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李一案（下）（1 / 2）

 “越儿，接下来如何行事？”薛慕华看着后面在楚大仙人的名头下秩序谨然的百姓们，向楚越问道。

“学生早已安排妥当，老师请放心。”楚越对高老夫人拱了拱手：“老夫人，这百姓中想必有不少你高府之人吧，维持百姓秩序的事就暂且交你与高府了。王捕头，带人去，把李一带上来吧。”

“是，公子。”王云应了一声，吹了一声口哨，那人群中的衙役很快便赶到了，看来，其治军也算严谨。

其时也不用王云带了，这百姓人山人海的，走路有如万马奔腾，声音自然是几里之外就清晰可闻，那李一早就站在门外翘首而看了。

“大人，公子，那李一带到。”王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站在门外的家伙是李一，他的那张鬼脸就是他的标致，百姓们看到李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管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那就是李一，果然长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那脸上的疤痕果真是鬼见了也怕呀。”

“这也太丑了，那脸上的伤疤倒真像仙长说的是烧伤的。”

“笨，大人明明说是那绿矾油所为。”

百姓们的切切私语影响不了李一，或者是说，他已经听到过太多这样的声音了，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他不明白眼前这么多人的来意，心里颇为莫名其妙，虽然这一两天楚公子重审高氏案的消息传得满城都是，但他与世隔绝却从没听说过，以他那张脸也没人会特意去跟他说，“不知县尊大爷唤贫道来有何要事，咦，道兄，您竟也来了，贫道正等着您来呢，道兄您上次所说的绿，，，。”

那李一看到楚越不禁喜欢望外，竟不顾薛慕华这个七品县官在场，满脸的欣喜之事上前就要拉楚越的衣襟，要跟楚越细谈，却被王云一闪正好闪在他的面前，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道兄，这是何意？”李一有些奇怪，上次楚越还很热情，怎么今儿个变得如此冷漠了。

“没有什么意思。”楚越有些惋惜又有些憎恨的瞄了瞄李一：“上次与道友谈经论道，楚越也很是痛快，但今天楚越前来，在与道兄论道之前，还想先把一桩案子给了了。”

“你是官府之人？”李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情形，抬头认真的看了看楚越：“我观你一脸戾气，杀气极重，说是镇守边僵的将士我信，说是官场中人，贫道不信。”

“道兄相面观相之术，在下配服。”楚越的脸差点儿就红通透了，似乎是谁都能看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看来，薛慕华说得对，不改不行呀，唉，自已必竟是现代人，现代人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什么东西都讲究说出来，比如什么，爱就要说出来呀，我的地盘我做主呀，在这种教育下，掩饰情绪的水平确实比专门研究此道的古代人差了些，“不过，在下现在添为薛大人的学生和幕僚，协助审理案件。”

“哦，不知大人是要审什么案？”李一很快镇定了下来，眼皮微垂，一幅事不关已的模样。

“高氏被害案！”楚越也不心急，对李一的轻视也没有半分恼怒，同样好整以霞的说道。

“大人，公子，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这高氏案，来来回回都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里，贫道受了十几任县官推官的传唤。”李一一幅快要被整垮的样子，极为恼怒的说道：“这十年来，历任官老爷们也没查出什么来，倒是把贫道累得个半死。本以为薛大人上任这么久来没有找过贫道，贫道还以为薛大人是个明白人，不会扰民，没想到倒是李一看错了！”

“不过，既然今天薛大人来找了贫道，贫道也不妨再跟薛大人说一次，那高氏是被厉鬼所抓，那厉鬼就是高杰高公子！”李一愤愤的说道：“这是贫道第十四次说了！跟前十三次说的一样。”

“哦，是吗？”楚越呵呵一笑，转头对满脸怒色的高老夫人和一众瞪大了眼晴看好戏的百姓们说道：“大家请看，这李道长的住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李道长颇有点避世隐居的架式啊。依在下想来，李道长也很少进城吧。”

“这公子是如何得知？”李一一愣，看向楚越：“贫道的确很少进城。”

“为什么呢？”

“公子，揭人疮疤可并不是君子所为。”李一斜眼望了一下楚越，冷冰冰的说道：“以在下的面容，进城徒引事端。而且，在下一切生活所需，都有三清观负责，在下也无需入城。”

“很好，大人，老夫人，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是亲耳听闻，想必对李一的说法也很是赞同吧。”楚越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呵呵一笑的说道，笑眯眯的转过头来望向李一：“你几乎不进城，那么在下就奇了怪了，你说那鬼长得像高杰公子，你一个连城都没进的人，你知道高公子长什么样？”

