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陈亮之学(2 / 2)
“史兄定可胜任辞职,那绩还有一事要问史兄,史兄认为大宋对金,应当是战是和?”全绩平静的望着史嵩之问道。
“自是和棋,如今蒙古大肆入侵金国,金朝皇帝无力顾不暇南侧,正是大宋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时机。”史嵩之将心中想法尽数道来,他的核心理念与史弥远相同,皆是自守自闭,坐山观虎斗。
“休养生息?史兄,某说句大不敬的话,自高宗入越州以来,大宋内治相对还算平顺,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修养,史兄觉得朝廷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全绩对史嵩之的言论嗤之以鼻,若是在休养生息,蒙古铁骑就要踏到家门口了。
“这……”
安逸必然滋生腐败,腐败又生冗兵,兵无战力,官无德行,民心惶惶这便是赵宋现在的主要病症,史嵩之对此十分清楚,但却不敢像全绩那般直白。
“史兄,绩从来不提倡以战养战,但最起码大宋军民要有尚武之心吧,现在从江淮至京湖,再到川蜀,能战的军队有几个?曾几何时这京湖还有一只岳家军啊,如今呢?”全绩微微停顿片刻,观察史嵩之纠结的表情,继续说道:“史兄,和棋已经过时,现在要联手金人抗蒙古,更要军中自强,民心向武啊,某相信这大宋天下不畏死者泛泛存在,有识之士四海如云,那为什么不把这些人放到他应有的位置上呢?”
“联金抗蒙!冶功你可是真敢说啊,仅仅是和金就要背负万千骂名,这联金只怕是会被世人戳穿脊梁,骂作金朝奸细啊!”
人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东西,有时候感性完全可以压制理性,复仇、收复失地这些言论已经深深的刻在宋人的骨髓之中,让宋人一提起金朝就觉得屈辱,渐而咬牙切齿,即便有战略意义上的唇亡齿寒,也抵不过一句靖康耻,犹未雪。
“是很难,但联合非求合,大宋可以占据主导地位,至少我们在南等得起,而金人在北可就等不起了,一朝错差那可是灭国之危啊,到时候割地赔款、岁岁纳贡的就要换成他金人了。”
“冶功所言在理,但这个界限太难把握了,高则双方翻脸,低则内耗背骂名,某认为难以实现。”
理论是一回事,实践是另一回事,想法再好,行事总会有误差,上至君王决策,下到使君相交变数太大,很难做到统一。
“这难免有个了解的过程,譬如金人,只有经历了对抗蒙古铁蹄的绝望,他们才会向大宋说软话,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全绩在入京湖之前是想着联合一切力量来对抗蒙古,但到现在金人还不自知,那就得再等一个契机:西夏灭国,只有亲和蒙古的西夏被蒙古所灭后,江水以北就只剩下金朝一个孤国,到时间不必大宋朝廷开口,金人自会求上门了。
“嗯,若真是这般,那的确应该与金人联合,谁让草原出了一只雄鹰呢。”史嵩之这些年来听到铁木真诛灭他国的消息已经有些麻木,他很难想象世间怎能出这样一位人物?恐怖二字瞬时萦绕心头。
“放心吧,再厉害的头狼也有年老的一日,铁木真今岁已过花甲之年,咱打不过他,还熬不死他吗?”全绩打趣了一句。
“对,等铁木真一死,他的儿子可不会齐心如一人,这偌大的蒙古势必要分裂了,唉!只期许草原上不要再出现第二个成吉思汗了。”史嵩之全然没有笑意,虽然听起来很无奈,但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放眼同一时期的名帅大将哪个能与铁木真抗衡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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