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追星赶月（2 / 2）

看着少女那犹自水雾弥漫的双眸，明羽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和温蒂待在一起。”</p>

“一直?”</p>

“……一直。”</p>

“真的吗？”盯着明羽的眼睛，绯玉丸还妄图找到另外一个答案。</p>

“我……”顿了顿，明羽摸了摸少女那柔顺的发丝，脸上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来，“我不想骗你。”</p>

连温蒂他都那么坦诚了，向她讲述了自己和绯玉丸之间的所有事情，明羽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对绯玉丸有所欺骗。</p>

若是少女还未发现的话，明羽或许还能瞒下去，可在眼下这种情况，隐瞒只能是让这件事情成为绯玉丸心底的一根刺而已。</p>

“一整个上午？”</p>

“还有一个晚上。”</p>

“……”听见这个回答，绯玉丸也不禁沉默了，她已不是什么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小孩子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更何况，明羽和温蒂还单独呆了不止一个晚上。</p>

闭上了眼睛，绯玉丸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抑制住胸中不断沸腾的痛苦和怒火，轻声地问道：“羽大哥，应该不会只是和温蒂姐姐看星星的吧？”</p>

听到这儿，明羽的神色瞬间复杂了起来。虽然他的初衷只是看一看星星、聊一聊天，可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预料。</p>

不，坦诚地说，在云海上发生的一切不正是他期待的吗？</p>

他早就明白温蒂的心意，也知道少女的性格，自然也能想到会发生什么。</p>

他，终究还是对某些事情抱着不该有的幻想！</p>

“还有拥抱……”嘴唇动了动，明羽低声交代道。</p>

“还有呢？”声音不住发颤，绯玉丸的眸中已经出现了一缕绝望。</p>

她明白，有些事情就如同山顶的落石一样，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下了。</p>

“接吻……”眼睑微垂，明羽依旧没有欺骗眼前的少女。</p>

“还有呢？”呆呆地问道，绯玉丸的身体已经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牙齿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两只拳头也死死攥住，崩坏能凝现的液体开始从少女的嘴唇和指甲上流淌而出。</p>

“聊天…嗯……”身体猛地一震，明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丝丝缕缕的黑血来，绯玉丸的情绪波动已然对他产生了影响，“我把我们的故事完完全全地告诉了温蒂，她已经答应不会再干预我们的事情了。”</p>

“……”望着明羽的双瞳兀地睁大，绯玉丸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骤然落下，只觉得笼罩着自己的黑暗被阳光轰然击碎，整个人都洋溢在了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p>

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温蒂会搬进这栋房子来的准备了，可事件最后的反转却完全超出她的预料！</p>

“为什么？”看向明羽的目光呆滞了几分，绯玉丸有些无法理解了，“如果羽大哥先说这个的话，我或许就……”</p>

如果明羽先交代这件事情的话，她多半就不会再去计较明羽和温蒂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些其他的什么了。与这件事相比，其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毫不起眼的细枝末节罢了。</p>

</p>

“我说过的，我不想骗你。”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明羽温柔地看向了眼前的少女，“我已经向温蒂交代了一切，如果还对你隐瞒的话，就太不像话了。”</p>

“可是…可是……”绯玉丸在脑海里苦苦搜寻着，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最终只能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羽大哥，应该是喜欢温蒂姐姐的吧？”</p>

面对绯玉丸的问题，明羽只是沉默着，没有回答一个字。</p>

只要还没将那句话说出口，那这份喜欢就做不得数。</p>

事到如今，明羽也只能这样欺骗自己了。</p>

看着明羽那沉默的表情，绯玉丸的身体不由一震，脑海中如遭雷击般一片空白。</p>

明羽没有否认，就已经是一个无比明确的回答了。</p>

“如果羽大哥真的喜欢温蒂姐姐的话，我……”嘴巴微微张开，绯玉丸却怎么也无法把后面的话语说出口。</p>

她该怎么做？是该大度地欢迎温蒂的加入？还是应该更“懂事”一些，主动给温蒂腾出位置？</p>

早在明羽和温蒂的事情有一点儿苗头的时候，绯玉丸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p>

可明羽为了她而失去了自己的律者核心，甚至还将长期处于这种崩坏能不足的虚弱状态。如果温蒂能够保护好明羽的话，绯玉丸自认为她不是不能与对方分享这份感情。</p>

但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准备，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少女发觉自己还是无法轻易接受这一切。</p>

“绯玉丸～”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女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明羽紧紧搂住怀中的娇躯，将嘴唇凑到了女孩的耳边，柔和而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也希望只有你能成为我的妻子！”</p>

明羽很早就知道，绯玉丸对他有着极大的容忍度。无论他做了什么，少女总是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p>

哪怕在感情这种极度自私的事情上，绯玉丸虽然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可只要他一次次地试探和逼迫下去，少女总有彻底妥协的一天。</p>

亦或者说，除了妥协和退让以外，绯玉丸根本没有其他选择。</p>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明羽才必须克制住自己，与绯玉丸一起守住她的底线。只是仗着对方的喜欢就为所欲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和逼迫喜欢自己的人，这还算得上是个人吗？</p>

听到明羽那坚决的话语，感受到对方喷吐在自己耳朵上的灼热呼吸，绯玉丸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心底也瞬间被幸福所填满。</p>

