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最动人的少年眼眸（1 / 2）

 初夏阳光越过窗槅, 灿烂的铺了?一地?，像细碎的金子，闪耀着无限光芒, 想要赠与人间一世华彩。</p>

苏酒酒柳眉微蹙，看?看?亲爹，再看?看?师弟, 眸底有些不赞同：“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p>

苏屠会酿酒，会耍枪，会使刀, 沙场磨炼过的性子，几乎让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儿皱眉，他挠了?挠后?脑勺，低声道：“那什么, 闺女，囡囡，指挥使上座问案呢，咱们别耍小脾气, 要是不高兴，回家再骂你师弟，好不好？”</p>

杜康：……</p>

又要顶锅了?。</p>

不过多年下来，他对?此早无抗拒, 且甘之如饴, 眸底微缓，埋着别人不懂的温柔：“嗯，师姐回家再骂我，我给师姐做两道好菜, 泡壶好茶，师姐舒服了?，骂我多久都行。”</p>

苏酒酒露出了?一个‘男人为什么总是无理?取闹’的疑惑表情，最终并没有纠结，安静站在原处，没再说话。</p>

叶白汀看?向苏屠：“据我所知，你家有很?多媒人上门，为苏酒酒说亲，最后?却都没成，为何？”</p>

苏屠叹了?口?气：“我家家事，不想对?外多言，但毕正合已死，他之前那些话，你们也听到?了?，可能有误解，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家不穷，我也从没想过要卖女儿。”</p>

“我脾气不行，容易急躁，囡囡娘去的早，我带囡囡也带的随意，她性子不似别的小姑娘，小小便懂了?事，我只这一点?骨血，余生所盼，不过她开心顺遂。她性子冷清，不喜欢跟别小姑娘玩，不想学绣花，不想下厨，都没关系，衣服能买，菜我也会做两道，她喜欢酒，我也不顾行里规矩，倾囊相授，她想学什么我都教，日后?她嫁人，我也没别的念想，只希望男方真心喜欢她，真心待她好。我想看?到?我的囡囡夫妻和乐，儿孙满堂，纵享天伦，但那些媒人说的人家不行，只是见我闺女生的好看?，贪她的颜色，或只看?上了?她这手酿酒本事，想谋方子，吃绝户，我怎么可能答应？”</p>

“再说我闺女也不喜欢他们，一眼都没多瞧。”</p>

“起初我好言好语的劝，别人不听，还以为我在谦虚拿乔，说的更勤快，我只能凶一点?，脾气上来，动手也不是没有，到?后?来干脆别人一提这话茬就拿刀，别人误会就误会，我没什么好怕的。 ”</p>

苏屠说着说着，不知怎的，眼眶有点?红，郑重看?着苏酒酒：“闺女，你要看?上谁了?，真心喜欢，我敲锣打?鼓给你准备嫁妆，欢欢喜喜把你送上花轿，你要是谁都看?不上，不想嫁人，爹也能养你一辈子，爹死了?，还有你师弟，断不会叫你无依无靠，独木难撑，你好好的，啊。”</p>

杜康眸色黑沉，郑重极了?：“我会养师姐一辈子。”</p>

叶白汀想了?想，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鲁明说什么合作酒单事宜，其实是在为谋你女儿打?基础？”</p>

“是。”苏屠脸色微沉，“假酒这种东西?，别人敢沾，是因为他们本来心就是黑的，且权大势大，不怕麻烦，我们普通人不敢，会死。人生于天地?，养于天地?，得?有良心，就算对?方没有想欺负我女儿，这事我也断不会答应。”</p>

“但你和你徒弟都打?了?鲁明，不单单是为了?这个吧？”叶白汀看?着苏屠的眼睛，“ 鲁明找你，除却假酒，你女儿的事，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p>

杜康看?了?看?师父，没说话。</p>

苏屠视线微转，最后?落在了?座上仇疑青身上，顿了?顿，也没有说话。</p>

不配合……</p>

叶白汀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转向钟兴言：“钟大人可知自己被监视了?？”</p>

钟兴言不妨话头又冲着自己来了?：“啊？”</p>

叶白汀：“你被杜康揍了?一顿不是？是什么时候的事？”</p>

钟兴言瞪了?杜康一眼：“毕正合死前一晚。”</p>

叶白汀就给他分析：“你看?，你和鲁明密谋，要带假酒进使团酒宴，栽赃别人，人使团首领达哈早就知道了?，你丢了?面子，被杜康套麻袋揍了?一顿，又被使团副首领木雅瞧见了?……钟大人在使团这里，好像一点?秘密都没有啊。”</p>

