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孩子与战士（1 / 2）

 在给伊莲娜等人安排了秘密任务之后，明羽和温蒂也开始了自己明面上的任务——战后慰问。</p>

行走在女武神部队驻地的医院之中，明羽的脸色也随着脚步的移动越来越沉重了起来。</p>

在这一个个病房里，躺着的都是先前与崩坏战斗过的战士。</p>

她们曾秉持着守护人类的光荣理想而不畏生死地同那些恐怖的白色巨兽战斗着，如今却只能无力地躺在了铺着白色被褥的病床上，身体不同程度地缠着绷带，手背则插着吊瓶，甚至有些人的口鼻上还戴着呼吸罩。</p>

见到前来视察的明羽和温蒂，还有意识的女武神们纷纷露出惊讶和喜悦的表情来，激动地冲两人表达着自己的心情。若非这里是医院，恐怕很多人都已经忍不住地喊出声来了。</p>

虽然在外界，关于这两位律者的评价还有待商议，但在女武神部队内部，明羽和温蒂的人气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高的程度，关于他们的事迹已经是颇为广泛地流传了开来，亦如不灭之刃的两位S级女武神一样。</p>

或者说，一旦到达了S级女武神这个高度，只要其本身的表现不是太糟糕，自然而然地就会拥有这样的名望。</p>

人类总是向往着星辰的崇高与美好，追随着那从远方投射而来的灿烂光辉，以此来掩藏自身的渺小。</p>

而对于这些普通的女武神来说，S级女武神就是这样的星辰。</p>

尽管在律者时期，明羽和温蒂也曾对世界造成不小的破坏。但一来他们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逆熵的地盘，天命的女武神们对此终究缺了一份实感。</p>

二来，天命的宣传已经将两人塑造成了即便被崩坏侵蚀也没有忘记抗争的英雄，更是使得他们在女武神部队之中收获了一大批的铁杆粉丝。</p>

可以说，哪怕明羽和温蒂什么也不做，在舆论发酵和女武神们的自我暗示下，他们的名望也会自然地达到一个很可怕的程度。更不用说，两人的活跃程度还丝毫不亚于不灭之刃的两位了。</p>

纵使明羽曾缺席了一个月，但与幽兰黛尔那一战的影响却仍旧存在，再加上温蒂与逆风之羽小队的活动，他在女武神部队里的人气也还是紧紧追在了幽兰黛尔的后面，连丽塔都远远无法和他比拟。</p>

顺带一提的是，温蒂的人气排在了第四位。在公众场合里，素来对天命高层不感冒的律者少女一直保持着低调做事的风格。</p>

而影骑士，大部分女武神都几乎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p>

一边温声安慰着这些激动的女武神，一边还时不时地对那些伤势过重的女武神施加治疗，以免留下什么无法恢复的创伤，这般一路走下来的明羽也是有些撑不住了。</p>

终于结束了对最后一位女武神的看望，明羽一下子瘫坐在了休息室中的沙发上，手指不住地揉捏着眉心，以此来稍稍缓解那仿佛自大脑深处涌出的酸胀。</p>

虽然受伤的女武神只有几十个，但一一慰问下去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而且为了不给她们造成心理压力，明羽治疗的时候连装甲都没有穿戴，完全是凭借自己那残缺得过分的权能，着实令他累得够呛。</p>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男孩，温蒂忍不住地叹了口气。</p>

“我知道。但我既然有了这个能力，就多少还是做点什么吧。”摇了摇头，明羽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却也同样有着一股无法动摇的坚定。</p>

即便没有任何人强求他，可看着那些躺在了病床上的纤弱身影时，明羽还是忍不住地想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既然此时的他又正好有了足够的能力，又何必去吝惜使用呢？</p>

“对了温蒂，你在成为女武神的时候，是十二岁吧？”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明羽忽地开口问道。</p>

看了明羽一眼，温蒂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眸中浮现出几分难言的情绪来，轻声纠正道：“准确来说，是十一岁半。”</p>

