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船到江心补漏迟（2 / 2）

“表哥，还是进去说吧！”

大厅也不见得气氛有多跃，就如一个人午后刚刚睡醒的无精的态，可现在是早上点多钟而已。大厅的正座上坐着一衣着素净但神态雍容的老太太，面显憔悴和疲倦，旁边立着两个衣着也以素净为格调的小丫头：青布裤子，蓝底白褂子，黑头绳扎辫子。老太太的座下头是晚辈们的子，没有人在坐，的。段玫观察形，觉得这个家里可能有人去了，是李老太爷吗？这种事这种家族一向都有多忌讳，主人不说，客人好不要开口问。

就在段玫进来时，老太太欠了欠身，算是对客人客气的表示。虽然不是欢迎来人，但还是认的审视来人：年龄和老相仿，一身戎装，瘦高的个儿，腰间紧扎的皮带显得英姿挺拔，一脸俊朗的面容显露着棱角分明的英武之气。但是风尘仆仆的神也写在脸上。腰带上的枪看着格外显眼，老太太瞅着顿时觉得头就犯晕，眼前阵阵红云漂浮。连忙把视线从枪上移开。

梅爵忙给婆婆和段玫相互引见，道：

“娘，这是我的表哥段玫；表哥，这是我娘！”

段玫忙上前来作揖拜见：

“李伯母，您好！侄儿给您请了！”

“不用客气！快坐吧！”苏氏朝他挥挥手说。

段玫挑了晚辈子的第二排坐下。老太太看着，明白这孩子还是稳当的，虽然威武，却又不露锋芒。老太太一边观察来客，一边吩咐丫头上茶。

不见李瑞卿和李铭卿的影子，又不好冒然询问，段玫好客气的坐下来，端起丫头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梅爵同嫂子们也各自坐下。

段玫喝了口茶后，就迫不待的问：

“李伯母，侄儿这冒昧登门来叨扰就见见瑞卿哥和铭卿弟，二兄弟可是都在家？还是出门去哪里了？”

“……”

“伯母，以前我和瑞卿、铭卿二兄弟在一个学校念书，彼此熟得。我虽然二兄弟相邀来过府上玩耍，不过都没还好惊扰长辈。和您彼此没见过面，伯母是不是跟我不熟，有么顾虑？”

“……”

“我也是见见他们而已！这些年，距离远的时候，我们一在书往来的，是近突然就没了他们的息。所以就寻来府上拜访！”

“……”

“他们不在家……吗？”

“孩子，你和他们熟，我不怀疑，可是……”老太太哽咽了良久，继续道，“他们都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么时候走的，也不给我个地址！”段玫一听说人不在家，就有些急躁，忍不住抱怨道。

“……”老太太没说出话来，却神异苦涩。

段玫凝眉看见老太太非异样的神，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表哥，不要追问了……”梅爵苦楚的开口阻止表哥。

“哦……”段玫不追问，但却焦急的等着们告诉自己见的人的究竟的去向。

老太太喝了口茶，许久用沉缓的语气道出儿子们的去向……

段玫终于了李瑞卿和李铭卿的不在人间时，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难以。怎么会呢？怎么可能？我们前不久还在，我们的这么多事都没，还有这么多计划、务、理要去……

段玫坚持要亲自到墓前去祭奠自己的这两己。下属都不赞成，怕遇上土匪或其他势力派，毕竟他们今天出来带了一个班的人马，枪支弹药也没多少，无法预没有把握的事。但是段玫态度坚决，沉着脸，不容人有何异议。

见眼前这八竿子亲戚要去，老太太让媳妇丫头婆子们赶紧给他们备了些男人们生前喜欢的酒食物的祭。觉得老头子和儿孙们在那山坳里冷冷的，难得有人去看望他们，替他们高兴。

段玫坐在客厅里等着李家妯娌们准备祭……他感到绪有些混乱，不道自己的仗下一步该怎么，以前有两兄弟在后方后盾，自己带着人冲锋陷阵可，而现在……他正在焦虑，就看见妯娌们抬来各种绿绿的纸质祭。他拧起了眉头，站起身，制止们准备这些陈风陋俗之物。但是看看老太太哀怨的神，他欲言又止……

老太太派李忠给表少爷带，去墓地祭奠儿子等人。李儒卿带着母亲和妯娌们到乡下后，去烧纸拜祭，有老仆人李忠在，就能带着他，找几个佃户挑担着饭食酒菜和纸钱去看望家里的众男人们。但是除了李忠会一声不吭的跟着去外，佃户们一开始听说给李家挑挑担子会减租子，还高兴去，后来道是跳去坟场祭奠李家的冤死的男人们，就都退堂鼓了。后来去，李忠去找脚力挑担都费半天口舌，许以种种好处，有人勉肯为挣这份好处而劳动。

今天不用苦口婆心的张罗脚力，与段玫同来的一小队人马，有人挑着酒，有人担着菜，有人背着纸钱，有人抱着红褂绿裤的纸人，有人扛着彩色的摇钱树……他们出发了，队伍后两个扛摇钱树的小兵不明况，看看彼此，悄声说：

“不是说司令来访朋友吗？”

“是啊！怎么成上坟了？”

“不奇怪，当下这年月，人死平啊！”

“所以过一天乐呵一天，否则死了，你看看饭酒菜这些东，一口也吃不到了……”。

李家庄子的人们看见了李家上坟的队伍相互听：今天是么日子，李家怎么去上坟呢？细看去上坟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还是当兵的。有人就说是土匪来，向李家忏悔来了。又有人说，李家当兵的霸占了，李家女人关起来，让他们去上坟是女人拱手把家让给他们的条。还有人说肯定是李家旁支来认亲了，夺分李家的家产，唉，这李家也就彻底了……

而今李家庄子的人看李家人，看李家门里走出的人，都远远的望着，眯着眼，以不屑与怜悯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