钟兴言：……</p>

叶白汀又言：“那你现在来猜猜看?，你的师爷鲁明背叛你，与毕正合有勾结的事，使团知不知道？”</p>

钟兴言面色有点?难看?，枉他自认聪明，不想在别人面前早就被看?透了?，是个人都查过他，都知道他的事，就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p>

“钟大人不必难过，”叶白汀善意提醒，“你之前查过鲁明和毕正合的关系，他们交往自来隐秘，你能察觉已很?难得?，但你后?来不了?了?之，是因为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你喜欢赚钱，对?账目非常敏感?，总感?觉数量少了?，对?不上，但怎么都找不到?缘由，是也不是？”</p>

钟兴言的确被这个问题困扰多是：“确是如此……”</p>

叶白汀颌首：“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锦衣卫业已查到?，你的钱就是被鲁明给转走了?，绕了?数道弯，到?了?毕正合那里，可这毕正合呢，也没有留下这笔钱，一丁点?都没花在自己身上，转去了?它处——这两个人有个共同的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p>

钟兴言皱了?眉，他们背后?，还有别人？</p>

“但你所谓的小秘密，‘猎艳计划’，包括那个挂着金锁的小匣子，毕正合都知道，别人也知道，你不想知道你的钱最后?去哪里了?么？”叶白汀谆谆诱导，语重心长，“你且好好想一想，鲁明和毕正合的来往，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尤其和瓦剌使团相关之时，有没有什么特殊表现？”</p>

达哈又不干了?：“你少在这血口?喷人！锦衣卫问话都不需要证据的么，随便就能诱导！”</p>

叶白汀横了?眉眼：“达首领杀人了?？”</p>

达哈：“都说了?没有！”</p>

“既然没杀过人，何必这般着急？身正不怕影子斜，等?这一时半刻，碍不了?什么事。”</p>

“你——”</p>

“叩——”的一声，仇疑青手中茶盏放在了?桌上。</p>

指挥使并没有说话，但这个放茶盏的动作不算轻拿轻放，大厅又过于安静，显得?这道声音响尤其突兀，裹挟着一种特殊的震慑感?，让人头皮发麻。</p>

达哈眉梢跳了?跳，默默消了?声，且再听你说一说，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p>

叶白汀一点?都不着急，等?得?十分耐心。</p>

锦衣卫虽然查到?了?确切逻辑链，以及部分密会的线索消息，有些东西?仍然需要口?供佐证，而其中一些蛛丝马迹显示，钟兴言应该知道。</p>

被一屋子的人看?着，等?着，钟兴言压力有点?大，但他朝着叶白汀提醒的方向走，还真想起来点?东西?：“有！我见过达哈和鲁明背着人说话！好像交代什么事，离得?很?近，很?亲密的样子！”</p>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锦衣卫查的没错，所有人都很?聪明，就他是个傻的，他从头到?尾都被人糊弄了?！他把自己抬得?高高，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说这个人蠢，说那个人笨，只有自己对?所有一切了?如指掌，还可以大方的给别人施恩，其实一直是别人在看?他的笑?话！</p>

这个鲁明两面三刀，好像不止背叛了?他一个，难不成还是个三姓家奴！</p>

“钟大人慎言！”</p>

达哈气的眼睛都立起来了?，强忍着怒气：“你再好好想想，鲁明要真是我的人，我会不珍惜？人是你带到?我面前的，你说你公务繁忙，跑不过来，把所有事交给鲁明，让我和他对?接，他日日都在我身边，我们偶尔说话不注意环境，没别人瞧见，不是很?正常？他要真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针对?他，之前各种欺负，恶意使唤他跑腿？我买通了?他，好好招揽，礼贤下士，让他成为我瓦剌的暗桩，难道不好？”</p>

钟兴言被迫地?愣了?一下，好像也对?？</p>

叶白汀：“当然是因为，你所谋不止于此。你瓦剌犯我大昭贼心不死，在京城难道没有设下暗桩？”</p>

说起这个，达哈脸色更阴了?。</p>

使团出行计划做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可能不设暗桩，不派细作？可大部分如泥牛入海，不管多精锐的人进了?京城，都会失去消息，他连这里镇着的人是谁都没弄清楚！到?最后?不得?不另想办法，只派了?人过来，不让人传回任何消息，只要不动，京城这边的人一定发现不了?，待使团进了?京城，再以暗记或密信联系……</p>

起初是奏效了?的，这回的人没有全部折损，还是有几个精锐力量的，可也仅止于此了?，他们一联系上，又被人盯上掀了?，这回他看?清楚了?，就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