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客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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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指派了一个小丫头服侍陈宇峰.一干人在车库前的路口处分了手,秦妈带领众人簇拥着周波向正前方的一座豪宅走去。那小丫头说:“这边请。”说时迈开小步,在前边引路。

正是一入侯门深似海。现在虽已没有了王侯将相,但眼前所见,却并不比想象中的侯门相府逊色多少。陈宇峰跟随小丫头走过一条长路,拐入一条小道,道旁佳木葱茏,繁花似锦,一袭活水幽幽弯弯地从假山石上流下来,穿过花草灌木,注入了一方小小的池塘。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此刻晨曦初漾,莲叶上露珠滚动,白的、粉的、红的,各色莲花只争朝夕,都卯足了劲,等待着在阳光普照的时候怒放生命。

池塘一侧修建了一栋华厦,那小丫头将陈宇峰领了进去,退回到门边,有礼貌地说:“你先在这里休息吧,天快亮了,我家小姐也该起床了,找不到我,小姐怕是要急坏了。门外边有听房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一声。”

陈宇峰道过谢,目送那丫头远去,这才带上门,打量了一下室内。

虽说只是客房,这房里的陈设装修却一点也不含糊。进门来是一个大厅,当空一盏枝型吊灯,灯光穿过水晶装饰柔和地扩散到四周。红木地板,水磨墙面,刷过浆的墙壁上贴了壁纸,灯光下能清晰地看出那些精致的暗纹。大厅正中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高山大河,意境深远。在那幅巨型国画两侧分别有两扇门,陈宇峰推开了其中一间,里边却是卧室。

这卧室也不比寻常人家,靠墙一面偌大的穿衣镜,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外边的池塘,窗下种植了一片月季,月季开得正艳,姹紫嫣红,累累压枝。卧室有足够的空间,足以摆放下成套的高贵家具,以及价值不菲的生活家电。卧室正中心是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铺上了崭新素净的被褥床单,床头柜上放了一部复古式电话,一盏纱笼台灯。主人想得尤其周到,在睡床附近的茶几上还摆了几个水果篮子,水果篮里都是进口水果,准备了牙签、水果刀等一应物什。主人还嫌不够,怕怠慢了客人,又在墙角竖起了一个酒瓶架,架子上琳琅满目,随便取下一瓶都是名酒好酒。

这客房接待的客人只怕都是人中龙凤,他陈宇峰走了狗屎运,在今日大开眼界,想不到还能到这样的豪宅做客。陈宇峰试了试床垫的软硬度,这世上果真有让人感觉如此舒适的大床。陈宇峰诚惶诚恐,想他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被安排到这样的房间休息?

太阳出来了。阳光越过池塘,穿过落地窗,无声无息地照到了陈宇峰身上。陈宇峰重新感觉到了肌肉的张力,那被肾上腺素牢牢控制的机体又再度造反,中枪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陈宇峰不能再坐视不理姑息养奸了。那三颗子弹已经让他受够了,它们时不时地让他的身体处于一种分裂状态,好像孙猴子被锁住了琵琶骨,失去了卖弄神通的本事。一再地听之任之,那三颗要命的子弹迟早会要了他的命。他必须得想个什么法子将它们弄出来了。

陈宇峰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上了天鹅绒窗帘。开了瓶高度白酒,扯下枕套,撕成条幅,用酒蘸湿,打了个响指,那条幅便哧哧地烧成了一团火球。陈宇峰拿起水果刀,就着火球细细地炙烤起来。

陈宇峰虽不懂医务知识,却也看过不少警*枪战的电影。片子里男主角中枪取弹总少不了这几样东西,酒精引火,利器消毒。只是想不到他从前是个看客,今日却成了剧中人。疼痛只是一时,子弹是务必要取出来的。

陈宇峰把心一横,将烧得靛蓝的水果刀cha进了大腿里,滋地一声,青烟直冒,皮焦肉糊的臭味直冲脑门。陈宇峰疼得头胀目眩,额头青筋乱跳。小刀碰到硬物,陈宇峰一使劲,丁地一声,一块弹片掉到了地上。

陈宇峰深吸了口气,拿白酒冲洗伤口。洗尽浊血,眼见那皮翻肉烂的一个大洞竟慢慢收拢,像发酵的面团挤到了一处,先前的剧痛也荡然无存。他原为自己抱屈不平,这时想来,空有一副好皮囊,又哪里比得上他金刚不坏之身呢?世人只会以貌取人,如何明白这中间的好处,一个个只顾金玉其表,哪管他败絮其内?

陈宇峰有了经验,侧着身子,看着穿衣镜,如法炮制地将胳膊中的子弹也取了出来。最后一处枪伤,在后背左腰之上,因为视野受限,不好硬取。陈宇峰把自己拧成了一个麻花,瞧着镜子,探准了方寸,又一刀猛扎了下去。

这时卧室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陈宇峰听见那小丫头去而复返,在大厅里“喂”了几声。陈宇峰吓得连口气也不敢多出,怕她听见古怪,起了疑心,撞进来看到自己这般光景,那可不妙。

大厅里又响起了一个柔和的声音,让小丫头别乱叫,说:“可能是睡下了,别惊动了客人。”

“什么客人,连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大少爷就随随便便地往家里带,这样缺心眼的事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怪不得老爷不放心,让洪大哥把他看牢了……”

那声音止住了小丫头的抱怨,说:“青青,不能这么没礼貌,大哥既然领他住进了咱们家,那他就是咱们的客人。这些话可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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