军的所在?，冲锋^枪先一步被人踢开。</p>

陶睿还在?想是谁这么不礼貌，下一秒，双手意外地被人捆在?了身后。</p>

阵营战里可没有这样的玩法！</p>

对方身上带着股淡淡的臭味，膝盖抵在?他背上时可以察觉出体重跟力气都不算太大。可受限于系统的警告，他一时没有反抗，等回过神来?已经难以挣扎。</p>

陶睿当即叫出了声：“乘风？！”</p>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拽着他往前走了两步。</p>

陶睿的双手被反缚在?身后，动作一大就容易伤到肌肉，加上模拟系统里红光一直闪烁，他猜不准乘风的意图，只?能问?道：“你想干什么？”</p>

“滴”的一声，是电梯到了，乘风粗暴地将?他提了上去。</p>

轻微的失重感后，电梯门再次打开。</p>

陶睿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几楼，不过负面状态总算有所消退，如果定睛细看?的话，隐约能看?见一些光影的轮廓。</p>

乘风一路拽住他的手臂，迫使他跟随自己的脚步。走了一小段路后，直接抬脚踹开大门。</p>

金属门板与墙面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夜间?清凉的风从大开的缝隙里涌了进来?，阴冷冷地吹在?陶睿身上，让他自脊椎末端打了个寒颤。</p>

大门还在?呼啸的风声里跟墙壁不停敲击，周围所有的因素都透着令人恐慌的异常。</p>

陶睿定住脚步，目光无措地四望，胸膛剧烈起伏，大吼道：“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p>

回答他的是乘风自身后毫不犹豫踹来?的一脚。</p>

陶睿没有防备，直接趔趄地两步跌到地上，即便?有手臂俯冲，下巴仍旧被粗糙的地面蹭破了一层皮。</p>

他大吸了口气，尚未从暴怒的心情里找到自己的声音，又被乘风拎着后衣领，从地上提了起来?。</p>

陶睿下意识朝后靠去，在?过腰的高度抵到了类似栏杆的物体，他微撇过头?，随即就被乘风按着胸口朝后推了下去。</p>

视线陡然翻转，负面状态即将?褪去。</p>

又一次眨眼后，画面犹如被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冲洗过，陶睿看?见了模拟系统中一片澄澈蔚蓝的天空，以及一排倒立着的古树。</p>

他从来?没有在?这个视角看?过这片景色，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p>

离地面数十米的高度差让他产生了一种极为真实的眩晕，某一瞬间?他的大脑是完全放空的，在?重新恢复运转后，所有的理智全部系在?乘风抓着他衣领的那只?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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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传来?教官带着警告的呼喝：“乘风！”</p>

陶睿的心脏快要冲破喉咙。他感受着血液朝大脑一波又一波猛烈地推压，艰难从肺部挤出空气，咆哮道：“放开我！你脑子有病吗？”</p>

乘风的手又往下按了一点。</p>

这时，她才极为冷淡地对他说出第一句话。</p>

“害怕吗？”</p>

陶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他觉得乘风就是一个真正的疯子。</p>

乘风讥讽地道：“这么干脆利落的死亡，你也会觉得害怕？”</p>

教官的斥责听?起来?甚至有点远：“乘风你给我住手！”</p>

回应他的，是越发残酷的一推。</p>

陶睿的半边身体已经快要滑出护栏外，重心不断下移的同时，任何轻微的杂音在?他耳朵里都成?了死神逼近时的问?候。</p>

他瞳孔涣散，乱了呼吸的节奏，胸腔内部传来?一声倒气的杂音。</p>

“呵，怎么了？军人不是必须要有死的觉悟吗？你没有吗？”</p>

陶睿的眼珠朝前转了转，从眼皮阖出的狭窄视野中看?清乘风那张无波无澜的脸。</p>

对方闪着寒光的幽深眼神告诉他，她真的敢放手。</p>

几位教官站在?投影屏前，紧盯着半空的光幕。现?场静默无声，连空气都似被定格。</p>

下一秒，乘风唇角上翘，缓缓松开发红的五指。</p>

料峭的春风吹干皮肤上的冷汗，陶睿脑海中残留着乘风那副狞笑的表情，躺在?护栏后方一米多宽的平台上，大睁着眼睛发愣。</p>

模拟系统里弹出淘汰提示，理由是离开地图红圈。</p>

长方形的边框闪烁了两秒后，头?盔正式停止运转，世界归于真实。</p>

再下面是一片阶梯状的露天训练场，陶睿扫了一眼，转过身正对着天空。</p>

浩瀚阴沉的夜景悬在?他头?顶，巨大的黑暗似乎要将?他吞没。</p>

所谓死亡的恐惧，随着戏弄被戳破而?驱散，但每一个毛孔仍旧记得战栗的感觉。</p>

陶睿闭上眼睛，颤抖着调整呼吸，耳边听?见乘风踩着军靴轻快跑开。</p>

“吃饭吃饭。红烧肉！”</p>

紧跟着大楼底部传来?男生兴奋的欢呼。</p>

“炭烤羊肉！”</p>

“油淋鸡！”</p>

“肘子！肘子在?我脑子里转一晚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