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九碗 力保汉王 旗开得胜(1 / 2)

加入书签

 国公府,朝廷首相尚同良的官邸。

历来权臣的府第都是门庭若市,但尚同良为人低调,即便是身居高位,也常怀谨慎之心。所谓君子群而不党,这位宰相在朝中不拉帮结派,于宫廷之争,更中保持中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前后为相数十年,深得王钰信任。

一顶官轿停在府门前,尚书令吴弼下得轿来,抬头看了一眼尚府,若有所思。奴仆上前通报,言吴弼求见尚相。或是因他地位显赫,又是吴用之子,尚府门人没有如同往日那般找来诸多借口挡回访客,而是直接入内禀报。

尚同良闻讯,本欲婉拒,但转念一想,如今非常时刻,朝中大臣都为太子之位四处活动,自己位列百官之首,有必要知道同僚们的动向,而这个吴弼,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遂命人请吴弼花厅待茶。

尚同良位高权重,又极得天子信赖,不想他的府第竟如此清贫。吴弼在花厅观察多时,心里甚是不以为然。正思索间,尚同良一身布衣,从内转出,他忙起身相迎。

“晚辈今日冒昧造访,有扰尚相清静,还望勿怪。”吴弼说得很是客气,他也是三省长官之一,地位与尚同良不相上下。

“吴相客气,请座。”尚同良说道,两人分宾主坐下。吴弼顾左右而言他,一直说着些场面话,尚同良心知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却也不主动挑起话题。

良久,吴弼似乎等不及了,放下手中茶杯说道:“晚辈与尚相一殿为臣,本该多多走动。只是一向公务繁忙,难得有机会来拜望。明人不说暗话,晚辈今天登门,是有要紧的事情要与尚相商议。”

“吴相言重了。有事不妨直说。”尚同良点头道。

吴弼忽然笑了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好一阵之后。方才说道:“作臣子的,本该希望君上长命百岁,万寿无疆。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命无常数。圣上为国操劳多年,一直未立储君,如今年过五十,立储之心日渐迫切。这个时候,我们作臣子的,应该为圣上分忧才是。”

果然是为太子之位而来,尚同良听罢。仍旧保持一贯的立场,含糊地说道:“这是陛下家事,我们作大臣的如何好妄言?”

“尚相此言差矣,帝王家事,亦属国政。君国一体,何分彼此?圣上年事日高。大燕的将来,都在某位皇子身上。圣上顾念旧情,宠幸妃嫔不多。所育诸皇子中,成年者仅三人。但太子只有一个,圣上近来为此事烦心,尚相难道视若无睹么?”吴弼步步为营,有意要尚同良透露口风,想知道他对太子人选的态度。

尚同良虽然为官多年,但此时也不禁有些犯难,没有错,帝王国家也是国政,太子之位大臣地确需要给皇帝提供意见,毕竟储君关系到将来的国运,兹事体大。

左思右想,突然把话题又抛给吴弼:“那依吴相之见,这太子之位,哪位王爷较为合适?”

“这……”吴弼一时语塞,若直接了当的表明态度,万一与尚相地意见背道而驰,实为不美。若模棱两可,以尚相的老谋深算,恐怕也不会轻易松口。

“三位皇子各有千秋,但祖宗家法,历来是立长不立幼,若汉王被册立为太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实说到底,太子并不是我们这些大臣支持出来地,而是圣上挑选出来的。”吴弼仗父亲余荫,官运亨通,几十年来,深明为官之道,打太极,搅混水的本事,当真不是常人可比。

尚同良一听就知道,这不是真话。大臣们谁不知道,汉王王战既是最热门的人选,也是最不可能的人选,怪只怪他出身不好。圣上纵然重视他是皇长子,又岂能不考虑身后之事?吴弼提出王战,无非就是想试探自己的态度。而自己位列百官之首,一旦表态,就会成为一股强大的意见。

“汉王嘛,宅心仁厚,才德兼备,恭王勇武过人,英王天性聪慧,唉,圣上也真够为难的。据老夫所知,为了观察三位皇子,圣上已经决定让三位王爷参与朝政。最后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之数。”尚同良一句话说完,吴弼愣住了。说来说去,这老人家还是不肯表明态度,当真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了。

