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曲江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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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赟杀了宇宪之后,心情大变,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兴奋,还是刺激,当夜便跟郑译、于智在宜春苑大乐嬉戏,排宴欢歌,杨勇借口要陪母亲,便即回去了。

又命令搜罗宇宪同党,因为骨肉至亲,没有牵连家人,但其子亦全部被杀,其妻悬梁自尽。平素朝依附齐王者,便叫逮捕,不经审问,便即杀掉。

一夜之间,歌舞升平的宜春苑变成了修罗场,春光明媚生机盎然的曲江尽成血流。众武群臣,且多带家属,本来是到此春游休闲,此时吓得人心惶惶,悲歌处处。

当夜宇赟大醉,便与郑译、于智等醉卧于宴席之间,宫女太监来扶,皆被赶开,更无半点体统。

明天醒来,宇赟仍是头痛欲裂,郑译于智赶紧上来服侍。当下有宫过来更衣,也不叫郑于二人避讳,当众脱下袍服,忽然掀了内裙,指着脚背杖痕道:“此处伤痕经年,但如今雨夜亦常隐隐而痛,难道此痛将伴随朕的一生吗?”说话的语气里无限烦恼。

郑译想起王轨之仇,宇孝伯之恨,昨夜宇孝伯那怨毒的眼神又浮现在自己眼前。皇上虽然已经任命自己为内史大夫,但宇孝伯素有威望,朝支持者众,自己若有一日落在其手里,可不好办,最好是能一举除之,则一劳永逸了。

想到此,便上前说道:“皇上,此皆王轨与宇孝伯干的好事。”

“哦?是吗?”宇赟倒有些奇怪,自己的伤是父皇命人打的,自己虽有满腔仇恨,可也无可报仇,怎么说是宇孝伯与王轨干的好事?伯恨赟逸国之重臣。

“陛下难道还不知道吗?”郑译奇道。

“什么知不知道的,别卖关子了,快说怎么回事。”宇赟在郑译屁股上笑踹了一脚,郑译一个趄趔,赶忙站稳了身子,说道:“原来一次宴会,王轨酒醉,为先帝寿,捋着先帝的胡须说:‘可爱的老头儿,英雄神武,建不世功业,只可惜后嗣蠢弱,不类陛下万分之一矣。’先帝因此责问宇孝伯,为何不言陛下的过错。宇孝伯道:‘太子蠢笨暴孽,顽劣荒唐,但他毕竟也是陛下之子,一国储君,我纵然告诉皇上太子的行为,难道皇上还能废了太子吗?若太子一日未废,他日知道我说过他的坏话,我身家性命如何有保障?’因二人之话,先帝大怒,遂命人杖责陛下,平素又不许陛下玩乐,美酒佳瑶亦因此不得入东宫,陛下在东宫之时,所有受的苦痛,皆拜二人所赐。”

宇赟听了这番话,只气得牙关紧咬,怒喝:“给我立诏宇孝伯进宫。”又命:“立即下诏,赐徐州总管王轨一死。”其时王轨已经出任徐州总管,不在朝。

郑译大喜,忙命人去拟旨。

宇孝伯进得宫来,心尚在为宇宪之死而伤痛。

“听说你早知道齐王欲反,为何却不告他?难道你希望齐王造反成功吗?请问,齐王许你何等官职?哪等爵位?”宇孝伯进得殿,尚未见礼,宇赟劈面便问。

宇孝伯一凛,知道自己当心的终于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人在朝堂,祸福又岂能由自己?他仍是缓缓的拜了下去,三跪九磕,一点不少,亦不见一丝慌乱神色。也不待宇赟说平身,便又自己站了起来,缓缓说道:“我只知道齐王忠于社稷,被一群小人诬陷,我身为朝大臣,受先帝托孤之重,不能劝陛下不杀齐王,以免朝廷动荡,不能辅佐皇上,劝谏皇上远小人,亲贤臣,此才是臣之罪,纵死亦无怨。”

郑译怒道:“宇孝伯,你太嚣张了吧,竟敢指我等是小人,难道便你是贤臣?你这是骂陛下是昏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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