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2 / 2）

“我已经从福泽先生那边知道了大概的事情。”石川啄木是个相当直接的人——至少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性格，“我的异能叫做一握之砂，可以将人的记忆以照片的形式读取出来。”</p>

“其中当然有弊端，对失忆的人使用的话，我会读取到什么记忆，都是不确定的。”</p>

石川啄木身上的气质柔和而温和，完全无法给人带去威胁感，但是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并不温柔，他说道：“我会按照之前约好的，不会将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相对的，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后果请自负。”</p>

“如果能接受这一点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石川啄木微笑地端起了那杯红茶。</p>

“原来是这样。”江户川乱步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眼镜，那双锐利的绿色眼睛如手术的器械一般，冰冷地看穿了石川啄木的异能到底代表着什么。</p>

异能力这种东西，其实格外的特殊。和那些王道漫画中，主角从弱小慢慢成长变强不一样，大多数人拥有的异能力，从一开始就已经到达了顶点。</p>

之后需要锻炼的，不过是使用异能力的方式和熟练度，将表现单一的异能力往着各种方向去开发新的使用方式而已。</p>

就以谷崎润一郎的细雪来形容的话，他最初觉醒异能力的时候，只会将周边所有的一切变成幻觉——但是在慢慢摸索了细雪的用法之后，就能在战斗中，消抹自己的存在，又幻化出另一个自己，去吸引敌人的注意，然后在敌人的背后刺一刀。</p>

这都是对于异能的熟练度的锻炼。</p>

同样的，异能力都有着自己的限制。比如太宰治的无效化必须要有身体接触，国木田独步创造的物品不能比自己的本子大——石川啄木的异能力，同样有着自己的不确定性。</p>

江户川乱步判断出石川啄木说的是实话，只是避开了重点，而没有说出口的那部分，才是他的异能力最关键且可怕的部分。</p>

石川啄木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所以，要在现在开始吗？”</p>

“可以啊。”不等江户川乱步或者福泽谕吉开口，时无就主动举起了手，“我还挺好奇你能读取到什么呢。”</p>

“那就开始吧。”江户川乱步抱着手坐在另一边，同样没有反驳——虽然石川啄木往着危险的方向说，但是实际上，石川啄木没有任何理由伤害侦探社的成员。尤其是这一次，本身就是对方偿还别人的人情。</p>

江户川乱步忍不住吐槽了一声：“异能特务科的工资很低吗？为什么你能欠那么多人钱？”</p>

石川啄木眨眨眼，无辜地说道：“哈哈，所以这一次兼职结束之后，我问他借的钱就可以一笔勾销了~”</p>

“所以福泽先生的面子真大啊，超划算哦！”</p>

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还是很认真地看着石川啄木的动作。</p>

石川啄木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了时无的面前，右手微微抬起，因使用异能力带起的风围绕在他和时无的身边，他轻轻开口：“异能力——一握之砂！”</p>

金色的沙子从两人的身边溢出，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了几圈，慢慢往着他的手中飞去，化为了一张还未成型的古旧相片。</p>

金色的细沙落在相片上，就像是积了灰的相册一般，石川啄木甩了甩手里的相片，金色的碎屑从空中下落，慢慢消散。</p>

在窗外阳光照射之下，银灰发色的男人嘴角微勾，手里拿着一张旧相片，面前的黑发侦探微微抬头，如玻璃球一般的漂亮眼睛没有焦距的对着他。他们身边围绕的金色细沙慢慢消散在空气之中，很难否认这副画面具有足够的美感。</p>

等看到相片上的图像，石川啄木挑了挑眉：“什么嘛，你失忆得还真够彻底的。”</p>

顺着他的这句话，石川啄木将相片翻过来，摆在了众人的面前。</p>

在看到上面图像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p>

——通过石川啄木对于自己异能的介绍，他们想象过会在相片上看到的任何情况，里面的记忆或许是快乐的，或许是难过的。</p>

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事实是，他们什么都看不到。</p>

那张古旧的由异能组成的照片上，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么都没有。</p>

可是哪怕只有这么一种颜色，不知道是否是石川啄木异能力的特殊情况——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那入眼的黑色，充满了一种让人失去呼吸的死寂。</p>

简直就像是死亡的色彩一般。</p>

时无看不见，他无法理解其他人这么安静的反应，在此刻表现出了一种孩童般的稚气。</p>

石川啄木却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笑着道：“再来一次，怎么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