是啊，无论如何，她和明羽的关系都是无法割裂的。更何况，哪怕明羽真的想要和温蒂在一起，她除了接受以外，也是绝没有第二个选择的。</p>

如今这种情况，已经是足够好的了。纵然明羽和温蒂的事情令她有些在意，可明羽最终选择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p>

明羽，终究还是她一个人的！</p>

“羽大哥～”低声轻唤着，少女的吐息炽热而芬芳，大大的眼睛里水雾茫茫，如同微风吹拂下的清湖一般，泛着无比动人的光彩。</p>

凝望着那双美丽的澄澈眸子，感受着少女娇软下去的身体，明羽嘴角微微上扬，一把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少女横抱而起，道：“我们，去看星星吧！”</p>

既然他和温蒂看了那么久的星星，那绯玉丸自然也不能落下。</p>

“诶？”察觉到了身体位置的变化，绯玉丸不由惊呼出声来，双臂急忙挂在了明羽的脖子上，“可是，现在还是白天呢？”</p>

“我说有星星，那就一定会有星星的！”霸道地说道，明羽脚尖一点，身体便敏捷地跃出了窗外，怀中抱着的少女丝毫没有阻碍他的行动。</p>

只要他飞得足够快，就还能赶得上地球另一侧的黑夜。</p>

“可是…和幽兰黛尔的战斗…”哪怕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绯玉丸也依旧记得明羽和幽兰黛尔的约战，那可是真正关乎明羽生死的大事。</p>

“没关系的，我已经有办法了。”毫不在意地说道，明羽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少女，飞行的速度却不减反增，两人瞬间化作一颗蓝色的流星向着天际尽头划去。</p>

听到明羽那随意的语气，绯玉丸心底的担忧也渐渐散去，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意来，把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明羽的胸口。</p>

…………</p>

“这样，真的好吗？”望着天边那道飞速划过的蓝色流光，德丽莎幽幽地叹道。</p>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摇了摇头，温蒂坚定地说道。</p>

“幸福这种东西，是要靠自己来争取的！哪怕在如今这个时代，有些国家和地区也不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没有在意温蒂故作的坚强，德丽莎依然不肯放弃，“更何况，以你们的身份，没有人会多说什么的。而且，我也不会让他们多说什么的！”</p>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杀气。</p>

虽然温蒂和明羽消失不见的时候，她也很着急。可当听到温蒂交代，自己只是和明羽去看了一晚上的星星之后，德丽莎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姨母笑了。</p>

哪怕外表看上去只是孩童，但她可不是真正的十二岁小女孩，自然知道一对年轻男女独处一晚后可以发生多少事。虽然名义上是去看星星，可倘若十个月后她忽然成了师公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啊。</p>

然而，当她知道温蒂只是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与明羽约定做普通战友的时候，学园长险些没忍住把自己这位得意学生臭骂一顿。</p>

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吗？多么好的机会啊，结果你们就拿去干这个了！？</p>

听到自家老师那毫不掩饰的发言，温蒂脸上一红，却仍摇了摇头，道：“德丽莎老师，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和那个人已经决定好了。”</p>

“这样轻易就放弃，你难道真的甘心吗？”踏前一步，德丽莎目光紧紧盯着温蒂，高声逼问道。</p>

自己……真的甘心吗？</p>

看着德丽莎那近在咫尺的脸庞，温蒂也不由在心底向自己发问。</p>

当然……不甘心！</p>

可是，除了放弃以外，她又能怎么办呢？</p>

纵然她肯尝试着与绯玉丸共处，可明羽却从未向她光明正大地表过一次白，甚至……连一句喜欢的话语都要那么遮遮掩掩。</p>

将心底那逾越伦理的念头深深掩藏，温蒂眼中露出一抹凄然的坚定来，道：“这样，就够了！”</p>

说罢，她也不等德丽莎继续反驳，甩下一句“我要洗澡了”便转身进了浴室。</p>

望着少女瘦削萧条的背影，德丽莎深深地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连温蒂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她又能怎么办呢？</p>

也不先脱衣服，温蒂打开了淋浴蓬头，仍由数十道细小的水线在自己眼前划过，砸落在地面上。</p>

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水流，少女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舌尖似乎仍能感受到那个人的味道。想到不久前的激情缠绵，她的脸颊不自觉地开始发烫。</p>

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和衣服，律者那超乎常人的嗅觉依然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那个人遗留下的气息。长达一夜的厮守，所留下的气味并没有那么容易消散。</p>

嗅着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少女的嘴角不自觉地轻轻勾了起来。可旋即，这抹笑容便慢慢僵住了。</p>

长长地叹了口气，少女往前踏了一步，任凭那些细小的水流在空气中划着完美的抛物线砸在了她的身上，将那些气味冲刷洗去。</p>

墨青色的长发粘连在了少女的背后，被淋湿的衣服紧紧贴合着肌肤，愈发凸现出了这具身体曲线的曼妙。</p>

哪怕时间已是正午，哪怕律者的身体不惧寒暑，可突如其来的冰凉还是令少女不由打了个寒颤。</p>

但与心底那深沉到近乎麻痹的痛苦相比，肉体上的些许折磨只是让少女感到了一种病态的愉悦而已。</p>

嘴角僵硬地勾起，少女仰起头来，用脸直直地接住那下落的水流，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自来水的透明液体从她的脸颊滑落、坠地、迸溅，在瓷砖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隐隐还有压抑到了极点的啜泣声混杂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