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又死了一个（1 / 2）

 还是刚刚那个?房间, 还是刚刚那个?位置，微风拂面?，阳光灿烂, 二人对坐窗前，倒是不挑。</p>

仇疑青握着小仵作?的手，久久没放：“不害怕？”</p>

“事都过去了, 有什么好怕的？”叶白汀任他拉着右手，左手抵在桌上，撑着下巴, “不是有你在？”</p>

仇疑青心中受用，给小仵作?倒了杯茶，也不递给他，试了试温度正好，就伸手过去, 让对方?就着他的手喝。</p>

这?黏黏糊糊，又舍不得的样子……</p>

叶白汀也挺受用，笑眯眯的受了，不但小口小口喝了大半盏茶, 还看了看桌上点心，暗示仇疑青喂给他吃。</p>

“娇气。”</p>

指挥使能怎么办呢？养了个?娇气的小仵作?，就得哄着惯着呗。</p>

仇疑青选了颗模样最好看的小点心，喂给他：“好吃？”</p>

叶白汀吃的一边脸都鼓起来了, 像个?小松鼠：“好吃！还要！”</p>

仇疑青：“……好。”</p>

一番黏黏糊糊的互动过去, 不安的气息渐淡，之前那点意外彻底过去了，仇疑青把人按在怀里亲了两口，也能放开对方?的手, 好好说?话了。</p>

“今日可?有收获？”</p>

“那可?太有了，”叶白汀一边喊了声让外头上菜，一边笑眯眯跟他说?，“还记得那个?小匣子么？申姜一大早给我找过来的，钟兴言和鲁明联络用的那个?？我用它试了，毕正合认识这?个?匣子，也知道很?多钟兴言和鲁明的秘事，他和鲁明必有勾结合作?！”</p>

仇疑青垂眉：“看来这?条线，我们需得加紧了。”</p>

“嗯！”叶白汀点点头，刚好外面?有柳叶吹进来，打?着旋落在桌面?，他伸手将柳叶拂下，突然想起刚刚站在柳树下，苏屠的背影。</p>

这?个?人……倒是有些让他瞧不出来。</p>

案情相关不提，只说?苏屠对他的保护，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过，并?不像对普通百姓的关心，为什么？他哪里吸引了苏屠，让苏屠待他不同？</p>

“因为你可?爱？”</p>

“嗯？”叶白汀反应了反应，才发现自?己刚刚自?言自?语，把疑问说?出来了，仇疑青的回答竟然是可?爱？</p>

仇疑青垂眸，将茶盏续满，推过来：“苏屠当过兵，兵者，护佑百姓乃是本能。”</p>

这?么解释也没错，但叶白汀就是感觉哪里不大对，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还是把刚刚所有经?过，事无巨细的，和仇疑青讲了一遍，看看自?己有没有漏过什么线索。</p>

仇疑青听完，沉吟片刻：“毕正合说?，致使鲁明死的那杯酒，是苏屠倒的？”</p>

叶白汀点了点头：“他这?个?‘一直醉睡’有点问题，好像什么都错过了，你问他什么他都能回答不知道，但又好像什么都没错过，其实什么都知道。”</p>

这?句话最大的疑点是，致命鲁明死的那杯酒，当夜酒宴，鲁明喝了很?多酒，谁倒的都有，有别人敬他，有他敬别人，有拼酒，有赌酒，毕正合怎么就能确定，哪一杯是让他致死的酒？</p>

“这?晚别人的局，毕正合一定知道些什么……”</p>

但他不会说?。</p>

仇疑青：“申姜有的忙了。”得加快速度。</p>

饭菜很?快上桌，竹枝楼的菜，自?不必说?，那叫一个?菜式丰富，色香味俱佳。</p>

跑堂小二一边规规矩矩地上菜，一边给自?家少爷带了话，说?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叫人，老板娘正在忙，没空过来招呼，还请指挥使莫怪。</p>

叶白汀一听就知道是故意的，刚刚又是跳窗子，又是被人救，那么大动静，姐姐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关心？没准早生气了。她不过来，就是顾及仇疑青也在，刚才正好是一出‘英雄救美’，当姐姐的再生气，也不能坏了弟弟好事不是？</p>

她哪里是忙的来不了，她这?是在提醒弟弟，抓住机会。</p>

叶白汀弯了唇，笑眯眯给仇疑青夹了一筷子菜：“来尝尝这?个?，姐姐这?两天才开发的新菜。”</p>

仇疑青感觉小仵作?心情不错：“很?开心？”</p>

叶白汀：“和你吃顿饭这?么不容易，当然开心！”</p>

仇疑青默默给他夹了一筷子肉，没说?话，但表情很?明显——一会说?你就多说?点。</p>

叶白汀清了清嗓子，一边吃着饭，就几个?问题和仇疑青讨论了一会儿，才暂时按下命案，问起其它：“你那里呢？可?有什么收获？”</p>

仇疑青：“那夜追踪木雅，我从他手里抢到了点东西。”</p>

叶白汀立刻精神了：“与?八王子有关？”</p>

“使团内部抢的东西，很?难说?同此人无关，但中间机窍到现在还未打?开，”仇疑青沉了眉，“对方?加了密，需要一种特殊的破译方?式，可?能是一本书?，也可?能是别的。”</p>

