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造化弄人（1 / 2）

 “……这一次，你们谁赢了？”

在雨叔的灵幻医务室内，陈忆凡坐在沙发上，张冰倩躺在病床上，俩人相对无言.

雨叔又说：“你们都输了，还且输得很彻底。”

陈忆凡知道雨叔的意思，他早就劝过不要大动干戈。“雨叔，是她放不下，我做事，向来恪守良心。”

“这是我的职责！”张冰倩也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唉……”雨叔拿了两颗凝神丸分给二人，又道：“给你们讲个故事？”

他看了看二人，没都没意见，又接着说：“二十年前，灵幻界曾经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奇人鬼枫、我师傅赵玉乾……”他目光落到张冰倩身上，接着说：“还有你爷爷张天阳。

那时，风云四起，妖族的九尾孤妲己、魔族的召唤魔神、灵族的蓝羽精灵，三人不知道为了什么，拉开了一场惨况空前的战幕。当时，鬼枫、我师傅、还有张天阳，他们三人本来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肩负着除魔卫道的大任，但最后，因为意见不合，一拍而散。

张天阳向来以替天行道为已任，所以，他主张将非我异族，不论善恶，一律杀掉，而我师傅，也点头同意了他的观点。唯独鬼枫，建议杀鸡儆猴，驱除即可，不用赶尽杀绝……”

“那后来呢？”陈忆凡问。

“后来……”雨叔无奈地摇头，叹道：“唉……悲剧！妲己、魔神、精灵，三方虽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冰倩的爸爸，就是在那一战死罹难的，还有她爷爷张天阳也受了重伤，而我师傅赵玉乾，在那一战之后，不到百日便仙逝了。”

“老酒鬼他怎么样？”陈忆凡追问道。

“他没有参战，但是自那场战役之后，就收了你做徒弟，从此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雨叔见陈忆凡眼神迷离，似乎还有什么想问，又道：“当时，我才入师门不久，很多深层次的东西，不是我可以接触得到的。我知道的，也就是表面上可以看到的一些东西，就这么多。”

陈忆凡神色黯然地收回目光，老酒鬼和自己的往事，依然还是个迷。

躺在病床上的张冰倩，一直怔怔地听到。心中一阵迷茫，问道：“雨叔，我爷爷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讲过这事。”她想起爷爷说过，自己至所以没有父母，那是他们病终了，原来都是假的。

“驱魔一族，本来是传男不传女的，你们张家也不例外，他选了你做继承人，本来就是迫不得已。我猜测，他至所以不告诉你过去的事，一是希望你安心继承他的遗志，因你是个女儿身，自古以来，女人的性格就比较柔弱、多情，他怕告诉你之后，会动摇你除魔卫道的信心。再者，二十年前的混战，如果按照鬼枫的建议，结局不会那样，因为你爷爷的执着，让我们整个灵幻界都遭到了空前的损失，那是一个错误，他当时不曾承认，但他从那之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那一战，由此可见，他也不知道那次执着，是对还是错。”

“天道是公平的，当你将别人赶上绝路时，你自己，也将无法回头。”陈忆凡瞄了张冰倩一眼，渴望她能理解，可换来的，却是冷酷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冰倩……”雨叔端了杯茶给她，语重心长地说：“忆凡说得没错，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今天跟你讲这段往事，就是想告诉你，执着该执着的，宽容该宽容的，不是每个异族，都该杀的。”

“……”

张冰倩沉默了。

她想起了爷爷生前常常挂在耳边的教诲：“自古正邪不两立，妖魔，永远都是邪恶的化身，他们不可能学会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一刻的善良，只是他们善于伪装的伎俩，就像画皮，撕掉虚伪的面具之后，谁知道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真的是这样吗？

张冰倩又看了看陈忆凡，心中思绪，更乱了几分：“难道，这也是画皮？”

思忖片刻后，觉得心好累。

“雨叔，我有分寸。”她又闭起了双眼，静静地疗伤。

女娲造人，赐给人类七情六欲，从此，人类的生活变得有血有泪。

后来，又有飞禽走兽等生物通过参悟天道，汲天地之精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蜕变成了人类的俊美模样，尽管他（她）们骨子里可以流着不同颜色的血液，可他（她）们知道，做人，不能再像做畜牲时那样，不穿衣服裤子就到处乱跑。

有人讨厌七情六欲，比如张冰倩，她甚至想着，如果可以把自己的心脏冰封，那该有多好。如果心中没有七情，那么，当自己冷酷起来时，就不会觉得心痛，不会问自己该不应该这么做。

她却没想到，有些妖，也许比人类更多情，比如她一心想要杀之而后快的狰……

银都大厦的地下水晶宫：

徘徊。

我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人，敢作敢为！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

狰默默地问了自己无数遍，依旧站在水晶宫的门口，迟迟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