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进宫(一)(1 / 1)
南宫绝听到她们主仆二人谈论起以前的事,微微蹙眉,冷冷的哼一声,没有任何回话的走了出去,北玥翎见他已走远,对蕾儿扬起一个令她安心的笑容,但眉宇间却隐藏着浓重而无法舒展的忧郁和哀愁。如今在她的眼里,这儿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除了蕾儿,似乎没有什么人是真心对她好,更别不用说南宫绝,看着眼前蕾儿那担忧而心疼的眼神,她的内心有一股暖流划过,柔柔的拉着蕾儿,淡淡的表情流露出对她的关心,“为我梳妆吧~要不,他··又要骂你了”说话间脑海中回想起南宫绝曾对自己冷漠的眼神,讥讽的话语,她无奈的笑笑,对他,北玥翎始终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她不止一次去试图恢复自己的记忆,但那似乎总是于事无补。南宫绝,那个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男子,只有对那个叫冰儿的女子才会流露出温柔的神情吧?庆幸的是,她从没有爱过身边的这个男子,对他,北玥翎不存在任何的感情,仅有的恐怕便是公式化般的敬畏和表面上的臣服。
蕾儿似乎有些慌神,眼前的北玥翎是那般的熟悉,为何在她看来却又显得如此的陌生呢?她平静淡然,好似世间没有事情可以影响到她,憔悴的面庞,白皙的脸颊,偶尔会见到一丝血色,这样子的她··让人看了心疼。单薄的衣衫,虚弱的身体,恍惚风轻轻一吹人就会消逝,蕾儿上前为她再添了一件衣衫,握住她的纤纤素手,掌心传来阵阵冰冷,白皙的小手毫无血色可言,蕾儿感到了心寒。“小姐~,您的身体不好,以后要好好调理才行,现在让奴婢来伺候您吧?”手握玉梳,挽起一丝秀发,仔细而又认真的为北玥翎妆扮着,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簪,晶莹碧透,一朵鳞托菊衬出的纯洁,淡雅更为她清秀的相貌增添了风采。
北玥翎知道蕾儿已经为她梳妆完毕,微抬蛾眉,看向镜中的自己,那枚玉簪让她陷入深思。苏醒的那刻,她的怀中便一直揣着那枚玉簪,它从何而来?为何会一直在她的身上,北玥翎对此一无所知。蕾儿见到她失神的模样,想起南宫绝当时的冷冽,急忙上前扶她往屋外走去,府外早已不见南宫绝的身影。她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义,看看眼前,等待她的只有一辆马车和南宫绝身边的暗卫—冷情。“王妃,请上车,王爷有事先入宫去,所以派属下在此等候!”不带情感的回答,冷冽的语气渐渐冰冻了她们的心,俯下身,柔声说:“谢谢~辛苦了!”微抬下颚,她这才注意到他,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子,初出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如今眼前的他,那层次分明的浓黑头发顶上居然还映着一圈儿很漂亮的亮光。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这样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让人觉得他太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好似他经历过许多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不禁有些心疼。轻叹一声,她便坐进了车内。
冷情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燕语莺啼般柔和的声音,淡雅脱俗的外表,清澈的目光,竟让人无法移开眼来,虽不是最美的女子,但她全身散发的气质却不容人小视,弱柳扶风的外表之下掩盖住她的一颗高尚,纯洁的心。冷情不禁有些痴迷,还记得王爷曾经吩咐过他,“北玥翎是个爱耍心机,爱慕虚荣的女子,为了权势,她什么都肯放弃,所以千万不要相信她的任何话语,尤其不要被她楚楚可人的外表所蒙蔽。”南宫绝的叮咛一直在冷情的耳边回荡,眼前北玥翎的形象却人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疑惑和困窘。“为何她与王爷说的人是如此的不同,清澈的目光不带有任何晦涩,淡雅的外表,柔声的言语,让人莫名的感到心安,人虽还是本人,可待人处事的态度却恰恰相反,真的是装出来的吗?但说谎的深瞳是不会如此清澈的,莫非··一直以来都是王爷误解了吗?”望着进入马车里的北玥翎,冷情的内心有了一丝悸动。
良久,他们便到了皇宫,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知要花多少的人力和物力,北玥翎暗自感叹起来。冷情将她们带到玉华殿等候,而他自己则先回南宫绝那里复命。玉华殿内有很多的官家小姐,当北玥翎踏入门口的那一刻,她们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有疑惑,有羡慕,有惊异,甚至还有的人是嫉妒,今日的她身穿浅粉色的修身旗装,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那粉色极淡已经接近白色,但是却很脱俗,淡雅,就似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最诱人的红晕般迷人;衣袖、襟前、袍角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更衬出高贵之气;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敖菊,繁复层叠,开得热烈,看得让人心里也觉得热乎;足上一双同色的花盆底儿,缎子面儿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的敖菊,厚厚的鞋底里做着镂空的小抽屉,盛着菊花香粉,走一步,地上就留一个盛开的敖菊花印记;头发只盘了简单的髻,后面一半仍是垂顺的披散在腰后,右边从头顶到耳边压着用珍珠和红色宝石穿的敖菊金丝镂空珠花,蜿蜒盛开,更有几朵开到了或是额边、或是眼角、或是耳畔,那乌黑的头发从间隙处露出来,更衬得“敖菊”淡雅,而左侧是那菊花琉璃钗,玲珑剔透,浑然天成的淡黄色正好雕成了菊花瓣儿,下面坠着三股水晶珠和红玉珠间隔的珠串,最下头汇合在一起,悬着一颗东珠,竟有龙眼大小,更难得的是,那东珠的色泽竟泛出粉红光晕;最外面罩着石榴粉织锦面的披风,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并不似旁的小姐夫人般藏在手窝窝里,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紫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领子是轻粉的锦绸缎,衬着那娇艳如春花的脸蛋儿;脸上还是不施粉黛,但却用胭脂轻撩柔唇,显得纯净素雅就如那头上身上的敖菊;最吸引人的是玉簪上竟也有一朵怒放的鳞托菊!这些达官贵人见的女人多了,这种淡雅的敖菊妆也见过不少,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自身清新脱俗的外貌,雅意悠然、大气婉约,远比那些强装娇嫩温婉的女子美艳的多,而纵横就似一支含苞待放的秋菊,瞬间使得在场所有的诰命夫人、亲贵小姐们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