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星辰与种子（2 / 2）

水的比热容比空气要大得多，这也使得它带来的低温比空气更加难以忍受。纵然她不惧严寒，可为了抵抗这种低温，她却要付出比正常战场高得多的体力损耗。</p>

更何况，突破了冰点却仍未结冰的水所体现的不仅仅是明羽那高超的崩坏能控制技巧，同样意味着他可以随时把这片湖泽化为冰山。</p>

这种把战场完全交由对手掌控的感觉，让素来习惯于统治战场的幽兰黛尔感到了极大的不适。</p>

正沉思间，明羽的长剑已经斩了过来，那漆黑如墨的剑身在幽蓝的湖水中依旧无比醒目。</p>

吃力地抬起手中的骑枪来挡住这一剑，可那透过长剑传来的恐怖力道却令幽兰黛尔都有些吃不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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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战场里，少女的一举一动都要耗费比平常大得多的能量，这让她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的全力。</p>

但明羽不同，作为战场的掌控者，他的每一剑都能得到水流的帮助，这使得他的攻击反而比以往更加迅猛了。</p>

此消彼长之下，幽兰黛尔已是直接落入了下风。</p>

透过澄澈的湖水，幽兰黛尔直直地迎上了明羽那带笑的异色双瞳，迎上了那宛若太阳般明亮刺目的金色瞳孔。</p>

“真是可怕的战场统御能力！”眼角余光瞥见了明羽那斜斩过来的冰蓝色太刀，幽兰黛尔立即将黑渊拆分而出，口中不慌不忙地赞叹道。</p>

这种眨眼间就能改变现实的能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制造幻境还更加可怕。</p>

无需寻找敌人的心理漏洞，只要把现实变为自己的主场，那由战场环境改变而造成的差距就足以奠定战斗的胜负了。</p>

“你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很强嘛！”看了眼在水中还能自如开口的少女，明羽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p>

若是换做丽塔或德丽莎之流的S级女武神，这种水环境就足以把身体尚且还是凡人的她们击垮了。</p>

没有超越凡俗的肉身，连踏入战场的资格都没有！</p>

但饶是幽兰黛尔，也无法说是完全豁免了战场环境的影响，她的速度比起之前已是慢了许多了。</p>

若是没有粉碎战场的能力，她的落败也是可以预见的。</p>

一边想着，明羽的攻势愈发紧密了起来。</p>

若不趁着现在奠定优势，难道还要等幽兰黛尔彻底适应这片水环境吗？</p>

刀与剑的攻防衔接顺畅到堪称完美，一剑快过一剑的攻击落在了幽兰黛尔的两柄骑枪上，一朵朵金色火花在两人的身间绽放开来，连寒冷彻骨的湖水都无法将其完全压制。</p>

再一次堪堪挡住了明羽的攻击，幽兰黛尔不禁暗自长叹了口气。</p>

与自然环境下的湖水相比，明羽所制造的这片水空间对于踏入其中的敌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p>

不仅仅是水流的阻挠，整片空间里的水的温度和压强都在不断变化，使得战场环境愈发变得极端了起来。</p>

明明是深度不过几百米的水域，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自己已经陷入了几千米的深海似的，恐怖的压强令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p>

为了抵御这种严苛的环境，她必须付出更多的消耗，才能将身体维持在一个可以正常活动的水平。</p>

但相反的，无论环境如何变化，明羽的攻势都不见有丝毫减弱，甚至还愈发凌厉了起来。</p>

可以说，若继续呆在这种战场里与明羽这样强大的敌人战斗，那愈发极端的环境迟早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p>

必须破坏明羽对于战场的掌控权！</p>

眸中精光一闪，幽兰黛尔迅速下定了决心。</p>

砰！</p>

宛若被刺破的水球一般，整片水空间的水的流动骤然紊乱了起来，那失效的重力再次作用在了这些水上，拉扯着它们往海面的方向落去，空气再次主宰了这片战场。</p>

看着周围那重重叠叠的影像，感受那混乱无比的空间，明羽眼中不禁升起浓浓的无奈来。</p>

又是与刚才一样的方式，但唯一不同的是，幽兰黛尔几乎是直接把另一个世界召唤了过来，而不再是瞬时的空间碰撞。</p>

在这短短的几秒时间内，两个世界的局部空间完全地重叠在了一起，使得物质和能量的交互成为了可能。那些坠落向大海的水里面，除了他凝聚制造的以外，还有不少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物质。</p>

