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集 血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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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班的班长让班里的其他人留在门口,自己拿着冲锋枪,和另外一个抱着轻机枪的士兵上楼搜索。

进得房门,立刻闻到一种怪异的臭味。到处都飞舞着苍蝇。班长皱皱眉头,和手下对视一眼。根据前几次经验,这大概又是一座“凶宅”了。

一楼的几间房间满目狼藉,地上全是碎玻璃,但几乎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家具也没了,只有一间屋有一张大床,没有被褥枕席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大床板,大概是那些当地人拿不动,丢在这里的。

上到二楼,味道更加刺鼻了。苍蝇趴得满墙都是,人一上来,“嗡嗡”乱飞,热带的大头苍蝇愣头愣脑地一下下撞在人的脸上,赶都赶不及。

现在班长和那个士兵已经明白无误:这座宅子的主人已经全家罹难了。但是他们仍然必须确认一下,然后在门口标上记号,以便后续部队收敛尸,把这些没清点到的,加到华人死难者总数中去。

楼上有几间房间,班长抓着冲锋枪挨间搜查过去,都没有尸体。最后一个房间,门紧闭着。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就是这一间了。

班长一脚踹开门,里面“嗡”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不计其数的苍蝇喷涌而出,撞在他们脸上、手上,如同飞沙走石一般生疼。好一会儿,苍蝇不那么凶猛了,两人方才敢睁开眼,呼吸一口。但是一股浓烈的腐臭,几乎把他们呛死。两人睁眼一看,胃中立刻翻江倒海,几乎就要吐出来。

几堆紫黑的东西,爬满了白色的蛆虫,满地流的都是黄绿色的汁液,已经高度,密密麻麻的苍蝇飞舞着,密度之大,几乎把视线都阻挡了。这些“东西”共有六堆,两大三小,依稀像是人的形状,每一具上面,都插着几根长长的竹竿。

两名士兵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逃到楼下,张大嘴巴使劲儿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两人都扶着墙呕吐了起来。

这个班的其他几名士兵看到他们面如白纸、如此呕吐不止,都隐隐猜到了怎么回事。几个兵立刻抢上楼看个究竟。不一会儿,也都脸色苍白地下来了,好几个人直接就吐了起来。

这个班的士兵进城后,已经见过三家“凶宅”了,但没一家是这么惨的,也没一家尸体这么多。六具尸体,看来这个华人家庭已经被完全灭门了。

班长掏出粉笔,在这家门口的墙上写上大大的“奠”字,然后在旁边写上“正一”字样。这是表明这户人家已经全部罹难,写“正”字是表示尸体数量。一个“正”一个“一”,说明有六具尸体。

整个班的士兵都气红了眼,胸口被怒火顶得一起一伏,有两个十七八的毛头小子直接抹眼泪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紧握着手里的枪、还有腰间的刺刀,鼻翼、嘴唇颤抖着,满脸仇恨,恶狠狠地打量着四周当地人的房子。似乎只要班长点个头,他们就可以把周围的当地人全灭了。

“继续前进……”

班长摸摸头上的虚汗,长吐了一口气,挥手命令道。

“班长!”

“搞什么!就这么走了?”

“班长,咱们把周围的土著抓出来杀了吧!”

班长也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咬着牙,但仍然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继……续……前……进!在船上怎么命令我们的?我们是作战部队,进城后专心打仗,不许乱杀人!报仇的事有专门部队来干!……继续前进!”

手下弟兄都把牙咬的咯咯的,一个大个子没处撒气,一把推了那个抹眼泪的小兵一把,吼道:

“干你娘的,哭你娘的个屎啊!走啊!继续前进啊!”

一班步兵前进了几十米,拐过一个街角,房屋更加破败。一栋小破砖房门口,木门上写了歪歪扭扭地“华人”两个大字。

“喂,这儿有一家华人!”

几个士兵凑了过去,打量一下这房子,嘀咕道:

“咱们华人在南洋,还有混得这么惨的?”

“这难说,做买卖赔了的也有不少吧!”

