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天罗地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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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猴子此刻也是满身药味,他满头缠满了白布,脑门位置渗出一大块血迹来,但正坐在椅子上的他却一边呻吟叫疼,一边不安分的把身子扭来扭去,显得坐卧不安。

这时,对面坐着的那人冷冷的说了句:“怎么?现在不会走路也走不稳了?担心起来了?”

今夜他因为“为了报信,来得太急,不小心摔得头破血流”的重伤,不用跟着萧翰逮人,就留在萧府一间下人的卧房里养伤。

而坐在他对面以照顾为名看守他的正是张九六——张士德,气鼓鼓的张士德。

齐猴子为了避免露面,和显露自己的付出,故意夸大自己的伤势,走路故意摇摇晃晃,嘴里说脑袋疼得都走不了路了。

本来很想带着他认路和战斗的萧翰,看他这副模样气得骂娘。

而闻讯而来的张士诚给萧二爷提了一个建议:反正敌人已经锁定待擒,齐猴子也把两人特征都说清楚了,自然也不必非得去不可。

况且若打起来,黑夜里一片混乱,万一齐猴子只是胡说八道邀赏或者另有图谋,自己趁乱跑了就不妙了,不如让他在萧府治伤,做个人质,等着为自己的话付账。

这是老成稳妥的意见,萧二爷当即同意。

但萧二爷和齐猴子原先都没想到,张士诚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萧二爷一同意,张士诚二话没说,手一挥,说道:“小三,就你了!送齐猴子到偏院休息,你就看着他。”

顿时,张士德脸就气红了:一心参战,他来萧府时候带来两把长斧!没想到大哥竟然不让他跟着萧三少爷去沙场杀敌!

这么热血的事居然没有自己的份?

然而胳膊拗不过大腿,张士诚并不想小弟掺和齐猴子搞起来的事,张士德只有又气愤又伤心的把齐猴子连拖带推的带走了。

天黑后,一拨又一拨的萧家家丁带着武器离开萧府,静悄悄的潜行而去,而偏院里两个年轻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一个扔出了骰子,却还没等到结果,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当然他还脑袋疼;另一个满腔热血、一身武艺,却没有用武之地,气愤难抑。

“啊?我这伤好多了,多谢三哥。我在担心少爷顺不顺?别跑了一个。”齐猴子不敢得罪张士德,虽然早满肚子乱骂了,但脸上却是小媳妇见刁婆婆的笑容。

“去了这么多人逮三个叛匪,就是天罗地网,神仙也跑不了!”张士德对齐猴子铁青着脸冷哼一声,说道:“早听说红巾贼把官兵打得满地乱跑,我就是想领教领教,看我的斧子厉害不厉害,结果却被你这烂人搞得在家里蹲着!”

“哎哎哎,三哥别生气。以后少爷当了将领,你我就是官军,立功的机会多的是。”齐猴子赶紧赔不是,接着巴结道:“高邮谁不知道张家小三是条武艺高强的好汉?我看,以三哥的身手,当个百夫长跑不了的。”

“什么百夫长?我哪是你这种胸无大志的废物!老子要当将军!”张士德咬牙说道。

“是是是,三哥是当将军的料……”齐烈风附和着,看着这个对他横眉冷眼的家伙,心里一股怒火出来,肚里叫道:“敢说老子胸无大志?老子胸口的痣比你那脸都大!老子…老子也要当将军!”

这时梆子声响了起来,张士德竖起耳朵听了听,自言自语的说道:“子时了?该打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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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刀进去叶家医馆前厅,就不由眯起了眼睛,这里蜡烛点得极多,整个前厅充塞了黄色烛光,火炉上药罐的水气就在黄色的光里暮霭般起起伏伏。

厅里柜台旁边的长桌上或站或坐着四个人:正对着门口的坐着的是个银发白须的老人,刘一刀认识,高邮叶名医;站在他背后青衣青帽的年轻人是他的伙计,寻常日子就站在柜台后面抓药收钱,刘一刀也认识;

坐在叶名医对面的是个一身丝绸白袍的人,他背对着刘一刀,看不到面相,但一条玉丝编织的腰带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显示了这人沉甸甸的钱袋;他背后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正在朝刘一刀看过来,穿着大约是此人的随从仆人。

这大约就是那两个陌生人了,刘一刀提高了警惕,眼睛细细的扫着这两个人:白袍客翘腿坐着,脚边放着一个小小藤条箱,除此之外并没有兵器,而那个箱子太小,也不可能装进刀之类的武器;他的仆人倒是手里提着一把合在鞘里的刀!

然而刘一刀并没有着急发作,因为他看到了桌子上白花花的是什么——一排排的银光闪闪的银锭几乎排满了小半个桌面,在这些银子旁边是一盏冒着热气的药碗。

而对面的叶名医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刘一刀认识叶名医几年了,第一次看到这老小子在银子面前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彷佛年轻了二十岁。

并没有杀气。

也许真是病人看病。

这是刘一刀的第一个感觉,那两个陌生人给他的感觉太沉静了,倒是叶名医陡然看见刘一刀领着两个人进来,吓了一跳,一面死盯着刘一刀,一面身体扑前,两只手搂住了那堆银子,矫健的如同一只扑食的青蛙,他尴尬的想用袖子遮盖那堆银子,无奈袖子有限,而银子太多,怎么也遮不住,愣了片刻,这老头朝刘一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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