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巨人群聚之地（2 / 2）

灰人西迁这一事件，不是像人类推翻魔裔王朝，那种大陆主导权更迭的问题。</p>

又或者像尤迪尔部族南下，文明地带的人口和财富被蛮族劫掠的问题。</p>

某种程度上，它们的进犯，更类似于物种更迭。</p>

对它们来说人类就和猪羊一样，不过是它们的食物。</p>

它们像最简易的生命那样进行出芽繁殖，食物足够种群就会爆发增长，没有极限，直到一个地区的生态系统在短时间内崩溃，它们中的大部分会饿死，剩下的则集体迁移到下一个区域。</p>

从施塔德到东部浅海的广袤地域上，旧安赫的绝大部分人口曾一度被灭绝。</p>

所以哪怕在今天的同盟核心本土，也就是所谓的“旧安赫”，真正意义上的安赫人也只占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上下。</p>

如今被习惯性地称为“安赫人”的本土人，其实已经是一个混合民族。</p>

因为安赫同盟真正的前身，是各先古王国为抵抗灰人族群而组建的，数十各军团。</p>

如果历史对灰人的记载没有夸张成分，那么封建时代的军队不可能对抗这种入侵，所以柯林猜测超凡者很可能扮演了关键角色。</p>

这些军团前后用了大约十四年时间，分作五批进入了今天的同盟本土。而这种不同批次之间的亲疏关系，在今日同盟的政治格局中仍然依稀可辨。</p>

他们的主干来自于各个先古王国的征召，大部分则是民间自愿加入的支援力量。</p>

但又因为各王国之间的利益协调问题，这支联军一度陷入内耗。与此同时规模日益庞大的灰人还在不断推进。</p>

一但联军的防线被突破，中大陆上的人类历史也许就将迎来完结。</p>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甚至连语言都互不相通的军事集团，一致选择了联合。</p>

他们通过政变驱逐了随军官员和信使，使自身彻底从先古诸国中独立出来。</p>

安赫同盟成立，从此，开启了中大陆最英雄的年代。</p>

而那场物种战争的持久和惨烈，已经只能通过一些细节来想象。</p>

在最危险的时期，甚至连统一的纪年都曾陷入中断。</p>

所以这个年代究竟延续了多少年，今天已经难以考证。</p>

有明确信史可考的部分，断断续续有一百三十余年。不同地区的人则认为这段时期有两百年到三百年不等。</p>

三世纪的学者根据少数材料中记载星辰位置做出反向推演，最后得到的结论是，“黑暗年代”很可能维持了五百年以上。</p>

如今的安赫性格和信仰，就是在这场无比惨烈漫长的战争中成型。所以理所当然地，军事传统也就在同盟的文化中拥有最崇高的地位。</p>

圣王家族的“树火纹章”即是同盟的国家象征，那是一枚不死鸟自磔于树上，用神血点燃火焰的纹章。</p>

火象征着诸教团永不熄灭的信仰，那根系繁茂的巨树则是安赫贵族永不断绝的血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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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灭世之战”结束后，同盟反而在绝境下被倒逼着完成了一系列变革，成为了中大陆上拥有压倒性优势的国家。</p>

同时这种狂热的军事传统，也使得安赫贵族们一直热衷于烈度极高的内部竞争。</p>

同盟早已适应了长期战争，所以连绵内战并未给经济社会带来过度的破坏，相反，战争成为了统治集团自我筛选，和推动工程技术进步的主要动力。</p>

功勋贵族和新崛起的边境王侯们，因此保存了繁盛的生命力。</p>

自五世纪的“凡圣之争”以来，同盟开始改革为“双王制”。</p>

两位王者，分别是将御座设于白都世代传承的圣王，以及由议会在安赫贵族内选出，专门处理俗务的“凡王”。</p>

也是从那之后，历代圣王开始变得近似于一个象征物。只在名义上保留对诸教团的号召力。</p>

而诸教团之间的分歧早已难以弥合，难以产生一致的影响力。</p>

所以同盟的主人，又一次变成了那些古老的军事贵族。</p>

尽管近年来他们开始选择淡入幕后，由更专业的代理政客来统治世俗社会。</p>

但毫无疑问，他们至今仍掌握着同盟真正的权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