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施与舍（1 / 2）

 荒芜的树林。

萧条的景物依旧，角色却变了。

“你受伤了，伤得不轻。”陈忆凡对狰说。昨天才见过他，也跟他打了一架，虽然踢断了他头顶的金角，但他的伤，并元大碍，现在，却只剩下半条命。

“这是我的事。”狰，语气上并不领情，脸色黯然的他，硬掌着站在陈忆凡面前，伸手道：“三魂呢？”

“在这。”陈忆凡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将收有三魂的黄色五角星交给他。来时就想过，是不是该用这个直接跟他交换？让他直接说出九尾狐的下落，以及关系到自己身世的蓝灵珠，它究竟来自哪里？

仔细一想，逼出来的交易又有多少诚意呢？他说的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只有让他心甘情愿地讲出来，那才是自己想要的。

想吃热豆腐，就不能心急，否则会烫嘴。

陈忆凡一直都深谙这个道理。

又道：“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可以坐下来，接受我的疗伤，虽然不能立刻治好你，但可以减轻你身上的痛苦。

狰看了看五角星，又怔然地望着陈忆凡。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在这个大都市里，我跟你一样，都是异族。”陈忆凡心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亲情”更令人动容？在人类的社会里，所有妖，都是一家人。

狰，确实为之怦然心动，却并没有立刻被感动。

他还有疑虑。

思忖片刻后，狰直言道：“我不喜欢欠人恩情，说吧，需要我做什么？”他心想着，如果你想从我这知道白薇姐的藏身之的，那是做梦！飞飞既然面临三魂被收都没有说出来，我怎么可能说出来，白薇姐虽然有时很冷酷无情，但她始终有恩于我。

陈忆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任何事。”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让他说，还是处于交易境界，而且，还不是心甘情愿的交易，狰那双充满警戒性的眼神，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心事。

狰，再次被他所折服。

他居然没有任何条件！

“你想我一直欠你的恩情？”

“你想多了，我说过，我们在这里都是异族，大家应该互帮互助……”陈忆凡见他脸部肌肉突然抽搐了几下，应该是伤痛又重了，趁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应该面临着麻烦；你身边有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替你迎风挡雨？”

狰，沉默不语，这话，就像一根针一样，刺在他身上，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陈忆凡看着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我不知道你身边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但是，我既然遇到了你，我就必需帮你。我的目的很简单，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妖族，反被一些能力低微的人类所看轻，那不仅是对你、对我的亵渎，也是对任何一个妖族的亵渎。”

狰思忖良久，试着问道：“你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妖族的尊严？”

陈忆凡早料到充满戒备的狰不会盲目地相信自己，随即反将他一军，淡言道：“你可以认为我别有用心，但我做的事，向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也不需要任何人承认我的功绩。就像我昨天放了你，今天帮你拿回白飞飞的三魂一样……”

“……谢谢你。”狰憋了半天，说出了这三个字。

陈忆凡笑了，不是因为这句谢谢，而是因为，狰眼神中的警戒之色，已经没有了，这说明，他已经在潜意识里认同了自己。

“你伤得不轻，介不介意我再帮你一次？”

“……”狰点了点头，收起黄色五角星之后，盘腿坐了下来。

陈忆凡依言运功，替他疗伤。

“我相信，每个人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有他自己的目的。我不知道陈忆凡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对我并没有恶意，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丝毫的虚伪……”狰闭着双眼，感受着从背后徐徐涌入体内的暖流，心中越发觉得，陈忆凡对自己的帮助是无私的。

因为，狰同时也想到了付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