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田丰(2 / 2)

加入书签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能跟钟繇说了。而且这也不知是第几次钟繇发出这样的疑问了。正想再次搪塞掉,那劲装青年,也即张郃,蓦的转身看了来过,双目灼灼,正逼向我与钟繇。

不愧是知名武者,警惕性不是一般人可比了,威压之下,钟繇登时一寒,汗如豆下,他也是硬气,双手死命抓住坐椅,勉力使自己不致坐倒在地。便是我这上过战阵杀过人的,家中又有几大当世高手,也是好一阵滞息,深吸了一口气,我离座站起,向田丰与张郃拱手道:“二位请了,在下与我友无意冒犯,绝无恶意,还请二位多多担待。”

张郃眼中放奇,微微蹙眉,却也依言收起威势,与田丰相视一眼,起身向我二人一揖道:“听小兄弟方才的话,似是认得我二人的,请恕张郃眼拙,张郃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小兄弟?”

我也是奇怪,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怎么像是做贼似的小心?不过,当着别人的面议论他本人确实有些失礼的。去了张郃的威压,钟繇总算长吁了一口气,挥了把汗,洒然笑道:“我这贤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称‘少年博士’刘封便是了。张兄莫怪,便是在下也常让他给吓着了。”他也是洒脱之人,虽然让张郃吓了一跳,却不放在心上,开口替我解脱道。

听了钟繇如此说,田丰微微耸容,道:“可是前日说动甄公斥资巨亿,创办‘中山医家’的刘封刘公子?”

想不到我的名字他已经知道了。我连忙谦让一番,一旁的张郃大觉不好意思,便忙向我与钟繇致歉,邀我二人同桌小饮。我自然不会推辞,正想借机认识他们呢,便即坐了过去,钟繇也自报了身份。说起来,钟繇田丰彼此也是知名的,只是没有见过面罢了,这一番下来,大家原来都是“久仰”,便也不生分,开怀畅饮,把话说开来了。

田丰听得我关于“中山医家”的一番说词,不胜感慨道:“大汉自孝武帝以来,常发大疫,每每死者枕藉,若早有刘公子这一番见识,张角又焉能生事!”他说了也是实理,若不是对生死无常的恐惧,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的宗教?

我也没想到只这短短几月间,竟也是小有名气了,田丰不以认识到钟繇这样的书法大家为荣,对我却更是重视。

听了田丰此话,我不由的面上微微发热,不过若论杂学博学我也是当之无愧的“少年博士”了。小咳一声轻轻掩过,我笑问道:“元皓先生似乎有心事,容封大胆一猜,元皓先生可是为幽州滚滚而来的乌桓胡虏而生愁的?”

听了我这话,钟繇微笑不语,田丰与张郃相视一眼,微摇了摇头轻轻一叹道:“乌桓虏贼只是小贼,不足为虑。若是彼等停在幽州尚有可为,而今邱力居竟舍幽州而南下与张举、张纯会合,自取死路,彼时只需一上将领兵,虏贼逃不回塞外去了。只是朝廷奸邪当道,当今闻喜不闻忧,丰不忧乱世不平,只恐乱势一过,幽、冀、兖、青也要残破不堪了。”

原来,田丰原本在洛阳为官,官拜侍御史,不过想皇帝刘宏是什么人物,这个侍御史不过是个领闲钱的摆设罢了,田丰又是个刚直不阿的人,这还如何能待得下去,干脆辞官回家了。

却哪想,田丰前脚刚回到冀州,马上了就碰着兖州泰山太守张举、冀州中山相张纯兄弟起兵造反的事。田丰家在巨鹿,与中山郡相邻,中山一反,下一个遭殃了就是巨鹿了。不过田丰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心也知道,以皇帝的性子,反应极慢的,要等他派朝廷大军来平叛,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当机立断,纠集好友四下走动鼓动各地豪族出私兵平叛。

应该说,田丰的这个主意是好了,大汉立国四百年,积威已久,张举兄弟的反叛不得人心,兵无斗志,又怎么能成事。而张举张纯的老家又在幽州渔阳,幽州牧刘虞并非一个无能之辈,幽州边防重地,朝廷大军所在,只要一个大将领军,叛军立马化为齑粉。便是在冀州兖州,只要当地豪族能联合起来,叛军根本就没有动作的能力。不过错就错在,田丰智略虽高,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辨客,尽管道理很浅显,联合起来就能免掉冀州父老的一场灾难。然而世间多有的是一毛不拔英雄,死到临头了尚自护着自己小家抱着侥幸心理过得一天是一天,哪管天下兴亡这些芝麻小事?田丰性格刚正不阿,一言不协说话便冲了点,少不得自然要吃闷气了。今时又传来乌桓胡虏舍幽州而兵寇冀州,田丰虽是忧心忡忡却又能为力。

张郃与田丰本只是相识,也是有心办一番大事的。张郃敬田丰才略,田丰知张郃武勇,两人这才结伴到中山来碰运气,田丰碰壁多了,张郃看不过,主动请缨去走访几家,不过,他的遭遇却也不怎么样。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