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融合（2 / 2）

炼金术的核心是交换和转化，点石成金，从残缺成就圆满，从腐朽上升到天堂。谷</p>

他的精神性质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混血种的精神被认为具有“不洁”的特性，虽然没人能说清到底为什么不洁。</p>

究其根本，贯通封神之路的阻碍，在于人类精神和龙类精神的天然对抗。</p>

它们彼此敌视，无法相融。龙企图吞噬人，人类精神却又具有无法彻底剔除的特性。</p>

但在这一刻，二者同时发生着转化。上者下沉，而下者上浮。</p>

上如同下，下如同上，由此成就太一的奇迹。</p>

罗隐终于明白了贯通封神之路的方法。不是让龙类精神吞噬人类，也不是企图用强大的自我控制、压抑龙类精神。</p>

而是转化二者的性质，让两种性质天差地别的精神融合为“太一”，让混血种这种自我内部分裂的生命，进化为完美的个体。</p>

龙类精神像是坚硬的宝石，人类精神却是无定形的气体。而世界树的祝福，这个超出人间常识的精神领域，让二者融合、进化。</p>

罗隐尽全力理解着一切，他似乎能在光芒中看到一闪而逝的龙文，代表“融合”的奇迹般的术式，那种繁复的美犹如星河灿烂。</p>

他从树的躯干中脱离，回归自我的躯体，开启进化的进程。</p>

在这一刻，罗隐的信念，不可阻挡地发生了动摇。没人能在见证神迹后无动于衷。</p>

纯白的茧丝包裹住他的身躯，开始孵化全新的生命，灵魂与世界树的核心发生着共鸣。</p>

……</p>

罗某在世界树中旅游的同时，康斯坦丁正骂骂咧咧地和李雾月打架。</p>

焦黑的巨坑中生长出数千根纤细的植物根须，与风王的躯体相连接，缓缓改变着他的躯体结构。</p>

康斯坦丁迅速意识到，李雾月竟然是在战斗中二次茧化。</p>

在树的帮助下，李雾月的身躯逐渐向着巨大龙躯的方向转化。他不断丢弃褪去的躯壳，从中诞生出更完美的形态。</p>

修长的流线型躯干，充满爆发力的后肢。接着是全新的、更高速的神经系统，三个沿着脊椎分部的副脑。</p>

当他在动态中孵化为体长超过三十米的巨龙，李雾月获得了第二对龙翼，米斯特汀融入寒光闪烁的青色尾刺。</p>

康斯坦丁继续压榨着金属龙躯的动力，但发现他已经没有压榨的空间了。</p>

炼金造物的优点是稳定可靠，完全自主设计。但它是有上限的，它的上限在铸造出炉时就已经锁定。</p>

康斯坦丁能切实感受到，李雾月不停膨胀的力量，仿佛永无止境。</p>

终于，以速度见长的风王不再游走，而是用血肉之躯与赤龙正面对撞。</p>

青与红的巨龙，身躯缠绕在一起，肌肉、骨骼在暴力挤压中发出战栗的哀鸣。</p>

他们互相撕咬，用刀剑、龙爪、骨刺，竭尽一切暴力的手段摧毁彼此的身躯。金属在自我修复，血肉也在迅速再生。</p>

再生金属的能力，终于到达极限。听到脊椎部位传来的一声炸响，康斯坦丁意识到他要输了。</p>

李雾月的尾刺穿透赤龙的躯干，将金属脊椎从薄弱处瞬间摧毁。接着就是暴雨般的轰击，最危险的一击擦过康斯坦丁的肩膀，打穿了驾驶舱。</p>

风王思索着，他该从哪里开始，将这东西拆成碎片。</p>

就在这时，他的巨大龙躯停止了成长，世界树停止了养分输送。储备的量已经不足。</p>

世界树又在影响他的意识，见鬼。</p>

李雾月再度刺穿赤龙的身躯，将康斯坦丁抛向地面，赤红的烈焰在半空中渐渐熄灭。</p>

天青色的龙躯冲破云层，扇动龙翼，重塑风与云的流动。</p>

大地与山之王能以龙舞牵引地脉的翻涌，他则能牵动风云，绘制湮灭一切的图卷，或者九天之风吟唱的轻歌。</p>

那家伙疯了吗，释放终结的言灵，也会摧毁他自己的身躯。</p>

落地的康斯坦丁砸出巨大的深坑，意外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加急修复着严重毁损的金属龙躯。</p>

不对，世界树想用终极言灵扫清附近的所有生命，一次性攫取无穷的力量。而李雾月，现在的他说不定能承受住言灵的自我消耗。</p>

湮灭之风席卷一切后，李雾月会丧失更多的自我意识，同时获得更强悍的权能。</p>

学院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大教堂的原址。</p>

装备部成员们注意到深坑中失去光焰的赤龙，全员流下悲伤的泪水，下定决心，要支援他们的神。</p>

“拉冬！拉冬？”</p>

圣佩德罗苏拉西部，眼神空洞的拉冬分身，发出疑惑的叫声。</p>

龙卷形成的百首魔龙，突然发出濒死般的哀嚎、尖啸声，拉冬慢慢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权。</p>

彼此缠绕的数十道苍白龙卷，全数升向天穹中的旋涡，汇入风暴之眼。</p>

风暴褪去，露出其中的厮杀者。</p>

艾俄洛斯只剩下一只手臂，强悍的身躯渐渐枯萎收缩，恢复衰老腐朽的状态。</p>

剩下的二十多只拉冬失去了风暴的掩护，在地面上混乱地到处蹦跶，看起来很呆。</p>

灰头土脸的夏弥终于停下了跑路的脚步，剧烈地喘息着。</p>

“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p>

艾俄洛斯余下不多的生命，在剧烈燃烧后走向衰亡。</p>

他指着天空。流动的风与云诞生着无限的变化，云海中积聚着湮灭一切的伟力。万千道分裂、绕动的灰黑色云流和深青色的雷霆，勾画出湮灭的绘卷。</p>

“这是终曲。The Coda.”</p>

在艾俄洛斯、拉冬的联合狙击下，楚子航的体能接近告罄，耶梦加得正劝说他带着小夏弥撤退。</p>

拉冬制造的龙卷，加速了灭世言灵的释放过程，他们不剩下多少时间了。</p>

“我们一切去那里。虽然有些太迟了。”</p>

……</p>

对于这帮穿着白色生化隔离服的维修工，康斯坦丁的评价是莫名其妙。</p>

虽然这种时候有人类来帮忙，让康斯坦丁非常感动。但问题是，你们是谁啊。</p>

装备部的人嘴里喊着卡密，眼神狂热，用手中一切资源尝试修复金属龙躯的外壳。他们甚至拆了几台价格高昂的器械。</p>

焦黑的深坑中，从那株半朽的巨树中，走出了一个持剑的人。</p>

罗隐的眼神，让康斯坦丁有些陌生。他没有龙化，但黄金瞳中透着高贵的光芒。</p>

作弊码，启动。</p>

在流动的龙文中，罗隐有些明白了它的意思。最高操作权限，就像黑卡。</p>

灵魂共鸣，强行终止。他切断了和世界树的联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