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黑旗末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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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达林子之前,刘仁义任由座下马放开脚步,轻快小跑,沉重的背包,敲打着他的脊背,生生的疼,不管怎么说,里面有三百两黄金啊。

刘仁义的膝头感到马的两肋在均匀的,有节奏的一起一伏。

前方的路已经看不清了。他现在只好相信马,相信它的嗅觉。它是一匹好马,能够闪电地甩出每一个钉了掌的蹄子,预先就知道该往哪儿落。

雨打在脸上,两颊凉丝丝的。在黑暗中,只有潮湿空气中充溢的浓郁气味提示他,他在什么地方纵马急驰。草丛中的枯萎茎叶的浓重腐烂味不断飘过,代之而来的是水田地里的苦涩味道刘仁义驰进了一处春播地,再往前,是一片长满高高再生草的草地,草地里飘出野芝麻和甘菊的沁人清香。树林如同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朝他迎面扑来。

马飞也似地驰进树林,犹如驰入茫茫黑夜。一片漆黑,连马的眼睛也看不见,刘仁义只感到涌到路边的一片树木,象两堵墙似的向他压来。马蹄的敲击声,从右向左,从左向右,都响起回声,回声在林子里传得很远,大概马蹄声在一二里以外都听得见。

刘仁义看见头上微微露出了亮光。丛林的热气向他和座下奔马滚滚涌来。这里即便在下雨天也保存着大量的热气。

十几天之前,他还曾一个人躺在这片小树林里;仰望着苍穹;享受着安逸和清静。这里曾有一头细长腿体态轻盈的羚羊。四蹄几乎不着地的从这儿飞跑过去。刘仁义用连发步枪准确的连射,子弹象刀子一样,捅进它的心脏。对他来说,这是异常美妙的时刻。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马驮着他进了林子,雨打在厚实的叶子上,发出一片呜鸣声。如同黑压压的遮天盖地的蟑螂大军。在黑暗中准备起飞。他伏下身,伏在捆在鞍鞒的步枪上,免得那放肆的枝桠抽打面孔。黑糊糊的象老鹰利爪一样的焦黑的树枝从身边掠过,黑色的不祥的鸟儿的哇哇噪声不断传来刘仁义用鞭子稍稍抽了抽座下马,很轻很轻,它就心甘情愿地加快速度,它的全身似乎绷成了一根弦。

马鞍在他的身下跳动,背包象捣锤一样,有节奏地敲打着他的肩胛骨。

小树林很快带着呜呜声往后掠去。如同冰块退离河岸。刘仁义现在飞驰在茂密的,散发着沼泽和薄荷幽香的混合林中。

莫非他闯过来了刘仁义在心里暗想。

浓黑的夜色混合着潮气,扑打着他的眼睛,让他的眼晴直流泪。但他此时完全沉浸在狂奔的激情之中。

座下马登上了一座小丘。马蹄陷在黄色的沙土中,但是速度依然如前。小丘顶上,吹来阵阵暖气,可是过了几分钟,刘仁义又钻进潮湿、阴冷的森林。这里周围都是沼泽,道路蜿蜒在一条土堤上。他在一刹那间离开了鞍鞒,欠起了身子。“啪”,一根树枝蓦地把他的草帽扯了下来。下颌下的一条系带也没有拢住。但是,停不得呀他的头发给风吹乱了,雨淋湿了,算了,不过是一顶越南人的帽子,叫它去见鬼吧,眼睛能完好无损,就已经很不错了。快跑快跑

在前面的黑暗中,从路中央,响起两声不和谐的吆喝:“站住站住”

这就是说,他们到底来了来这里等他了

仿佛雨打到衣服里面,让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刘仁义的手本能的扬起鞭子,猛抽马的肚皮下,靠近大腿那块最敏感的地方。

座下马一塌腰,宛如平射的炮弹,向前疾飞而去。劲风吹打着刘仁义俯下的脑袋。后面,很远的地方,马蹄翻起的土块落在地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响。

“站住”声音已经是在背后,在冰雹似的纷纷下落的土块中发出的嘶哑、严厉的喊声。

刘仁义张惶失措,胡里胡涂地耽搁了几秒钟,而这几秒钟,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就是他的整个一生。

“砰砰”刘仁义的背后响起了步枪的射击声。一颗又一颗子弹划破耳畔的空气,啸叫着掠过去。

“砰砰砰”又一支步枪打响了。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道路却来了个致命的急转弯。刘仁义只觉得座下马微微一倾斜,他的身子离开鞍子,稍稍往旁边一坠,帮助马转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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