“这，，，。”李一迟疑了一下，眼珠子一转。

见李一迟疑，百姓们立刻起了喧嚣，是啊，这李一说自已很少进城，那他又怎么知道高杰公子长的是什么样子呢。

“大人，那天，是高杰公子的鬼魂亲口所说的，是以贫道知道。”李一很快反应了过来大声的说道。

“哦，是吗？李道兄以为这是事死无对症就可以胡扯了？”楚越不禁呵呵的冷笑了起来：“李道兄，你我是修道之人，当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李道兄如此胡扯八说，就不怕天打雷轰吗？”

“哦，公子，那你又凭什么说在下胡扯？”李一同样冷笑望向楚越。

“道兄刚刚有没有注意到在下所说的话‘同为修道之人’，对，你猜测的没错，一点都没错。”楚越看着李一莫明其妙的眼神，牵强附会的把他扯到神鬼之事上来：“在下也略通些召魂唤鬼之术，昨日里亲自到高府做法，请出高公子告之所有详情，这一点，还请高老夫人，高家众人为在下做证。”

“老身愿为公子做证，昨晚，楚公子亲到我高府作法，召出我那不孝子孙高杰，众位乡亲也曾去做法现场看过，众位乡亲也可为公子做证。”高老夫人马上站了出来，她德高望重，这么一说，去过现场的乡亲们纷纷喊道点头赞同。

“哼。”李一眼里的表情更加的不屑：“高府急于得回名声，跟你一起做假，也是可能的。不过，公子不如当场做法把高公子唤出来一趟，与贫道当面做个对质如何？”

“这丑道好无理，那高杰公子停留阳间十余年，阴魂已是脆弱不堪，怎么再召唤。”

“是啊，这丑牛鼻子也太过份了。”

“就是，十几年人都会变老，何况是阴魂，日日受那阳光照射，高杰公子能撑个十年已经是不错了。”

“就是，这还是高府多有积德，才能撑个十年。”

“对啊，对啊，要不然，楚仙长把高杰公子的叫出来，就一切天下大白了。”

这下不用楚越解释了，百姓群众纷纷议论，把矛头直指李一，足以可见高氏的宣传力度也见其平时为人确实和善，百姓才会相信。

“众位乡亲父老，正如诸位所言，那高杰公子因为含冤莫白，撑着魂消魄散的危险在阳间足足撑了十几年，已属难得，这还多赖高府平日里积善行德，阴德甚厚，高杰公子才能撑个十四年，昨日问完一切后，在下已经亲自送其轮回了。”楚越首先顺应民意，赞同了大家所说，而且还“官方”上的认可了高家阴德福厚，相当于给高府戴上了个大帽子：“高少娘子也已尘缘了断，这两人，在下都不会再打扰了。”

“那不就是说，没谁能证明你说的话了？”李一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丑陋的脸上满是不屑。

“不，道长，你的话，没有人能证明，而在下的话，在下却可以证明的！”楚越斩钉截铁的说道，“众位乡亲父老，越曾在县衙里说过，不能以鬼神之事入人罪，所以越断然不会因为高杰公子和高小娘子的话来定罪，但在下却从他们嘴里知道了案情，在下用这些话来询问却是可以的，请众位乡亲监督。李一！”

“哟，贫道在。”李一听了楚越大义禀然的话很惊奇的哟了一声，不用这些鬼神之道，他们必然找不到尸体，按大宋律法，无尸不得入罪，他们连查都不能查，还定个屁罪，所以，李一很配合的应了一声。

“李一，你与高杰公子是认识的，恐怕，还很熟悉吧？”楚越呵呵一笑的说道：“你明明认识高杰公子，却夭口否认，你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

“放屁，贫道与世隐居，从不曾进城，又如何认识高杰公子，明明是那天高杰公子的厉魂，，，。”

“*药。”楚越呵呵一笑，打断了李一的厉声叫唤：“高杰公子没少在你这边买*药吧，所以你们一定认识，高小娘子的行踪也是高杰公子告诉你的吧。”

李一突然满脸骇然，身子惊讶而起，指着楚越说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世间真的有鬼！”

这句话可不得了，立刻惊起了震天的惊呼声，高老夫人这时哪还会有不明白的，暴喝一声，高举起龙头拐杖，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就要砸死李一。

“拦住他。”楚越马上下命，那王云脸色立刻苦了，拉下了脸，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箭步挡在高老太君的面前，双掌一推，与高老太君撞了个正着，当下，王云砰的一声，连连后退三大步，哇的一声吐了口血，脸色潮红，拱手抱拳：“西北种家功夫果然不同凡响。”

“高老夫人，众位乡亲，还请稍安勿燥，李一原本与高杰公子认识，这一点李一刚刚已经招供，这一点父老们可是亲耳听闻，自然是不假，但是，众位乡亲父老，这一点并不能判定李一就是杀害高小娘子的凶手！”

“是，是，就算我认识高杰公子，但这并不能代表是我杀了高小娘子。”李一满头大汗，满脸惊慌，虽然不知道楚越为什么会为他开脱，但却急忙的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