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春日暖阳（1 / 2）

 天元城，皇宫。

结束了东番的事情，一路快马疾行，慕先生以最短的时间赶回了天元城，此时正候在寝宫门口。

递上奏章，看见老太监一路小跑进去，慕先生收起了匆匆的形色、细心地理平了衣角的几处褶皱，深呼了一口气，双手下垂，躬起腰板，低下脑袋，静静地等待。

“宣特统第三司慕青容觐见……”老太监站在龙床旁，挥退了一干侍女后，高傲地昂起头颅，挺起腰板，半眯着眼睛喊道，尾音托得极长。

老太监很长时间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就这简单的一嗓子，似乎让老太监身上的暮气一扫而空，脸色不正常地红润了起来。

九方德放下奏章，在老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稍微抬了抬头，九方德看见一个中年人离老远就跪了下来，穿着旧时上殿拜见皇帝才用的绛紫色官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跪下磕了三个头，最后走了几步，再跪下磕了三个头，同时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就伏在地上不动了。

九方德从头看到尾，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似乎是开心，又似乎是自嘲。

咳嗽了一声，九方德抬手说道：

“爱卿免礼！”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先生最后行了一个跪礼，垂首立在一侧！

“很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没想到在临死前，还可以自称一声寡人，哈哈……”九方德似乎兴致很高，仔细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语道。

“你是小慕吧，你爹活着的时候，寡人还抱过你，记得当年你还尿了寡人一身，呵呵呵呵……，哎，你爹过世后，这么些年，你也不来看望寡人，寡人甚是想念啊……”

“臣惶恐……”慕先生连忙弯腰行礼。

九方德挥了挥手，又咳嗽了几声，如同唠家常般说道：

“爱卿啊，你来上奏，一般都是大事，并且还都不是好事。说实话，寡人以为临终之前是不会见到你的，没想到，寡人无福啊……”

慕先生脸色变了几变，本想说些安慰地话，但看到九方德如狂风中残烛般的形容，一时间如鲠在喉，只是低声道了句臣有罪。

九方德把奏章又看了看，然后随意一丢，说道：

“如果真的按你所奏，寡人估计是赶不上这场热闹了。只是，九方王朝永远是九方的王朝，这一点，爱卿你要牢记啊！”

慕先生听完，立马一撩官服，伏地答道：

“臣世受皇恩，定为九方尽忠！”

九方德看见慕先生跪下，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像是微笑，又像是不甘，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沧桑地说道：

“鸿蒙出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爱卿啊，以后的事情，你就全权处理吧。”

稍微顿了顿，九方德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过些日子，把她带来给寡人看看，顺便让云儿和她认识一下，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听见九方德提到九方云，一贯镇定的慕先生惊讶地抬起了头，但甫一碰见九方德并不凌厉地目光，又赶紧低下头，嗫喏道：

“臣谨记！”

九方德满意地笑了笑，说道：

“起来吧，拿来给寡人看看……”

慕先生站起来掏出镶满兽纹的盘子，双手将盘子递给了老太监，老太监神色肃穆地递给了九方德。

九方德一边摩挲着盘子，一边说道：

“定龙盘，看见你，寡人就想到先皇开创九方的峥嵘岁月，哎……，爱卿啊，你的九子柱，寡人也就不给你保管了，回头找小田子拿去吧。”

又看了一会，九方德将定龙盘还给了慕先生，带着几分萧索地问道还有没有其它事，慕先生叩头谢恩，又言语了一番，便退了出来。

老太监就是那个被叫做小田子的，带着慕先生向皇宫内的剑书楼走去，慕先生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翻江倒海：云公主，怎么会是她？

…………………………

在返回德磬书院的路上，车队明显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紧张。

这次鹿鸣之行，德磬书院在各项交流活动中都稳压鹿鸣一头，负责带队的书院副院长非常开心，以奖励的性质，命令车队慢慢行驶，沿途好好游览一番。

从商洲城出来第五天，车队已经离开了东番大区，进入了两郡交界的地带。

由于德磬书院的车队有专门的护卫人员，所以沿途不少商队也加入了德磬的队伍，远远望去，车队如同一条长龙蜿蜒盘曲在一个土坡下。

此时正是晌午，大家都在生火做饭，冯天寿闲来无事，带着柳碧儿和狗蛋躺在离车队较远的一处土坡上晒太阳。

“小姐，这太阳晒得人真是舒服呢……”柳碧儿如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这个时候，正是春暖hua开的时节，放眼望去，满眼都是鲜艳的色彩，不知名的花朵躲在碧绿的草海中一闪一闪，空气中百花的浓香熏得人都懒洋洋的。

冯天寿顺势从地上拔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回道：

“是哦，骨头都软掉了……，狗蛋，你在干吗呢？”

发现狗蛋没有说话，冯天寿抬眼看了看，结果发现狗蛋正趴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

冯天寿懒懒地在草地上滚了一圈，正好滚到狗蛋身边，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