这种空间层次的切割和重组，恐怕也只有与圣剑幽兰黛尔相融合的这位最强女武神才能做得到了吧？</p>

望着不远处脸上露出几分疲惫来的最强女武神，明羽眼中忍不住地升起几分赞叹来。</p>

纵然那种操作对于少女而言也并不轻松，可她到底是终止了自己对于战场的掌控。</p>

“世界？”目光扫过了周围渐渐消失的重叠影像，明羽试探着问道。</p>

像方才那种空间的重叠，绝不是一个世界泡可以做到的。</p>

以稳固程度而论，若把世界泡比作鸡蛋的话，那世界就好比是一颗金刚石了。二者相撞起来，世界泡只有被毁灭的命运。</p>

唯有一个世界，才有资格与另一个世界发生交叠。</p>

“嗯，世界！”面对明羽的问题，幽兰黛尔很是坦然地承认了。</p>

“真是神明的手段啊！”听见幽兰黛尔的回答，明羽也不禁对系统的强大咋舌了。</p>

哪怕是那种濒临陨落的时候，祂竟还有力量让一个世界泡进化成世界。</p>

要知道，世界泡和世界虽然只是一字之别，却不蒂于是零与一之间的差距。</p>

量子之海中纵有世界泡无数，但真正完整的世界，人类所了解的、所能接触到的，却只有自己生存着的这一个而已。</p>

而事到如今，随着明羽对于自己身上背负的力量了解得越多，他也渐渐明白了为何系统要把如此执着地给幽兰黛尔开挂了。</p>

让世界泡成长为世界，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幽兰黛尔的这一份力量，是只有系统这样的存在才能给予的。</p>

曾经，明羽以为自己的外挂是系统。但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bug了。</p>

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成长为超脱世界的存在，而无需什么别的外挂。</p>

“……”看向明羽的视线顿时怪异了起来，幽兰黛尔觉得对方有自夸的嫌疑，但素来实事求是的她还是赞同地点了下头，“那的确是神明才有的伟力。”</p>

在此之前，若要使一个世界泡成长为世界，幽兰黛尔唯一知道的途径就是把这个世界泡与虚数之树的主干相连接而已。</p>

而这种方式所需要的，同样是属于神明的力量。</p>

但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明羽，却可以直接让一个世界泡成为世界。哪怕说祂就是神明，也是丝毫也不为过了。</p>

“下一招，就结束这场战斗吧！”盯着自己身前的男子，幽兰黛尔用有些沉重的声音说道。</p>

方才的水战和空间的交叠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让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的她开始有些吃不消了。</p>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点了点头，明羽没有拒绝对方的提议。</p>

在方才的水战里，幽兰黛尔固然消耗甚大，但他也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p>

而且，不仅仅是他这边，透过地藏御魂的联系，他明白绯玉丸和温蒂也快要支撑不住了。</p>

甚至若继续慢悠悠地打下去，他比幽兰黛尔还要更快坚持不住。</p>

与明羽达成了gogn shi，幽兰黛尔将手中的黑渊与白花重新合而为一，背后翅膀状的甲叶飞至了身前化为了一柄造型华丽的天弓，金色的星辰光辉凝聚于其上。</p>

右脚猛地踩在弓柄上，幽兰黛尔右手拽住弓弦往后拉成一个满月，黑渊白花则被当作箭矢搭在了强弓之上，燃起的赤金色光芒给白色的骑枪蒙上了一层炫目的光彩。</p>

瞥了眼幽兰黛尔那怪异的挽弓姿势，明羽强忍住心底吐槽的欲望，右手长剑轻轻一撩，恰好飞来的青色长矛便落在了他的身前。</p>

“既然你使用弓箭的话，那我也用弓箭来应战好了。”轻声说着，明羽右脚踏在了长矛的中段上，格拉墨尖锐的两端旋即弯曲化为了弓臂。</p>

左手拉住了清风凝就的弓弦，明羽把寒狱冰天轻轻搭在了箭台上。</p>

一枚透薄如冰的淡蓝色樱花骤然浮现，将寒狱冰天紧紧包裹，明亮的蓝色光华瞬间绽放，令这柄太刀更加像是一枚锐利的箭矢了。</p>

庞大的崩坏能还在不断注入，长弓的翠芒与箭矢的蓝光愈发璀璨夺目。</p>

双翼延展伸开，冰雪和风暴的纹路越发明亮耀眼，无穷无尽的暴雪在明羽身后飘散飞扬起来。</p>

“这一箭，将贯穿星辰！”双眸凌厉如刀，幽兰黛尔将弓弦拉到了极致，山川河流的虚幻景像在少女的身后若隐若现，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p>

“这一箭，可冻结所有！”瞳孔中的金光灿若恒星，明羽拽住弓弦的手臂微微颤抖，一枚混沌未开的圆球在他背后的风雪中缓缓浮现。</p>

似是一无所有，又仿佛包含一切。这枚圆球既会让人联想到一无所有的虚空，又令人不觉想起世间的万事万物。</p>

这是种子，一枚足以孕育真神的种子！</p>

蓄势到了顶点的两人同时松开了手，两柄神之键化作的箭矢离弦而出，携带着无匹的能量狠狠撞在了一起。</p>

轰！！！</p>

宛若宇宙大爆炸时的奇点一般，在箭矢与箭矢相撞之处，恐怖的能量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开来，沛不可当的冲击波向着外界不断扩散蔓延，撕碎着路途上的一切。</p>

狂风在嘶吼，云雾凝结成了冰棱，无穷无尽的极寒顺着风与雪的咆哮弥漫开来，将周围染成一片纯白。</p>

可下一瞬，狂风停歇，雪花湮灭，整片空间都如脆弱的玻璃一般破碎开来，黑色的虚空正透过无数道缝隙向这个世界投以张望。</p>

但下一秒，空间又再次冻结，风与雪重新嘶吼着蔓延开去。</p>

空间破碎、风雪弥漫……咆哮的风雪与碎裂的空间不断交替，平等的毁灭在更广大的区域扩散开来。</p>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不短的一段时间内，这片曾被作为战场的地方都会是生命的禁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