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失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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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声宦官尤为响亮尖锐的高声唱和:“皇帝陛下、皇太后殿下、皇后殿下、太子殿下,驾到——”郑淑仪比谁都快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只是其余妃嫔包括贵妃在内纷纷避席跪迎,她望了一眼还在远处虽然模糊却深刻在心底的那个身影,以及他身边的另两位至尊华贵的妇人,无奈的只能也跪了下来,神情比之前更是复杂的难以言喻了。

凌非虽有些忐忑,但仗着混迹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与所有的妃嫔一般,偷偷的看去,只是相隔尚远,又有夜色的深重与灯火的朦胧,只能约莫凭衣饰身型分辨出皇帝与皇后分别在太后左右,搀扶着太后而行,十足的子孝媳贤的情景。

稍稍近了,那不知算熟悉还是陌生的轮廓似乎即将变的清晰,眼见几乎再次与她的记忆重叠,她却心中一紧,把头埋了下去,不敢再多看了,只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直跳。

她有些恍惚,麻木的跪着、起身又跟随人群移动而移动,惊觉时,才注意到,皇帝、太后、皇后已然坐于了上首三座,而她也和别的妃嫔等一般,回到了席位,好在没有任何差池,只是她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冷汗连连。

就在这时,只听上方太后苍老的声音说道:“今儿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我的儿,你说是不?”

“儿子自然听从母亲吩咐。”他的声音少了曾经听到过的冷漠,温和中似乎带了令人沉醉的暖意,就连与其母的相互称呼,都还如同民间一般,没有宫闱的虚伪造作,任谁都能感觉到其间的亲切之意。

不知是不是被这一声魅惑了,凌非鬼使神差的又一次抬眼向上方望去,通明灯火中,她再次亲眼见到了熟悉五官,而非回忆;或许是灯火的昏黄与跳动,让那原本刚毅硬朗的轮廓也变得柔和了起来,眉峰威严,眼神深邃,高挺的鼻梁仿佛昭示了中正的性格,薄唇若有若无的上扬,哪怕他并非至尊高位,想必天下的女子依然会为他沉迷,一如她曾经认识的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周元。

多少个日夜里,她曾经一遍遍的自我告诫,一样的姓名一样的模样却已不是同一个人了;他虽还不值得她恨,却理当被厌恶,若不是他的一系列作为,她早已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的开始新生活了。

可是,再次见到的这一瞬间,她眼眶已经不自觉的湿润了,所有的假想、不满以及厌恶等等,在这时都烟消云散;如果此刻他向她伸出手来,她会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她与那时的周元也谈不上有感情,对于她来说,至多算是个普通的异性朋友罢了。可是,这张熟悉的面孔,似乎已成了此刻的她与过去的唯一联系,她甘愿守着这一点,就当做一份回忆与真实间的梦境,一直一直就这么下去。

然而,就在她神智迷离间,忽然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打破了她片刻的沉迷,她恍然一惊,算是清醒了过来,同时心头又是一暖。

原来,张章也随着皇后一起到来了,这时正坐在皇后身旁添加的一席,偷偷的向她打眼色呢!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无论如何想念也不可能回来了;如果这是上天给她安排的一次新生,又给了她亲如父母的张嬷嬷、闺蜜般的银烛白露、以及勉强算是青梅竹马的发小张章,只要她心怀感激、希望与信心,她的日子或许会比过去更好;而且即使这会儿真有回去的机会放在她眼前,她又怎能割舍了他们?也就像张章对于留在皇宫与回家之间的矛盾吧,她应该为自己无需选择而庆幸!

凌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混乱的情绪终于随着缓缓的吐气一起远离了。她微微低下了头,并没有让目光与张章交集,为了避免被人发觉;不过,她的嘴角却稍稍的弯了弯,只是不知张章是否注意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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