叶白汀：“……瓦剌人，也够谨慎的。”</p>

仇疑青：“现在已有方?向?，大约两三日就会有答案。”</p>

“奇怪啊，”叶白汀想了想，“八王子就没冒过头？这?可?是回家的机会，他就一点都不着急？”</p>

“他非常谨慎，恐怕是想先看一看使团内部的较量，双方?都是谁领头，打?什么主意，怎样切入能获得最大利益。”</p>

“也对……那两边也在斗法，万一他眼?瞎了，选了九王叔的人，一头撞进去，哪还有活路？”叶白汀不要太懂，“还有呢？别的线索有没有？”</p>

仇疑青：“你姐夫没事，除了有些忙，其它都好。”</p>

“嗯。”</p>

“燕柔蔓也没事，递了很?重要的消息过来，现在还不能说?。”</p>

“嗯。”</p>

“再有就是我这?边，同命案有关的消息了，”仇疑青指节敲在桌面?，“现在已基本确定，酒宴当晚，致人身亡的假酒木精，是鲁明带进去的。”</p>

叶白汀筷子一顿：“查清楚了？”</p>

仇疑青：“他在这?夜参加酒宴前，特意去了库房一趟，说?是要抽检，酒行生意和菜蔬生意大库房是挨着的，抽检也是经?常会有的事，并?未有人觉得奇怪，因中间过来过去，忙碌的人太多，鲁明自?己也并?不时时在原来位置，他最终到过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不尽知晓……”</p>

“但昨日仓房对账清库存，发现木精少了一瓶，这?种东西有毒性，使用上必须谨慎注意，向?来由专人看管，能接触的人有限，最后的排查结果证明，没有其它可?能，只能是鲁明拿走了。”</p>

他吃饭快，也不耽误说?话，叶白汀很?有点好奇，这?个?技能是怎么练成的，这?男人怎么做到吃饭速度这?么快，还能保持饭桌礼仪，优雅如君子的。</p>

“之后呢？”他抬头问，“鲁明把这?瓶假酒带到了酒宴现场？还是给了别的谁？”</p>

仇疑青：“之后他和钟兴言见?了面?，但这?瓶假酒并?没有转移，的确是他亲自?带进了酒宴现场。”</p>

“达哈的人没查？”</p>

“查了，所有与?宴之人，照达哈的规矩，是要搜检身体，不允许带任何兵器的，案发之后我们问供，所有人也对这?一点进行了证明，包括门房，说?所有人都好好检查过，没有问题。”</p>

“但是肯定有问题。”</p>

“对，门房当时出了点意外，刚好是鲁明进门的时候，前头一个?门房因其它事被叫走，交代了后面?的门房，后面?的门房又没听清楚，以为鲁明已经?搜查过了，鲁明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就简单放过了——这?段日子因为公务，鲁明经?常出入使团院子，门房们也都熟悉，乐的给面?子，未觉得对方?在撒谎。”</p>

“谁知后面?出了命案……”叶白汀对比下心情，很?容易理解，“门房怕给自?己惹麻烦，干脆闭口不言？这?门房不是咱们的人？”</p>

仇疑青摇头：“我们的人只负责守卫，以及第一道进出门槛，往里，都有瓦剌人自?己负责。”</p>

叶白汀听完整个?过程：“总之就是，这?假酒，是鲁明自?己带进去的，证据确凿。他把东西带到了宴会场，转到现场的酒壶中，但他肯定不至于杀自?己，没人会想用这?样的方?式自?杀，他想干什么呢？”</p>

结合往日线索及今日刚刚听到的事，仇疑青沉吟片刻：“有栽赃可?能。”</p>

叶白汀一想，立刻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事：“这?夜苏酒酒的出现可?能是个?意外，但前番酒水的订单清补，苏记酒坊一定会来人，使团欲开边关互市，对酒有意向?，要的也是真酒，鲁明心里再有什么主意，也是绝不敢和达哈乱说?，却可?以借机生机，如果苏记酒坊送来的酒里——有假酒呢？”</p>

那好处不要太多。</p>

其一，这?门酒水生意，苏记酒坊就别想要了，双方?建立不起信任，使团不会再下订单，只能找别人，找谁下订单呢？现场最有资历，生意做得最大，门路最广的人，还有谁？</p>

其二，达哈那脾气，你算计他，能不能算计到是一回事，做没做出来也不要紧，但只要被他抓住了小辫子，他必要借机生事，对苏家态度大半不会只取消订单这?么简单，还会落井下石，干点别的……这?就是另一个?机会了。</p>

鲁明仍然可?以复制以往，帮钟兴言‘猎艳’的肮脏操作?，顺水推舟，把矛盾闹大，让苏家应对不了，然后卡着个?非常紧要的关头，过去‘好心提点’，说?别人势大，咱们惹不起，你们想平安度过这?个?坎是不是？其实也简单，把你家闺女送过来，甭管往哪送，送给谁，只要你们愿意，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么，这?事，我帮你们平……</p>

叶白汀对申姜送过来的调查卷宗记忆深刻，那里面?说?，鲁明用这?种方?法，祸祸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p>

“你说?这?件事，钟兴言知道么？”他眯了眼?梢，“鲁明替他办事，为他猎美，他真的一无所知，不推波助澜？”</p>

众人口供里，此人那夜的表现，可?不太像。</p>

仇疑青颌首：“他应该知道，不管是当晚态度，还是次日你我问供时他的回答，都可?见?一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