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画（2 / 2）

“若你不道画么，那你就画画这天虚山的一切吧。”

“天虚山的一切……”

苏问呢喃，他抬起头，看向洞府之外。此刻，太阳已是彻底落山，一轮圆月不何时已经挂在了天，皎洁的月洒在大地，月华如水，凉几许。

天虚山白日的喧闹，此刻归为寂静，四周静一片，只剩下喳喳虫鸣之声。

苏问搬起自己的画架，来到洞府之外，从这天虚山的半山腰之处，俯视山下的一切。

山下的树木在月的映衬之下，黑横，原本碧绿的一片，此刻却是银白色，显得极为神秘悠远，如同在其中隐藏了么一般。

苏问沉吟片刻，看着眼前天虚山的一切，陷入了罕见的沉默之中。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他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如石像一般，但双目之中却是无比的凝聚，他在观察，观察这天虚山的一切:鸟兽虫鸣，草木横，月皎洁，还有在月下的阴……

这些都是天虚山，他用眼睛去看，将这些所看到的东化入自己心中。在他的眼前，天虚山的一草一木，一点一点的消失；但在他的心中，却有另外一座天虚山，缓缓升起……

一个时辰过去，苏问的双目之中逐渐有了彩，他有一种感觉，在提起笔的那一瞬间，座天虚山都在他心中化形，此刻，无论是么风吹草动，都已经在他的心中显现。

然而在落笔的那一刻，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又瞬间消失，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笔落在素白的宣纸之上，黑墨点点，自上而下，他心中的天虚山在顷刻间崩塌，没有了山，便动不了笔，只剩下无力的一道墨痕，自上而下，如同要划破宣纸一般，可终也只能留下一道痕迹，无其他。

作画……便是问心，在心中装下所画之物。

他的心，装不下这座天虚山，所以……山塌了。

这作画的第一，在他这里，便是直碰壁。

“为何会这样？”

苏问喃喃自语，他看着眼前山色一片，想去临摹，可到了落笔，便只剩下一笔横竖，有时是横，有时是竖，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下一笔……

索性不动笔，苏问手举在半，笔尖的墨水点点滴滴落在地上，他的笔尖，离这宣纸之间，只有发丝粗细，然而却像隔着千里万里，凭他去落笔，都追不上这纸。

从黑夜到白昼，太阳升起，芒洒在他的身上，那笔尖的墨水已经干了，他如石像一般，呼吸声渐息，连心跳也逐渐消失。

可若是凑近了去看，又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种种无法言说的玄奧，仿佛包含了一切，又仿佛超脱了一切。

这是苏问……在悟！

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的状态，如同化成风去感风，又仿佛是破茧成蝶的一个过程，就如他在缺一门道法之下，去感悟姜国大地一般。

只是这不同！这，是他自己所悟，如何去画，或者说如何去化，去化他心中的天虚山，他心中的万物。

这是一开始，标着他的开悟，他的了然，以甚至有可能的……他的道！

这悟的时间是未的，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一天，或许一月，又或许……他从此陷入这悟中，也醒不过来。

这是化，亦是危机。

天虚山顶，有一道目一直盯着这里，望着苏问欲落笔而不落笔的身，默默守护。。

那是……丹辰子的目，他始终，护着自己的弟子，一如许多年前，他的师尊，护着他一般。

只是他不会去干涉，这始终是他们的，要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