“好了,”班长挥挥手,指指门口,“好歹门口有个字,怎么说家里也没成凶宅啊……正好刚才吐得那么难受,进去讨碗茶喝。”

叫了几下门,里面就是没人答应。几个兵对视一眼,都有种不祥的预感。门口明明写了“华人”字样的,那说明今天上午撒传单的时候,这家还有人的。难不成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被……

班长一个颜色,一个兵踹开门,钻了进去。

房子里面阴暗无比,一股很浓郁的酒香。房顶上的破洞里一束阳光射进来,借着这束阳光,看到家徒四壁的房间里,地上摆着几件破木器、破竹器,扔着一把斧子,还有黑乎乎的锅碗瓢盆,墙角码着几只木箱,上面印着汉字:大明-极品贵州茅台。箱子上搁着一把长刀,地上已经扔了十来只喝空的茅台酒瓶,精致的陶瓷瓶子,一看就是很值钱的名酒。

里面一张破木床,上面挤着几个肤色黝黑的人,赤着脚盘在床上,互相拥着,瞪着眼睛望着进来的大明士兵。

那个兵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终于肯定自己没看错。这家都是当地土著。

他顿时感到气血上涌,直冲头顶,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班长!班长!这是一家土著人!”

听他大喊,其中一个黑色的人“噗通”跳下地,就向墙角的箱子堆扑过去。那个兵立刻平端起枪,大喝一声:

“别动!”

那个浑身黝黑的汉子看到枪指着他,慢慢垂下手臂,死盯着枪口。几个士兵涌了进来,几支步枪都瞄着他。

班长进来了,阴沉着脸打量着这家人,然后看着墙角的那几大箱极品茅台,从最上面一只箱子上慢慢拿起一把当地的长刀。刚才那个男的就是扑过来,想拿这把刀。

不是什么好刀,刃口已经卷了几处,刀尖也缺了一块,刀刃上还有干干的血迹。看得出来,用的蛮厉害。

那个土著男人的身后,床上还有一个女人,紧紧抱着孩子。床上还有两个当地小孩,也是皮肤黝黑,瞪着眼睛望着门口的明军士兵。

班长把刀放下,淡淡说道:

“行了,把他们都**去。”

几个士兵一听,可来了劲,刚才压抑的怒火有了泄的地方,扑上前去,吼叫着“走!走!”,不由分说,把这家土著的全家老小都拖出房子,拖到太阳底下。那个男人大叫着拼死反抗,几个士兵就拿枪托轮番砸他,最后把他砸得头破血流,软瘫瘫的被拖了出去。

那个土著女人一间自己男人被打的浑身是血,立刻尖叫着扑过去,抱着哭嚎不止。三个小孩也都里在当地,放声嚎哭。班长一个眼色,两个兵上去把他们分开,一人扯着那女人的头,让她站好。

几个兵都看到,那男人倒是光着黝黑的膀子,靠墙坐在地下,但那女人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真丝睡袍,上面绣着精美的蕾丝花边,虽然已经很脏了,而且被扯破了好几处,下半部分还有干了的血迹,但能看出来,这件睡袍很高贵。几个兵都盯着这件睡袍,盯着它惨遭撕扯的残破处,盯着下摆一大片的血迹,想象着它的原主人的悲惨命运,胸中怒火顶得又颤抖起来。

那个土著女人光着漆黑的脚丫踩在泥土地上,粗手大脚上套着这件精美的睡袍,惊恐地望着这几个明军士兵,还以为他们盯着自己是在打自己的注意,顿时一脸贞洁烈妇的表情,双手挡在胸口,惊恐地摇着头,一步步地向后退着。

“**!”

班长恶心得不行了,“唰”地一口痰直接吐到她脸上,那女人立刻“嗷”地大叫起来,用手抹着脸,再往睡袍上擦,一面蹲在地上,嘴里飞快地哭嚎着当地语言,嗓门粗大,难听之极。

“这家人不是华人,却在门口写‘华人’字样,”班长冷冷地说道,“按照大明军队的命令,这可以视为间谍行为,家主要处决。来呀,把这家男的带走!”

手下士兵轰然听令,上去把那个土著男人抓起来,用枪尖顶着,示意他往前走。那个女的看要把自己男人带走,嚎啕大哭着扑上来,几个士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上去一顿枪把子,把那女的揍得摊在地下。几个小孩嚎哭着扑上去。

刚才还在抹眼泪的那个年轻士兵,此刻痛快淋漓地弯着腰,冲着那个女人大喊道:

“你再也见不到你男人了!你孩子再也没有爸爸了!哈哈,看到了吧?你们也尝到这种滋味了吧?土著!畜生!你们也有今天!哭吧!哭吧!你男人杀人、烧人、强-奸的时候,你怎么没哭啊?”

那女的听不懂,只是嚎哭着,飞快地说着当地土语,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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