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韩同(1 / 2)
用过了张氏送上的清粥小菜,此时已是午后,凌非并无睡意,见张氏让操劳了大半日的银烛、白露出去歇息用膳,便对张氏道:“张嬷嬷,你也歇歇吧,琐事就让小丫头们做就是了。”为了不给张氏推辞的理由,又让张氏近了身边,陪她说说话。
凌非让宫婢们都候在了稍远处,放低了声音,把前夜中秋宴时的事情挑拣了重要的说与张氏,提到了姜倾月与叶媚儿的风头,以及郑淑仪对叶才人的私刑等。虽不想让张氏担忧,可是一来瞒不了时日也会从别的途径传入张氏耳中,而来提防着郑淑仪也需要张氏心里有数才行。
张氏听了,也许是多年来在宫里见的惯了,除了略微有些惊讶外,倒也只是点头记下了,反而察觉凌非有所顾虑,安慰她道:“殿下无需多虑,凡事有奴婢在!内庭的争斗虽多,但归根究底也就是盯着‘那个’位置;以郑淑仪目前的地位,仅仅是她的亲姑母再加上皇后的存在,就够她头疼的了,根本没有闲暇余力顾及本就与她无甚大碍的殿下你了。她有没有那个命奴婢不知,只是‘那个’位置向来是以德为重,至于容貌,在皇宫里,貌美的女子如过江之鲫,奴婢瞧着,她算不上奴婢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也不会是奴婢见过的最后一个绝色佳丽。”
“花儿再美也有凋零的时候,因短暂才让人留恋,到了来年,又有新花绽放;绢花恒久,却厌倦也快,总归要束之高阁。”凌非有些唏嘘。
张氏笑了笑:“殿下都明白,也便无需为她挂心。”
又谈了几句,凌非倒还未提及心中所惦记的,张氏却先问起了:“殿下,奴婢已听秋绾说了,那韩同是在途中偶遇的;只是殿下对前事都不记得了,奴婢便得累赘一句,别看这韩同模样老实,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怕这一回又是替姓周的充当走狗,没准一直在暗中提防着殿下也说不定呢!这等卖主求荣的小人,殿下往后可要留神着他!”
听到韩同,凌非的第一意识总是停留在那个全身甲胄的印象之上,似乎要把他与于郊联系到一块儿,实在太过困难了。在第一眼见到那相同的面容时,凌非曾强迫自己忽视,就当做陌生人擦肩而过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既然已得知他竟是韩同,是在她刚刚穿越后便闯入了她视线的韩同,她又怎么可能彻底忘记呢!与其继续逃避,倒不如索性坦然面对。她略带好奇的问起了韩同此人,那被押送返京的一路上,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韩同的身份,因而至今对他几乎无所知,只能模糊的从张氏的话语间判断,他应是凌朝的旧臣。
不过,事实与她猜想的有些近似又有些不同。与其说韩同是凌氏旧朝的臣子,倒不如说韩家是凌朝旧臣来的贴切。如今燕朝开明元年,韩同不过弱冠的年纪,凌朝那会儿,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而他的祖父,却是凌朝重臣,官至尚书右仆射,是为宰相,他的父亲也曾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韩氏先祖更都在凌氏几朝中位高权重,当时天下四大门阀,除了郑淑仪郑贵妃的郑家外,便有韩家,且韩家与凌氏皇家关系最为密切,出过一个皇后数个皇妃,就连当年绯祥的兄长在位时,力行新政,满朝非议,还是当时韩同父祖大力支持,全力辅佐皇帝拟定纲领细则,只可惜最终周元反叛,皇帝暴毙,新政胎死腹中。若没有如今的事实俱在,说起投敌叛国,第一个令人认为不可能的就是韩家!正因种种原委,使得张氏这些凌朝忠仆更是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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