又说了许久,吴弼见他始终不肯透露口风,遂起身告辞,尚同良出于礼节,送他出花厅。方走到门口,吴弼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说了一句:“尚相,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我此时都应该把眼睛放亮。实不相瞒,晚辈听说,近来贵妃娘娘时常在永福宫走动。”

尚同良一怔,吴弼见状,拱手作别:“相爷留步,晚辈告辞了。”

吴弼那句话触动了尚同良,勾起了他这几十年来心里始终为之纠结地一个想法。自夏朝以来,大禹将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中华开始了“家天下”的历史。父死子继,这是几千年不变的铁律,同时许多规矩开始创立,其中历朝历代都信守的一条就是“妇人不得

历史上但凡妇人干预朝政,都没有好结果,汉朝吕后专权,刘氏子孙被诛无数,高祖大臣多被残害。至唐代,武后篡唐立周,大肆诛杀太宗子孙和旧臣,留下千古骂名。至我朝,圣上是大有为之君,驾御天下,莫敢不从。

而耶律贵妃,虽出身异族,但魄力非常,巾帼不让须眉。深得陛下信赖,常以军国大事相商。甚至有时候还直接经由她处理朝政事务,多年以前,燕军征伐蒙古之时,自己就有过类似地担心。但当时认为,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再加上圣上雄才伟略,心中自然有数。

可这十几年来,自己渐渐发现。圣上似乎对耶律贵妃参与朝政。不但没有戒心,反而常常引以为豪。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认为女子只是男人地附庸。

方才吴弼所言若是属实,那说明耶律贵妃也在参与太子地册立之中。以她特殊的身份和地位,若支持英王。会不会影响到圣上地判断和决策?诚然。英王也是个不错地人选,但刘枢密奏报那件事情表明,孟明妃不是个善茬。若当真英王成为储君。又或许将来继承皇位。他的母亲肯定不会甘于在后宫享清福。再加耶律贵妃也支持他的话,圣上百年之后地大燕天下,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突然一个冷战。尚同良想到,那宫女事件,耶律贵妃会不会也在参与策划?若真是如此……但愿是我多想了。

显德元年九月,四川成都府爆发民变。十五年地对吐蕃作战。成都一直是朝廷军队地后方基地,四川军民百姓为打败吐蕃作出了巨大地贡献和牺牲。王钰班师回朝之际,发布了《告全川官员军民诏》,表彰了四川人民为战争所做出的贡献,并承诺。今后朝廷规划发展。拨出款项。将对四川优先照顾,而且还对四川两年之内地农业税和皇粮给予减半地奖励。

而今年长江水患严重,四川长江沿岸许多农田产量锐减。即便减半农民也难以负担。到了九月,小麦征发地时节,成都府治下几个县接连发生民众聚集请愿的事件。随后事态恶化。百姓开始冲击官府,抗拒交税。并有人表示,要上访京城,告御状。四川总督衙门遮掩不住。于是上报朝廷,请示处置办法。

此事引起王钰高度重视,他知道四川人民十几年来承担了太多地责任,肚子里面也有怨愤,所以对极个别大臣要把此事定性为“造反”不予理会,决定派出钦差大臣,代表皇帝到四川处理此事。派钦差再寻常不过了,哪年不派几个个钦差出去?可到这个时候,这个钦差派谁,就大有文章可作了。

首先是尚同良提出,应该派一位皇子下去,以彰显圣上地恩德以及对四川臣民的重视。这个议题一出,全体大臣都表示附议。可皇子好几位,派谁?

“皓儿,稍后贵妃来了,你要注意说话。如果这次能把这个差事争下来,你父皇就会对你刮目相看的,知道吗?”永福宫里,孟明妃正替儿子整理着衣冠。一再地叮嘱使得英王殿下似乎有些耐烦了。

“母亲,我知道了。可听说四川那边闹得挺厉害,都死了人了,会不会……”王皓面露忧色。

孟明妃一时气上心头,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你有点出息行吗?你是皇帝地爱子,堂堂亲王,那些刁民还敢把你吃了不成?同样是圣上的儿子,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二哥十五岁就敢射杀猛虎。”

听到母亲夸奖二哥,王皓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二哥这么英勇,怎么父皇不喜欢他?”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