“这样啊……”长长一叹，明羽脸上多了几分感慨，“现在的圣芙蕾雅，好像很少看到这么小的孩子了呢。”</p>

“……我入学那会儿，圣芙蕾雅也才成立不久的。”轻轻走到了明羽的身后，温蒂一边将手插进了对方的头发里，用手指细细梳理着这头略长的黑色碎发，一边柔声地解释道。</p>

感受头顶传来少女不轻不重的力道，听着指尖与发丝摩擦的沙沙声，明羽不觉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岁月静好。</p>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选择来圣芙蕾雅呢？在新西兰，大洋洲支部也是有女武神培训基地的吧？”没有睁开眼睛，明羽轻声地问道，询问着这位算得上是圣芙蕾雅最早的几批学员之一的女武神。</p>

“……”听见明羽的问题，少女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几秒后才重新动了起来，“大概，是想离那里远一点吧……”</p>

女孩的声音很轻，柔和得恍如初春时节的微风似的，却丝毫吹不动空气宛若腊月寒冬般凝固的冰冷。</p>

将少女在自己头顶摩挲的小手捉到了脸颊旁，把那有些冰凉的手背按在自己脸上，明羽兀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温蒂那如古井一般不起任何波澜的碧绿眸子。</p>

关于那场发生在新西兰的大崩坏，明羽也曾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在天命的所有记录中，即便是加上序列崩坏，那也是可以排进前十的大灾难。</p>

整座城市连同周边地区都彻底化为了废墟，死亡人数达到了一百五十万之多，直接或间接的经济损失更是无法计数。</p>

而也正是在那一场崩坏中，不过才十岁的温蒂表现出了极佳的崩坏能抗性，得到了加入天命、成为女武神的通行证。</p>

但这一切，对于当时才十岁的小女孩来说，却只能算是整个悲剧里的一个小插曲罢了。</p>

“……抱歉。”嘴唇蠕动了几下，明羽以诚恳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很没有诚意的词语。</p>

十岁，本该是一个天真烂漫的时候，但温蒂却失去了可以天真的一切，不得不面对这个世界最真实残酷的一面。</p>

甚至即便是现在，少女也不过是十五岁而已，正是最灿烂的花季。</p>

“没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摇了摇头，温蒂并没有介意明羽提及这件事情。</p>

对于她而言，该流的泪在这五年间早就已经全部流完了，一切的悲伤也都已随风逝去。</p>

剩下的，只有身为女武神的使命。</p>

看着眼前神色平静，仿佛方才谈论的并不自己一般的少女，明羽手上猛地一个发力，女孩纤弱的身体便越过沙发落入了他的怀中。</p>

惊讶于明羽这突然的举动，温蒂脸上的沉静顿时消散，本就美丽的脸庞染上了一抹更加艳丽的红晕。</p>

“明羽？”有些不解地叫道，温蒂轻轻挣扎了起来。</p>

“不要动……”轻声制止了少女的反抗，明羽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力，仿佛一个看了恐怖片后寻求安慰的孩子，又或者是一个跑完三千米后才发现自己报名的是马拉松的运动员，“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p>

“嗯～”似乎是看出了明羽的心情，温蒂红着脸点了下头，从喉咙发出一道微若蚊吟的轻响。</p>

将少女温软纤细的身体如抱玩偶一般死死抱在了怀里，明羽把下巴搁在了对方的脑袋上，用自己的一切包裹着眼前的女孩。</p>

很小！</p>

这是少女身体给明羽的第一感觉。</p>

尽管温蒂的身材并不会过分瘦削，该长肉的地方都很是丰满，但无比娇小的感觉还是通过两人紧密贴合的身体传到了明羽的脑海中。</p>

尤其是当温蒂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更是显得这位平日里沉稳可靠的S级女武神如同一个布偶一样，纤小得有些不像话。</p>

只有在这种时候，明羽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一直来所信任的这个女孩，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p>

沉默许久，明羽才缓缓开口道：“温蒂，你知道我十二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